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的瞬間,休息室裡還在與霍琅談話的程致遠臉色大變,幾乎看不清動作的向門外衝去。
連離門更近的霍琅都被硬生生落在了身後。
然而剛踏出一步,甚至身體還沒有完全露出房門,他便無聲卻快速的退了回來。
眼皮一垂再擡起,是不動聲色的冷淡與似笑非笑,
“邵家來人了,我這個身份還是不露面爲好。”
原本正在緊張的霍琅這一刻也微微鬆懈下來,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並感到放心。他朝程致遠點了點頭,大步朝門外走去。
休息室的房門被合攏。
男人立在原地,腦海中浮現方纔的畫面。
終於慢慢冷酷了神色。
邵家掌權人,跟在沈翩躚後面當什麼藝人助理。
程boss冷冷的哼笑一聲,不悅的神色幾乎要溢出來。
回去就把你開了。
.
此刻,在那個倒下的白大褂旁邊,霍琅的手下走上前去,在他脖頸上按了按,手下的動脈已經感覺不到任何起伏。
這手下站起身退到霍琅身後,警惕的看着嚴逸等人,低聲道,
“死了。”
霍琅把眉毛一挑,嚴逸同樣回以輕描淡寫的一挑眉,
“怎麼?想留活口?”
他笑了笑,順手將槍別到後腰裡,懶洋洋的笑,
“以你霍大管家的智商,還能猜不到是誰派來的人嗎?”
霍琅微微皺眉,嚴逸繼續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他們很快就會親自找上門來的。”
話音剛落,電梯便無聲無息的升了上來,隨後叮的一聲緩緩打開。
人未出來聲先到,是一個粗糲但聽起來充滿善意如同彌勒佛的男聲,
“霍家老爺子怎麼樣啦?我們接到這消息後真的是飯都吃不好覺也睡不着的擔心啊!這不大半夜冒着雨也要往醫院趕,總得親眼看一看霍老爺子才能安心……”
約摸五六個人,從青年到中年男子不一而足,俱都西裝革履風度翩翩。
嚴逸背對他們,看着霍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說曹操曹操到。”
接着他轉身,彬彬有禮的向爲首之人問好,
“杜叔,許久不見。”
問好聲出來的這一刻,嚴逸帶來的人不動聲色的一步上前,將他們的來路封住。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來人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後面的一個年輕男子在看見嚴逸的一刻甚至忍不住腿軟的後退一步。
氣氛僵持片刻,霍琅終於上前,
“杜先生,這深更半夜的勞煩你們特意趕來看我們家主,真是過意不去,但現在先生正睡着,我恐怕也是不能再讓你們進病房一座了。”
“先不說進病房一坐,”那被稱爲杜先生的中年男子不着痕跡的快速掃過地上那具穿着白大褂的屍體,又看向堵在面前的人牆,臉色有些難看的笑了笑,
“我現在是要隔着這些保鏢跟你們兩位對話嗎?”
嚴逸似乎這纔想起他們過不來,將腦袋一拍,
“看我都忘了,我這些愚蠢的手下都跟野獸似的只跟着本能行事……”
他放下手,脣邊浮起一個冷而幽深的笑,
“他們總是會爲我擋住一些不懷好意的東西。”
隨後他將手輕輕一揮,
“都讓開,杜先生這樣有名的雲港大善人哪裡是你們能擋的。”
說話的同時他向後輕輕退了一步,將之前被白大褂半推開的病房門悄聲無息的掩上了。
期間男人淡淡向裡面掃了一眼,只在牀的那邊看到一個藏起來的頭頂。
燈光底下看起來亂糟糟毛茸茸的。
像是個女生。
他詫異的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