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摔在地上,手中的大劍也不知掉落何方,用力的撐起身體,發現全身已經散了架,不論怎麼用勁都爬不起來,沙啞着聲音喊道:“你的身子到底多麼的堅硬。”周易生剛纔那一撞,力量奇大無比,不過也借了巧勁,踩在他的腳面上,等於借力卸了他的骨頭架子。
“呵呵!不過你也輸了,即使殺光我們又怎樣,你出城了,只要城中一亂,沒有了你的鎮壓,恐怕立馬都會羣起而反你吧!”那大漢費力的將手擡起,積蓄了不知多久的力道,狠狠的壓了下去,彷彿剛纔所受的一切輕慢、侮辱都傾倒在了這一揮手之中。
這羣人鬼涌上,手中武器很雜,看不出來到底是哪一位王爺手下的士兵,不過能湊出如此多的人族士兵,應該不是正在大戰的那六位,那稍稍推理就能知曉。
聽了那大漢的話,周易生就很羨慕僞王血霧陽了,用手一拍,就死一大片,自己隔空就能拍死了你,你這烏鴉嘴,說些話真難聽。周易生忽然伸了個懶腰,脊柱如一條大龍起伏昇天,節節炸響,如炒豆子一般,面對那快速衝擊而來的士兵,周易生只恨自己的勞碌命,又要打開殺戒了。
嗚哇!吼!如虎站山林之間的巨吼,穿過峽谷,立馬引起了一陣颶風,周易生雖沒有在峽谷山林之間,但平原裡巨嘯之聲如海潮滾滾,風聲炸開,當先者捂耳,聽了如此威勢,膽氣立馬弱了一下。周易生抓住機會,跨前一步,蹣跚而動,恍惚間似一隻肥碩的巨熊,鐵鏟打下,如厚實的熊掌帶着兇威一耳刮子撲面。
啪咔!一聲脆響,那被擊中的臉面如爛西瓜紅白之物四濺,這鐵鏟拍下看似笨拙力大無比,但藉着顫勁一擊就回,改拍爲削,又是一顆大好的腦袋飛起,那薄如蠶翼的鏟面卻沒有絲毫變形,周易生一人一鏟殺入人羣中,藉着大地的蠻力,如一頭皮肉厚實的巨熊,橫衝直撞,殺得是人仰馬翻,完全沒有懸念。
鬼劍並沒有動手,而是在一旁壓陣,此時周易生殺得正歡,並不是搶風頭的時候,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望着周易生那每一次發力的架子,總感覺和大地相連,有着很厚重的味道,就如一座山,即使再小,只要根基在大地中巨大無比,依然能巍峨屹立不朽,稱之爲奇。就如海中的冰山,海水下的體積是海面的九倍,所以萬噸巨輪也不敢和比他小的冰山碰撞,泰坦尼克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這個架子也非常重要,必須將架子的根扎到地底深處去,這就是考驗修爲的時候,根扎得越深,力量越大修爲自然也越高。
而周易生自己的感覺,根本就沒有那什麼力透大地,穩穩紮住的錯覺,他只感覺腳下的大地是在震動的,而他則是儘量調節和大地一起的頻率,這東西很古怪,如果是一般人或許會感覺非常複雜,又要震動,又要發力根本就不能一心二用,不過這些對於周易生來說,實在太過簡單。和大地的震顫的頻率一樣之後,整個人彷彿融入了大地之中,隨手一擊都能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一碰就死,一打就亡。
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死在周易生手下的人和鬼已經有五十多個了,真的有種殺雞宰羊的錯覺,不過周易生儘管地榜,能接大地之力,但速度已經不快,身上也帶起了傷。
“啊!起火了,快救啊!軍營起火了。”
“糧倉着火了,快救火呀!我的糧食喂!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先救我的糧食呀!”
城中各處忽然起了大火,謠言滿天飛,如果是周冬勝之前,或許會立馬就散亂了吧!不過經過了周易生改編之後,雖然士氣什麼的要差了許多,但因爲認命了很多低級的將領,都是這些士兵自己推舉而出,經過周易生篩選過後的,這些低級統領都能讓士兵們心服,對周易生也忠心,周易生的掌控力自然無限加強。
“你們這些奸商,大統領沒有將你們全部抓起來查抄就夠仁慈的,你還敢阻攔我們救火,到底是何居心。”一個小統領,穿着一身鏽跡斑斑的盔甲,這是一個大頭鬼,,也算是老兵油子了,一隻沒有什麼作爲,現在被推薦出來,被周易生看中狠狠的鼓勵了幾句,對周易生非常的忠心,一直想要有一番作爲,現在見這些糧商拉着守軍去讓他們救囤積起來的糧食,而守軍也很忌憚這些以前爬在他們頭頂作威作福的人,現在幾乎就僵持起來,不知該去救軍營的火,還是救這些商人的囤積的糧食。現在這位統領官職雖小,但勝在靈活,一吼之下,震住了平日裡自以爲高高在上的商人,而那些士兵也反映過來,扛起水毫不客氣的一腳踢開旁邊呼天搶地的奸商,衝向了堆積物質的軍營。
“你們……你們會後悔的。”
“我們會讓你這個小統領不好過的。”
“好有那個什麼周易生,我們要聯合起來,讓你們都不好過。”這些商人都是幾次清理的殘餘,都以爲那幾次大亂與周易生無關,再加上也很本分,周易生並沒有動他們,現在城裡那些大商人就剩下他們了,自然變得趾高氣昂。
這位老兵油子,以前給自己取了一個油滑討喜的名字郝仁緣,幾面討好,所以混得不鹹不淡,倒也過得去,不過自從周易生帶軍進城後,打算將他重用,他的性子就忽然轉變了,發誓要幹出一番事業來,現在又把名字該了郝豪敢
郝豪敢敲了敲連成一片的胸甲,問道:“知道這是什麼聲音嗎?”
“哼!一副生鏽的鐵盔,你也敢在我們面前放肆,你可知道我們經手過多少這樣的東西。”一位腰粗腿細的大商人,穿金帶銀,小眼睛裡對郝豪的動作全是不屑,真的是個鄉巴佬。
如果是以前的郝豪敢,或許會立馬腆着臉上前討好,稱是不過現在他也有了骨氣,眼睛一瞪,沒啥威勢,一手叉腰翹起大拇指,不屑的說道:“這是不知死活的聲音,你們有這個嗎?哼!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
繁華的街道上,擁擠的人羣裡,忽然混進了一些行色匆忙的人,快速的走進了一座繁華的酒樓之中,這酒樓幾乎是天塹雄城最高最繁華的建築了,兩邊是整石雕刻的獅子,瞪眼怒張弓身炸毛,門樓上雕鳳刻龍,似真物穿行於雲雨之中,呼風喚雨,栩栩如生,似要破石而出,恢弘大氣。
五層樓的木結構,其中能夠想象需要多大多堅固的巨樹做主樑,才能支撐起這樣的結構,在五樓靠窗的雅間中,這裡只屬於最尊貴的客人,一般人即使再有錢,想也別想,只適合秦廣王等幾人。不過秦廣王雖然知道自己城下有這麼些客棧,也並沒有無聊的去走過,或者是讓手下的人去爲難這些囂張的店家,因爲這店的主人爲宋帝王陸家所有。
黑髮蒙面女子憑欄眺望,城中的景色盡收眼底,城裡各處起火,顯然她也看到了,高處不勝寒,高處的微風吹了進來,黑髮如絲綢般光澤隨風舞動,讓人眼神開闊心中忍不住升起豪情,不過顯然她很淡定,已經習慣了站在高處俯瞰衆生的景色,耳中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報告少主,我們看到了城中士氣大變,不如以前的渾噩,恐怕此次是硬點子,如此短的時間內,陸少爺恐怕沒有這個能力。”這些就是剛纔從各處生亂之地跑出來的人,此時整齊的單膝跪地,恭敬的回道。
“他還在城裡嗎?”她從小就能感應到她大哥,可是現在進了城,卻沒有絲毫感應,顯然鬼名揚並沒有在城裡,所以纔有此一問。
“不能確定,不過我們悄悄的打聽了一下這位新城主的事蹟,應該乃一位雄主,其中治城的手段就是陸少爺所有。”領頭的有些不確定的回道。
“好了,我知道了,都下去休息吧!到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也鬆了一口,微微蹙起的眉頭悄然展開,至少現在不需要擔心面對自己的哥哥了,她不想因爲家族裡的壓力而強迫這個以前保護自己的哥哥,現在自己強大了,就讓我來保護他吧!
待所有人退了出去後,她又站到了窗口處,遠眺着那遙遠的南城門,想要看到那慘烈的戰場,秦廣王到底是怎樣想的呢!爲什麼這城如此輕易就破了,難道他真的另有打算嗎?這帶領破城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敢帶着六千潰兵就攻打如此巨城,其中需要的不僅是大智慧,還得有大勇氣。這種人不是瘋子就是天才,而自己即將要面對,是聽從父親的話,不能爲我所用,就爲我所滅,將這天才扼殺在搖籃中嗎?
“亂吧!亂了,城裡的野心者才能作亂,你如果不能收拾局面,我也就不會現身出來見你了,或許這樣對你最好,對我也最好,不用再做選擇。”一陣風吹來,那面紗忽然掀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那高高在上的眼神,足以讓女人和男人們自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