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盡力的不再去想關於那嬰靈的事情,迷迷糊糊間,我居然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直到一陣激烈的電話聲將我吵醒。
廖大爺接起電話,聽着對方說了一會,這才握着電話看向了我。
“小子,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劉天華的同學?”
劉天華是花少的大名,一聽到他的名字,我立刻就意識到他出了事,連忙嗖的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
“大爺,他怎麼了?”
“死了。昨晚從院部十一層跳下來,摔了個稀爛。”
廖大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平靜,就像是在敘述着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一樣。
“這也算是他還了這一段孽緣。”
我愣了好半天,這才抱着腦袋,無比悽慘的叫喊了起來。
小倩和花少,作爲那被打掉的嬰靈的父母,都已經死掉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該輪到我這個借錢給他們的傢伙了?
“別慌,別慌,昨晚我已經唸經給你加持了佛力,算今天在內,往後數五天,你都可以安然無恙。”
廖大爺笑着對我說道。
“呼!”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是心卻旋即有提到了嗓子眼。
五天之內沒有事,那是不是意味着五天以後,我還是要繼續的被這小嬰靈索命?
“大爺,五天,五天之後會怎麼樣?”
廖大爺無奈的看了我一眼,雙眼緊緊的閉上。
“五天之後,就是這小嬰兒的頭七,也是他陰氣和怨氣最大的一晚,這小嬰兒本應生於陰年陰月陰日,本就陰氣極重,又被你們殺掉,怨氣已經無法到了極限,就算是我,也沒法護持的了你!”
“什麼!”
廖大爺的話讓我有着一種天都塌下來的無力感。
廖大爺沉吟了許久,這才繼續開口道。
“不過,你也並不是真的沒有救。或許,那個辦法可以一試也說不定!”
“什......什麼辦法?”
聽到還有活命的可能,我連忙的抱住他的胳膊,不住聲的哀求了起來。
“廖伯!”
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打斷了我和廖大爺的對話,隨着聲音,一名身材窈窕,容貌冷豔的女警從外面走了進來。
“是小晴啊。”
廖大爺張開雙眼,笑眯眯的對她說道。
“怎麼今天這麼閒,居然有時間來看我?”
“廖伯,你還不知道我啊,絕對的都是無事不登您老這三寶殿,誒!”
女警緊皺着雪白的眉頭,相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小晴,你來這裡,應該是爲了昨晚發生的兩起命案吧。”
廖大爺的話語裡分明的隱含着一絲狡黠的味道。
“我就知道您老通神,什麼也都瞞不過您老的法眼。”
聽到廖大爺的話,女警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說說吧,您老知道些什麼線索。”
廖大爺直接的乾淨利落的對着我一指。
“你問他!”
無奈之下,我只好對着
女警,將自己知道的這一切,原原本本的對着女警說了一遍。
女警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隻小小的電話號碼本,一絲不苟的做着筆錄,間或的問我一兩個有些刁鑽的問題。
“好了,你說的情況我都清楚了,還希望你能夠爲我籤個字,確保你說的都是實情!”
女警記錄完一切,將手裡的電話本遞給了我,滿臉嚴肅的對我說道。
我在上面簽了字,將簽字筆和電話本都遞還給了女警,再度可憐兮兮的看向了廖大爺。
我的小命,現在可都還操控在他老人家的手中呢啊。
“小晴啊,這小傢伙的命可都還操在你的手裡呢,你可務必的要幫他一個忙!”
廖大爺讀懂了我求救的目光,笑着對身邊的女警說道。
“廖伯,有什麼事你就吩咐吧,我保證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儘量幫忙.......”
廖大爺神秘的一笑,將我和女警叫道身邊。
“那好,你們都過來,聽我說,這可是來自於東南亞那邊南傳佛教的一種方法.......”
這種方法叫做古曼童,是數百年來一直盛行在東南亞國家,諸如緬甸,老撾,泰國等佛教國家,用來處理早夭孩童的方法。
他們一般的做法,會將這些早夭孩童的屍體火化,將其骨灰收集起來,混合在泥土中做成人偶的形狀,然後用火燒成陶俑。
和中國南方某些落後地區養小鬼的習俗不同,這些陶俑製成的古曼童,一般都要放在寺廟中佛像前,經由有道的高僧進行開光,並且在佛像前至少放置一個月。
在佛恩的沐浴下,這些小鬼身上的戾氣完全的被化解,而這時候,孩童的家人,則會將其迎回家中,日夜的對其進行供奉。
由於有了佛力加持的緣故,這些小鬼不僅不會禍害其家人,反而會爲這些人的家中降福保佑一家人的平安。
根據廖老所說,他當年曾經去陪同下南洋的船去東南亞遊歷過,在當地的寺廟掛過單,僥倖的學會了這種方法。
在這小鬼頭七之前,只要能夠找到他的屍骨,並且將其成功的製成古曼童,就可以成功的化解掉他身上的戾氣,讓他成爲我的護身童子。
“幸虧你只是出錢,並沒有故意的參與將他殺死的謀劃,他對你的恨意也較小,如果我盡力施爲,還有可能將其怨氣化解,要不然......”
雖然下一句話廖老並沒有說下去,但是,看他嚴峻的表情,我還是嚇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不過,現在對我來說,最大的問題就在於要去哪裡找出這小孩子的屍首。
也正因爲如此,廖老纔會請眼前的女警來幫忙。
“廖老,你放心,我馬上就去組織法醫和刑偵人員進行驗屍,儘快的找出他們到底在哪個醫院做的墮胎手術!”
女警倒是爽快的很,毫不猶豫的要了我的電話號碼,風風火火的就離開了門衛室,而我接下來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也就是等待了。
在這種情況下,等待到底是如何的難熬,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更爲讓人驚心的是,那印
在我牀邊白牆上的血手印,任憑我用盡了方法,不管是用小刀削,還是用洗衣粉水來清洗,完全的都無法消除。
那種感覺,就像是完全的刻在牆上,已經深入了牆上的磚體裡面一樣。
黃昏時分,我終於接到了女警打來的電話,她相當遺憾的告訴我,驗屍和刑偵的工作已經結束,但是任憑這些警員使勁了渾身的解數,也無法得知花少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墮的胎。
找不到他們墮胎的醫院,自然也就意味着找不到那嬰兒屍體的行蹤。
無奈之下,我只好苦着臉再度的來到了門衛室。
令我感覺到意外的是,那位女警居然也在這裡,而那位已經出了神的廖大爺,卻是雙目緊閉,結跏趺坐,手把佛珠,據說是在做晚課。
無奈之下,我只得將那女警叫出門衛室,和她在外面攀談了起來。
經過和她的一番交談,我得知她的名字叫做薛晴,是廖大爺的世交,只因爲廖大爺在她小的時候曾經救過她一次,便一直的圍繞在廖大爺的身邊。
還不等她對我講出當時廖大爺救她當時的情形,廖大爺就已經在屋裡發出了輕微的咳嗽聲。
薛晴連忙的拉起我,讓我和她一起進去,對她來說,這種咳嗽聲就是廖大爺結束了早課的信號。
薛晴將和我之前說的話詳細的和廖大爺說了一遍,聽得廖大爺的眉頭也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爲今之計,你們也就只能自己去找了,到底能不能成功的找到,就只能看小傢伙你的造化了。”
有了廖大爺的話,無奈之下,我只好在第二天和老師請了幾天的假,而薛晴倒也足夠的配合,居然破例的借來了一輛警車,帶着我一路的去了市區。
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箇中等的城市,隨着國家對私營醫院的放開,無數的人瞅準了這樣的商機,幾乎所有的私營醫院,都開設了無痛人流的專科。
打開手機,看着百度地圖上那一堆堆都標記着無痛人流專科醫院的小點,我只感覺到找到的希望,簡直比大海撈針都還要渺茫。
但是,這事畢竟事關我的生死,我也只好跟隨在薛晴的身後,一家家的去那些人流定點醫院尋找了起來。
按照常規來說,這些醫院是絕對不會公開那些病患的名單的。
在這種情況下,薛晴刑警的身份,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看着她冷峻的面容,以及那拿在手裡的證件,幾乎所有主管檔案的醫生,都會乖乖的將電腦裡的檔案調出來供她查閱。
時間就在這種尋找裡一天天的過去,一轉眼已經到了週四,眼見得時間只剩下了半天,我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好在老天終是不負苦心人,經過這一番的尋找,我們最終在週四五點半的時候,在一家名爲紅色麗人的醫院找到了花少在這邊登記的記錄。
找到了線索,我頓時顯得有些欣喜若狂,忙不迭的開始追問起那小孩子屍首的事情來。
根據這些醫院裡管理層提供的情報,他們做掉的那些小孩,全部都會按照醫學垃圾進行處理,直接送去了城東的垃圾處理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