穆城烽擺擺手，“我不吃。”
大概是每個人對於自己喜歡的人都是一個態度的，不管她做什麼都會自動增添一層濾鏡，即便是粗魯的動作也覺得直率可愛。
在穆城烽看來，吃着醬爆魷魚的蘇小圖真的太可愛了。
醬汁沾到了脣角，沾到了臉上，像是貓須。
不過他沒有擅自伸手幫她清除掉。
穆城烽知道，蘇小圖並不需要他的幫忙。
等蘇小圖吃滿足了，轉而悠哉悠哉地去吃葡萄的時候，穆城烽抑制不住心裡的小異樣。
他問：“說實話，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剛把一個葡萄丟進嘴裡，蘇小圖聽見他這麼問，有些詫然。
儘管這個問題在蘇小圖看來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問的人是今天一天都很奇怪的穆城烽，蘇小圖也只能斟酌一番之後再回答。
“於我而言你不是壞人。”蘇小圖淡淡地說。
穆城烽知道她還有話沒說完。
果然，蘇小圖又說：“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你就是個壞人吧。”
不管穆城烽對她是什麼樣，也不能磨滅他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來說他就是個壞人。
因爲他家裡是混黑的，他自己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沾染了不少鮮血。
死在他手上的人，蘇小圖不知道多少，但是不會少就是了。
如果說他是正義的執法者，那麼這些鮮血就是他正義的象徵，但他不是。
所以他是大多數人眼中的壞人。
“是啊。”穆城烽點點頭，“如果我們的關係是陌生人的話，你大概也會覺得我是個壞人。”
“不會。”蘇小圖否認。
“嗯？”穆城烽疑惑地看着她。
蘇小圖仍然悠閒地吃着葡萄，“如果我們是陌生人關係的話，那我根本不可能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因爲你還沒有被正義制裁，你還沒有上新聞，所以我大概也是不知道不了解你這個一個人的存在。”
“你說得對。”穆城烽點點頭，“儘管沒有別人知道我做過什麼壞事，但是我自己也很清楚我自己做過什麼壞事。”
蘇小圖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該不會還有良心這種東西吧？”
在蘇小圖的認知中，穆城烽這種“不乾淨”的人，是沒有良心可言的。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穆城烽被蘇小圖的話逗笑了。
是啊，蘇小圖覺得很驚訝。
說實在話，他自己都覺得很驚訝。
原來，他還有良心這種東西。
這種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東西。
太可笑了。
一個劊子手，居然有良心？
“我沒有。”穆城烽否認。
因爲事實太可笑了，他沒辦法承認，他的臉皮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特別薄。
蘇小圖聯想到穆城烽第一次對她說他殺了人的時候的情況。一開始蘇小圖以爲穆城烽是心情不好或者煩躁，現在看來是因爲他良心過意不去嗎？
這，真的很可笑。
“你那個妹妹穆雨希應該沒有良心這種東西吧？”蘇小圖歪着頭。
穆城烽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提到穆雨希，現在他聽見穆雨希的名字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