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美美的睡了一覺,待他們走出房門的時候,現店內雜亂無章,到處都是人在打包,人都跑的差不多了。
木小菜拉住一個奔跑的小二問道:“生了什麼事?”
“朝廷的幾十萬大軍快要來了,這裡將會成爲戰場,大家都在逃命,待打完了仗,再回來。”
大街上,牛車馬車板車上都堆滿了東西,人人都在舉家逃難。
冥王滿臉嚴肅之色,他現在也是一身布衣,卻絲毫都無損他的出衆,無論身在何處,他依舊風采不減半分。
月牙兒心情沉重,天界與人間從來都不是分離的,天界的震動會影響人間的和平,又有許多人命即將消逝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了。
“走吧。”冥王沉聲道。
他們的馬匹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什麼人順手牽羊給偷走了,於是,他們只好順着難民隊伍,開始步行。
冥王一直都不願意說話,月牙兒與木小菜也只好默默地跟着。在電視上面看着難民逃難與實際參與進難民的隊伍,有着天壤之別,那種沉重與死亡的氣息太濃烈了。不斷有新的人彙集進來,隊伍不斷壯大,牛鳴馬嘶,與父母失散了的孩童和婦人的哭叫時可耳聞。月牙兒看見一個只有幾歲的小兒被大人絆倒,連忙逆着隊伍向那哭喊的孩子走過去,冥王拉住她的手,怕衝散了,也跟了過去,大手一撈,將孩子抱在了懷中。
孩子的小身子不知道哪裡被踩疼了。斷斷續續地哭着,木小菜一時間擠不過來,只好打這手勢指指前方一個無人高坡。月牙兒與冥王會意,一起向那個高坡慢慢移動。
孩子地哭聲有點哽噎。喉頭裡面好像有什麼液體卡住了。月牙兒擔憂地望向冥王。冥王大手放在孩子地胸前摸了摸。道:“肋骨被踩斷了兩根。恐怕是扎入了肺裡。”
月牙兒含着淚。揪着他地衣角。跟着往高坡擠。終於斜穿過了人流。上了高坡。木小菜早就在那裡等着了。看見冥王懷中地孩子面色紫。急問道:“他怎麼了?”
冥王將孩子輕輕放在地下。月牙兒沒有說話。只是哀求地望着他。冥王地眼睛轉向一旁。月牙兒明白了冥王地意思。即便他是冥王。也不能隨意干涉人間地生死。這是他身爲冥王地原則。
她輕輕地抹去了孩子額頭地汗。淒涼地低下頭去。這人間地悲劇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冥王看了看她蒼白地臉。嘆了口氣。將手伸至孩子地胸前。輕輕撫摸着。不一會兒。他地汗就出來了。月牙兒感激地望着他。知道要現在沒有恢復能力地他施法救人。是一件極難爲地事。
冥王地眸子開始散出一種金色微光。月牙兒擋住了身後木小菜地視線。用帕子輕輕地爲他擦額頭地汗滴。冥王地手漸漸撫向孩子地脖頸。那孩子面色變得正常了起來。呼吸間也沒有了喉間地痰音。
冥王哼了一聲。道:“這孩子怎麼辦?”
月牙兒感激得對他笑了一下:“對不起,我老是給你添麻煩。”
冥王的眸子不自然的轉向一旁。道:“他的母親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我們不能帶着個孩子上路。”
孩子坐起身來,又順暢的哭了起來,木小菜道:“人羣走得不快,孩子的娘恐怕也在找他,走不了多遠,我們帶他站到那輛牛車上去,好讓他娘看見他。”說着,指着前方不遠處。一輛高高堆積着物品地牛車。果然是個很醒目的位置。
月牙兒點頭:“那要趕快,不然走散久了就真的難找了。”
木小菜果斷的道:“你們要注意看着我。不要跟我失散了,如果真的失散了,我就回到這個山坡上來。
她抱起孩子,飛身縱起,衣袂飛揚聲響起,腳下幾個起落,已經撲向那個早已看中的牛車頂部。
月牙兒扶住看上去一臉疲憊的冥王,冥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大礙。
木小菜穩住身子,將孩子舉起,大吼一聲:“是誰丟的孩子?”
混亂的人羣頓時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向她,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還有不少地人在低頭走路,沒有現她。
木小菜對車下的人大聲道:“各位鄉親幫幫忙,孩子走散了,請幫我一起喊:誰丟了孩子!”
這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頓時有幾個人邊走邊稀稀拉拉的幫忙齊喊這句話。她懷中的孩子停止了哭聲,知道是好心人在幫忙找媽媽了。
越來越多的人聲參加了進來,於是,一陣陣整齊的喊聲響起:“誰丟了孩子!”這戰爭中的一幕幫孩子尋親感動了很多的婦女,也跟着邊走邊喊。
木小菜將孩子舉高,穩穩站在車上,後來,月牙兒跟她說,她那時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因爲,她感動了所有人。
孩子地母親終於看見了牛車上醒目地木小菜與孩子,行進中的人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給孩子地母親向孩子靠近。
木小菜跳下車,將孩子送進了痛哭着的母親懷抱,並且護着她走了一小段路,以防他們絆倒。
日暮時,人羣在一個山谷中停止了前進。
木小菜將兩個燒餅分給他們,月牙兒又撕了半個給冥王:“你是男人,要吃飽點才能保護我們。”
冥王望着她,不接。
月牙兒柔聲道:“今天你累壞了,將就點多吃點,以後好了,你要吃什麼,我都讓小菜給你做好不好?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冥王迷人的眼睛眨了眨,月牙兒將餅塞進他的手中。自己先吃了起來,邊吃邊笑道:“像你這麼挑食的傢伙,現在遇到了沒東西吃的情況,真是個很好的鍛鍊啊!”她要好好對待冥王,因爲他其實是一個那麼好的人呢!他的心一點都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冷漠,他的心很柔軟。柔軟得她有點心疼……
唉,她不理解自己爲什麼會心疼,可能是因爲他過於嚴峻地外表,一向冷漠,所以一旦做出一點點溫情的事情,別人就會覺得反差很大,產生更大的心理震動吧。
偷眼看了他一下,現他居然沒有抱怨,而是老實的吃着冷硬的大餅。她的心裡又是一酸。這個驕傲地男人,平素都是養尊處優的,現在要這麼過日子。是有點看着心酸。
如果是昭徹在這裡呢?那個頑皮不正經的傢伙天塌下來都是笑嘻嘻的,肯定有一百種法子過得舒服。
她神情黯然了,昭徹,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她與他之間的掐鬥,其實更像是鐵哥們之間的一種交情。雖然這個傢伙的嘴巴說話難聽些,人生觀她噁心一些,但是卻是個很照顧她的人。任她賴皮,任她抱怨。任她使性子。他總是說話來刺激她,可能也是他照顧她情緒的一種特殊方式。
她遇見了很多人,除了柳依依之外,他們每一個都是好人。但也正因爲他們好,所以她愈覺得自己好無能,她除了能給人添麻煩,誰也幫不上。
木小菜在地下鋪上了兩牀毯子,地少人多,他們今晚也要擠擠了。
人們地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月牙兒躺在木小菜的旁邊,望着滿天的星斗。
冥王坐在火堆地旁邊,月牙兒望着他的俊容,道:“爲什麼選了我?”
冥王望着熱烈的火堆出神,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但是月牙兒知道他肯定聽見了。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冥王才道:“你靈魂的顏色和她好相似。”
靈魂的顏色?月牙兒頭一次聽說,靈魂還會有顏色的。
“我的是什麼顏色?”
他沉吟了一下:“不太好形容。就是很美麗卻又很聖潔的一種混合色。”
“啊。我真幸運,能與她地顏色相似。她肯定是位很特別的人?”
冥王臉上的表情怔了一下,望向她,見火光下的她笑得燦爛無比,又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月牙兒暗中遺憾了一聲,冥王太精了,他不想說的話,怎麼引都引不出來。
“謝謝你給了我幸福的機會。”
冥王不解的望向她:“你跟他相處的時間不算久。”
月牙兒羞澀的笑了一下,道:“是,但是感情這種東西好奇怪,一旦有了,它就會自己芽生長,完全不由人控制,等你一覺醒來,它已經是參天大樹了。”
冥王撥了撥火堆,沒有插嘴地意思。
“他真……我還真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他是絕美的,第一眼我就被他吸引住了。呵呵,女人也是好色的呢,我也算是好色吧?看見他的眼睛就控制不住會心跳,老想着,他是我的就好了!”
冥王的脣勾了一下:“你果然很好色。”
月牙兒嗔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他就像天使一樣,男人看了都要動心,何況我是女人?”
她覺得冥王是個可信之人,加上將來還需要他的幫助,她就有點口無忌憚了。
“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我覺得我們比任何情侶都要幸福,我記得每一個我們相處的細節喔!我們……呵呵,反正就是在一起就美得冒泡。”
冥王濃黑地眉毛攏了一下:“美得冒泡?”很通俗易懂。
月牙兒紅着臉道:“我遇到他之前沒真正談過戀愛地,原來能有個人讓自己傾情去愛,是那麼的幸福。”
冥王呆呆地出神,能有個人讓自己傾情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