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愷張大了嘴,紅色的酒液從他的頭髮和臉上滴滴答答流下來,狼狽無比。
人羣裡有人毫不意外的一聲輕笑,
“我就知道。”
“阿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靳愷抹了一把臉,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少女淡淡牽了牽嘴角,
“這算什麼,”老管家畢恭畢敬接過她手裡的空酒杯,甚至還掏出乾淨手絹遞過來。
少女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的擦了擦,頭也不擡的道,
“如果最後證明這個人真是我哥哥,只怕我要把法國整個酒莊的酒都搬過來讓讓你在裡面淹上十天半個月才能了事。”
她丟開手絹,擡頭看着他,
“這杯酒不過是告訴你一件事,一件我很早就已經交代過你的事。”
“整個靳家,只要有我在一天,你靳愷的名字,都休想落到我家的族譜上。”
最後她微微一笑,禮貌又美麗,如同一切知書達理溫柔賢淑的名門大小姐,
“所以,‘咱們靳家’這個詞,從來都不是你能用的。”
滿場被鎮住的安靜裡,從別墅內傳來紛繁的腳步聲。
尚還保持微笑的靳雪小姐眼珠子立刻開始滴溜溜轉起來。
她不動聲色的左右看了看,隨後一貓腰搶了管家手裡的行李箱就開跑,甚至還順便拉住了靳楚,一溜煙的就衝出了大門。
留下滿臉酒漬的靳愷面對靳家掌權人嚴厲的責問。
“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出來見人?”
靳愷牙關緊咬,下一秒又恢復溫文爾雅的笑臉,十分不在意的道,
“沒什麼,阿雪回來了。”
·
靳雪此刻正拖着行李箱跟在靳楚身後,前方的人一直沉默,她便也一句話不說。
直到來到停車場,靳楚按亮了一輛黑色大奔,靳雪急匆匆的就要去開後備箱把箱子塞進去。
靳楚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這是幹什麼?”
少女回頭愣愣的看着她,
“我跟着你走啊。”
靳楚無言了一秒,
“你爲什麼要跟着我走?”
少女將箱子放回地上,然後立正,盯着他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我哥哥。”
“可我並不認爲你是我妹妹。”
“沒關係我把你當哥哥就好了,”說着她又哼哧哼哧要搬箱子,“我這個人適應能力可強了,給我個沙發就能睡……”
她的動作被靳楚再次打斷,男人一手按住她的箱子,莫名其妙道,
“我爲什麼要讓你睡我家?”
“你別看我剛剛潑酒潑得很爽,其實被爸爸逮住了會很慘的,我想避避風頭。”
“那你也不該找我這個陌生男人避風頭,去找你親近的人吧。”
他提着箱子要放回地上卻被少女反手按住,隨後那女孩子睜着一雙水漉漉閃亮亮的桃花眼十分認真的看着他,
“你就是我最親近的人啊,哥哥。”
“……”
有紛亂的腳步聲混合着叫喊聲匆匆趕來。
“小姐!雪小姐!”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裡,靳楚慢慢將她的手拂開,把箱子重新放到地上,聲音冷淡而禮貌,
“對不起,我不習慣與陌生人走得太近。”
像是被吹滅的燭火,她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下來。
直到他發動車子離開,少女再沒有動一下。
車子遠去,後視鏡裡還映着那個纖細的身影,她身後時一個孤零零的行李箱,和越來越接近的大批人馬。
直到那個身影在後視鏡裡消失,靳楚才移回了注意力,不由自主的慢慢握緊了方向盤。
——
咔!
——
導演帶頭鼓掌,整個片場瞬間霹靂拍啦彷彿過年般成爲了掌聲的海洋。
沈翩躚從靳雪的狀態抽身而出,手掌合十彎腰一笑,
“辛苦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