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麗茜抹了抹淚水,踩着高跟鞋,仰望着天空,她不要哭,他要她去做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會變卦。
父母早就催促她去相親,去找一個合適的男人嫁了,因爲即便是工資再高,錢賺的再多,也沒有一個家庭來得讓人幸福。
“喂,媽。姨媽不是說我要給我介紹對象吧,就今晚吧,今晚我有空,餐廳,地點你們隨便定!”歐麗茜給母親打了電話。
傍晚,歐麗茜就和赫連靖報備,需要早點下班,因爲安排了相親,赫連靖還特意安排司機送她回去。
難道,他就這麼巴不得她早一點嫁出去麼,歐麗茜辛酸的想着。
歐麗茜已經三十歲了,不算年輕的小姑娘了,甚至有些熟女的範兒了,可是她卻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談過一段愛情,因爲從遇見他開始,自己早就已經無可自拔了。
打扮得再漂亮又如何,歐麗茜發現櫃子裡除了套裝,已經沒有很年輕的洋裝了,她的品味一向很好,卻是365天,幾乎天天在工作。
還是堅持畫了一個淡雅的妝容好遮蓋住自己臉上的憂傷,踩着高跟鞋,雖然是三十歲了,可是歐麗茜也算是個靚麗的熟女,在熟女的行列,很有一席之地。
母親說,有個男人,拿着一束百合花,自然是,因爲她喜歡百合。
百年好合。
西餐廳的拐角,百合已經佔據了她的視線,歐麗茜上前走去:“你好,鄭先生!”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她記得對方的名字,憑她專業秘書的經驗,客戶的名字,她都能一一上報。
“你好,歐小姐,請坐!”稀裡糊塗地聽說,對方是一個大學教授,教的是心理學。
看到他的樣子的確是個教授級的樣子,身寬體胖,稀鬆的頭髮,穿着古板的西服套裝。
實在看不出來他只有三十一歲,三十三歲的赫連靖,卻還保留着俊秀的面容,頭髮濃密,每一套西服都搭配了完美的手工領帶,讓他的氣質完全體現。
一點都不像對面坐的這個男人一樣,“歐小姐,我先來介紹一下我自己,想來你也知道我的名字,我想說一下我的工作,我現在在t大,主要教授是心理學,心理學呢……”男人噼裡啪啦地說着他的工作內容,枯燥而不知道所謂的內容,讓歐麗茜的腦子一片混亂。
她的腦海裡除了赫連靖還是赫連靖,再也容不下別人,他長篇大論之後,才停下來問她:“歐小姐,對我有所瞭解了嗎?”
歐麗茜敷衍地點點頭。
“那麼歐小姐,我們可以來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了,我知道歐小姐在飯店集團赫連集團工作,歐小姐三十歲了,也不年輕了,既然出來相親,也是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結婚人選,我們兩個也不要耽誤事情了,如果定下來了之後,我就安排一下雙方父母見面,然後定個日子,我們就辦婚禮,婚後我想,你就不必工作了,畢竟你已經過了孕育孩子最好的機會,所以你就在家調理身體,早點生孩子,也讓我沒有後顧之憂!”那位神一般教授又提出了一串他覺得很有道理的理論安排。
歐麗茜簡直被他的安排嘲弄地一塌糊塗地笑起來:“鄭先生,你不覺得你有些可笑麼,對,我坐在這裡,我是來相親的,但是首先,我不是你的學生,你講了半個小時的心理學理論,我根本就毫不感興趣,這也就算了,我們今天才是第一天見面,你就已經把結婚生孩子想好了,你未免也有些太早未雨綢繆了吧,我生孩子不生孩子是我的事情,你又能如何決定,我告訴你,我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工作,你受不了我的工作,就不要和我談所謂你理想的未來,在你的未來裡面,你都是爲你自己着想,你想過我麼!”
“歐小姐,你怎麼這樣說,我是非常有誠意,所以纔會這樣安排的,你沒有興趣,以後我們結婚了,就會對心理學慢慢有興趣了麼,相親不就是爲了結婚麼,何況你也算是個剩下的大齡剩女了,我不嫌棄你,你已經很幸運,介紹人說,你是太忙了,所以顧不上找男朋友,所以我覺得速戰速決纔是我們兩個概要想的事情!”教授男人反駁着。
歐麗茜站起來。“抱歉,大教授,我不是個受教的學生,我對你毫無興趣,把你所謂的結婚論用在合適的人身上,我不是這個合適的人!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想要找到這樣一個願意爲你這樣的心理學教授生孩子的母豬,我想是困難戶!”
“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子,你會後悔的,除了我想要和你相親,你大概也相親不到更好的男人,你等着瞧吧!”那位僞裝的很紳士,卻是個徹頭徹尾地沙文豬。
“沙文豬,我結婚的時候,一定會邀請你,這頓我請客!”歐麗茜扔下錢,擡起頭,轉身就離開這裡。
她一刻都不想看到這個噁心的男人。
然後母親就打電話來一陣地嘮叨,說她爲什麼不好好珍惜這個機會,說那個男人怎麼怎麼好,她什麼話也不想說。
如果要和這樣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她寧願一個人,她是想要相親,但是也要寧缺毋濫。
“媽,我說過,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答應你相親,但是我總有權利拒絕一頭豬吧,如果你要我嫁給這種男人,那我寧願去死!”歐麗茜決然地反駁回去。
讓母親啞口無言,斷了線。
歐麗茜走進了一家夜店,她真的是難過,爲什麼她已經被擡到了這種局面,自己好像一件隨處可見的商品,別人看上了,就預計一個價格,如果看不上,那麼更加糟糕,連定位的價值都沒有。
今天,她是被看上了,也被定價了,可是即便是商品,或者寵物也總有拒絕的權利吧。
相親,到底該不該選擇這條路,嘈雜的聲音,充斥着腦子裡面,混沌煩躁,沒有一點的激情,在熱情的音樂都調動不起她內心的跳動。
一杯一杯的烈酒,已經忘記了味道,她不知道自己改怎麼做纔是對的,她想要醉了,永遠都不要醒來。
這樣就不會痛苦了。
凌晨,五光十色的燈光掃射着身體,身體燥 熱難受,歐麗茜已經被很多人搭訕過,但是她卻都是一副抗拒的樣子,也就無人問津了,伸手從包裡面拿出手機。
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她好想要他在自己的身邊,“麗茜?”赫連靖半夜接到秘書的電話真的是大吃一驚。
“爲什麼……爲什麼……”歐麗茜嘀嘀咕咕。
“你在哪裡?”赫連靖問道。
歐麗茜的聲音已經斷了,夜店也打烊了,身邊的服務生好心地拿過電話:“這位小姐喝醉了,在我們店裡!”
赫連靖也不能不管這個秘書,他只好親自前往,看到歐麗茜穿着洋裝,頭髮散開着,從來不知道身邊的秘書小姐,跟了他十年的秘書,熟知他很多生活,工作習性的秘書,也有這樣俏麗的時候。
“麗茜,我送你回去!”赫連靖拉起歐麗茜。
歐麗茜喃喃自語:“不要回家,不要回到冷冰冰的家裡面去!”
赫連靖替她買單,然後扶着她,送她回到她的公寓,幸好他還知道她的公寓在那裡,是他爲她安排的公寓,從她的包包裡拿出鑰匙,她的包包就和她的人一樣,井然有序。
一會兒就找到了,打開燈,家裡也是擺設簡單爭氣,他找了一下,將她扶進了臥室,臥室的牀頭還放着,他去日本的時候,柳聞櫻提議要給他的秘書也帶一份特別的禮物,所以特意挑選的擺件。
“小心一點!”在他的眼裡,歐麗茜總是做事情非常嚴謹,從來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是現在,她今天喝醉酒倒是一件非常出格的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之中。
所以他很意外,她不是去相親了嗎?難道是相親沒有成功麼?
歐麗茜沾染到了牀上之後,就蜷縮在一起:“赫連靖,爲什麼……”
她居然喊着他的名字。
赫連靖關燈的動作,停止了下來,“麗茜……”他輕輕拍了拍她,檢查她是否有事情?
她的臉因爲喝酒的關係微醺紅了,他曾經目睹過另一個女人這樣醉酒過的樣子,她桃紅色的臉頰,還對他上下其手,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次。
她嬌羞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她就是一朵美麗的櫻花,只是綻開在他的眼底。
這時候赫連靖的手被抓住了,“是你嗎?我知道是你,因爲只有在夢裡,你纔會出現,爲什麼,你就不能喜歡我……”
赫連靖的眼神迷離而驚詫,什麼喜歡。
“麗茜,你喝醉了!”赫連靖糾正了她的胡言亂語。
歐麗茜搖搖頭,“我沒有喝醉,爲什麼你不可以喜歡我,我喜歡你,十年,因爲喜歡你,我不允許自己出錯,因爲喜歡你,所以我會幫你安排好你所要安排的一切事情,包括你的女伴,甚至是你的老婆,可是你爲什麼,都不多看我一眼!”
赫連靖從來不知道自己身邊的秘書居然會是這樣想的。
他的手有些顫抖。
這時候,歐麗茜坐起來,擁抱住他的背脊:“真好,只有做夢的時候,你纔會在我的身邊,在白天,我一定要扮演好你的好秘書,一點錯都不能出,可是你卻讓我去相親,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會去做,可是他一點都不像你,連一點都沒有,我努力讓自己去改變,可是心好難改變!”
這時候醉言嘴語已經哽咽了,她開始抽泣,赫連靖不知所措,這個從他身邊長大的小秘書,一步一步到了現在,十年了,他從來不知道她有這樣的心思。
赫連靖一語不發,這個真相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什麼。
歐麗茜捧着他的臉蛋兒,覆上自己脣瓣,親吻着他,赫連靖被這樣一個吻驚訝道了,她的吻技術很差,但是細微的情感落在了每一處上。
赫連靖知道不可以,他不可以縱容自己,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可以有一 夜情,或者是一張支票可以打發的女人。
她是他的秘書,跟了他十年,他卻渾然不知道這個小秘書是喜歡他的。一直覺得很奇怪,她也長得不差,辦事能力強,爲什麼三十歲了還沒有結婚。
她說,她對他的喜歡只能夠藏在心裡,不能變現出來,原來那個他,就是自己,讓他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