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打敗火鳥，不用去空勤竈幹活。”
尊敬！
講究叢林法則的軍隊，向來以強者爲尊。
如果說在這場戰鬥之前，大家對周海的印象和認知，僅僅是學員身份而已，那麼，此戰過後，周海身上的飛行學員身份已經被選擇性忽略。
以弱勝強，擊敗強敵！
座艙下側，一顆紅色五角星閃耀！
學員？
哪個學員能像周海一樣？
“學員一號收到，準備降落。”感受到塔臺管制員不同的語氣，周海笑了笑，壓桿調整姿態，機頭微微上仰，迎向筆直而修長的基地主跑道。
起飛之時，似如刺殺秦王的荊軻，頗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息。
降落之時，如同改變歷史創造奇蹟般的荊軻，瀰漫王者風範。
就在這時，突然接到林劍命令的基地塔臺管制員，向周海說道：“學員一號，臨時收到上級命令，你機可低空通場。”
“學員一號收到，準備低空通場。”
周海眼前一亮，微微壓桿保持機身水平飛行狀態，左手上推節流閥，加速飛行，自身飛行高度同樣降低。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高度降低，保持平飛，飛行速度加快，當準備降落的L-15C獵鷹突然改變自身姿態後，沒有人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意味着什麼。
專屬於周海的獎勵！
專屬於109號L-15C獵鷹的獎勵！
經過激烈交戰身體疲倦的老飛火鳥，駕駛着銀華耀眼的殲-10A保持降落姿態，看了看正前方加速飛行的L-15C獵鷹，左手送上一個源於內心的大拇指。
他不會羨慕，不會嫉妒。
因爲周海有足夠的資格和實力，獲取低空通場的獎勵。
“我這臉算是丟完了……”
水滴形玻璃座艙內傳出一聲嘆息，老飛火鳥想起接下來的懲罰內容，略有哀怨，多爲惆悵。
殲-10A以微微上仰的姿態平穩着陸，成功降落，駛向停機坪。
與此同時，衢州基地內一衆飛行學員、基地老飛和地勤官兵，目光盡數聚集於高速飛行且繼續降低高度的L-15C獵鷹。
航速每小時四百公里，高度從之前五米降低至一米！
這是令人心驚膽戰的高度！
即便連衢州基地諸多老飛也不例外，看着周海操控戰鷹進行‘超低空通場’的飛行動作，大家不禁捏了一把汗。
一米高度，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是少數飛行員才能踏足的禁區。
穿梭炙熱陽光和地面的滾滾熱浪之中，銀灰色的L-15C獵鷹，就如同翱翔於蒼穹之巔的雄鷹般，露出睥睨天下之勢，巡視着自己的領地，高速掠過基地塔臺和停機坪區域。
每小時四百公里，換算秒速爲每秒111.1米。
掠過塔臺，低空通場完畢，周海輕輕拉桿，擡起機頭重新爬升，調頭轉向，對準基地主跑道，執行標準的降落程序。
機身微微上仰，機腹下方探出主副起落架，襟副翼和減速板全開，伴隨着輪胎與高溫混凝土地面擦出陣陣青煙，傳出尖銳且刺耳的摩擦聲，獲勝歸來的L-15C獵鷹平穩降落，滑向學員所屬的停機坪區域。
待身爲學員一號的周海返航後，由於排名第二的王竹雨上午剛剛結束飛行訓練任務，體力透支，身體生理狀態暫不容許進行訓練，綜合成績排名第三的海航學員楊民隨即登機，展開今天的第二輪近距格鬥空戰訓練。
空戰！
這是綜合性空戰特訓的核心所在。
周海的獲勝，給予衆多特訓學員一定程度的信心，讓大家明白，老飛和殲-10A並不是真正的無敵，而有一絲獲取勝利的希望。
嗯，的確是一絲。
氣宇軒昂充滿士氣的楊民，在第二輪近距格鬥空戰之中，對陣老飛‘冰檸檬’，當駕駛L-15C獵鷹上天之後，僅僅三十秒後，就被老飛‘冰檸檬’按在地上摩擦，直接秒殺，沒有絲毫懸念。
衢州基地老飛們通過第一輪火鳥與周海之間戰鬥，以及火鳥返回地面給出的戰敗具體原因，汲取教訓和經驗，最後得出一點——絕不能暴露給對方實施赫伯斯特機動的機會。
穩紮穩打，尋找破綻，一擊必殺。
作爲空戰經驗豐富的三代機飛行員，沒人是傻子，只需要安穩利用殲-10A的性能碾壓，即可獲取最終勝利。
周海利用L-15C實施赫伯斯特機動的優勢，在楊民與老飛‘冰檸檬’之間的戰鬥可行不通。
第二輪戰鬥楊民被秒殺，第三輪戰鬥白堂飛同樣被秒殺，第四輪伊雪舞亦是如此，往後按照順序，除了王竹雨因身體原因無法訓練之外，每一名特訓學員與老飛之間的戰鬥皆以落敗爲告終。
殲-10A和經驗豐富的老飛，遠不是他們這羣精英學員能夠比擬的。
至於周海？
大家已經徹底忽略這傢伙身上披着的學員皮。
……
時間如流水，逐漸消逝。
日子一天天過去。
當通過階段性考覈之後，保持一級戰備狀態的全體受訓學員，每天的訓練強度可謂更高，生活主題完全爲戰鬥員。
上午與基地老飛展開近距格鬥空戰訓練，下午飛往東部海域，與日方最精銳的飛行學員和T-4D教練機對抗較量，觀摩學習雙方正式飛行員之間的戰鬥，傍晚召開例常戰術研討會，全體學員和老飛聚集在一起，進行戰術分析，總結錯誤和經驗。
近距格鬥空戰訓練，超視距空戰演練，如何通過機動規避導彈，全面瞭解體系化作戰的內容，每天生活可謂緊張而充實。
不過，當初給出允諾的白堂飛個人生活更加充實，忙完日常訓練後，還得抓緊時間跑向空勤竈，與老飛火鳥一起維護菜園。
扁擔抗於身，肩挑兩端糞，揮灑汗水，爲祖國農業事業奉獻自己一份力量。
正宗的木質扁擔，地地道道的純手工方式。
第一次接觸偉大事業的白堂飛，幾乎處於崩潰和絕望的邊緣，老飛火鳥亦然。
自從維護工作開始，作爲部分幕後主使者的基地空勤竈負責人，每天看着老飛火鳥和白堂飛兩位飛行軍官挑着扁擔，往返於廁所和菜園之間，臉上的笑意就從未斷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