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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有個小遛馬場,這個小遛馬場的四周是一圈馬房,養着各色馬兒,匹匹神駿,有專門管理皇帝馬廄的瘐人,也有管理宮室其他馬匹的趣馬,還有專門爲馬匹治病的獸醫叫做巫馬。
馬童見是胡亥來了,連忙出來迎接,笑道:“小皇子,那馬駒兒腳力好極了,剛纔居然在圍欄裡小跑了兩圈。”
胡亥的太監低聲吩咐馬童,馬童跪拜道:“奴才拜見太子妃。”
月牙兒請他起來了,道:“馬駒在哪兒?”
馬童帶了他們到了一個小圍欄前,一匹看上去不起眼的黑紅母馬在吃草料,它身旁,一匹小馬靠在它的身側,歪着小腦袋,用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他們,身上的毛已經被母馬用舌頭舔得光滑乾淨了。
月牙兒一看到它那雙充滿靈性與好奇的大眼睛,就禁不住喜歡上了它:“好可愛啊!”說着就想伸手去觸摸它的小腦袋。
胡亥笑着阻止,道:“莫要伸手去,母馬與你不熟,又剛生了馬駒兒,野性未馴得徹底,護仔心切,會傷了你的。”
月牙兒縮回了手,只好心癢癢的望着小馬:“它的眼睛真有靈氣,你看它在刨蹄子呢。”
胡亥道:“它雖不是野外配出的馬駒,但是看它現在表現出的腳力,也能判斷它將來定會是匹好馬。”
月牙兒直點頭。胡亥察言觀色:“嫂嫂若是喜歡。不論大哥是否要它。我便也送與你就是了。”
這話深合月牙兒心意。不過她還是道:“這怎麼好意思?”
胡亥笑道:“嫂嫂與我之間還有什麼好不好意思地?不用這麼客氣。”
月牙兒回到了福壽宮。胡亥臨時有事。已經先走了。並未送她回宮。看來雖然皇子們都未封王。但是秦皇也指派了一定地職責給他們。好鍛鍊他們地能力。
扶蘇已經喝得高了。蒙恬也出宮了。張拓卻還未走。恰好在福壽宮門前碰見了月牙兒地小轎。
張拓躬身行禮。月牙兒遲疑了一下。下了轎。道:“張大人要回去了麼?”
張拓卻搖了搖頭,道:“皇上召見微臣。”天色已經有點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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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下午的酒,卻只有淡淡的酒味,看來喝得不是很多。月牙兒突然想起他上次見過秦皇之後渾身是傷的事情,心中一滯,不免神色間就露出了一種關心之色,有宮娥在旁,她倒不便多說什麼。
張拓笑了一下,輕聲道:“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月牙兒低了頭,手卻不自覺的捏緊了袖口。
待張拓隨着太監遠去,月牙兒連忙跑進了臥房,扶蘇卻已經睡下了,宮娥正收了他的髒衣出來,紅丫頭回稟道:“太子喝多了,剛纔吐了。”
月牙兒點頭,找不到人商量,不知如何是好,其實,扶蘇就算醒着,她又能如何?皇上要見張拓,他們也阻止不了的。
紅丫頭奇道:“聽宮娥說你和小皇子去馬廄了?”
月牙兒點頭:“是,他送了我們一匹小汗血馬駒。”
紅丫頭道:“汗血馬?出的汗是血?”
月牙兒笑道:“不是,但是出的汗確實是紅色的,所以才叫汗血寶馬。”
紅丫頭乍舌:“乖乖,好神奇,這皇宮裡到處都是寶貝啊。對了,下午陽滋公主來過了,沒找到你,說明天再來。”
用完晚餐,月牙兒吩咐紅丫頭:“我在書房看書,需要安靜,你吩咐下去,不要人來打擾。”
關了書房的門,月牙兒開始呼喚昭徹,昭徹現身:“你又要幹什麼?”
他近來效率還挺高的,隨叫隨到。
月牙兒道:“昭徹,你能不能帶我去皇帝那兒看看?”
昭徹揚了揚眉:“你的**欲好強啊!你什麼時候給我介紹美女?”
“這幾日剛來,所以忙啊,明日我就給你介紹。”
昭徹白了她一眼:“行吧,你等我一會兒。”說完就不見了。
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身穿太監服飾,並且扔了一套給她:“換上。”
夜色很好,月華如水,昭徹與月牙兒在宮中行走,遇見了其他太監和侍衛,昭徹擡頭挺胸的說話,月牙兒則微微低着頭躲過,小聲的怨昭徹:“你這麼光明正大的要去**皇帝?也太大膽了吧?”
昭徹道:“低頭弓背的,一看就是偷雞摸狗之輩,暴露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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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瞪了他一眼,我就偷雞摸狗怎麼了?到時候我介紹陽滋公主給你,看你以後要經常偷雞摸狗了。
走到了皇帝的寢宮外面,昭徹摟住她就是一跳,越牆進入了宮牆,皇上居住的地方是守衛最森嚴的地方,月牙兒心下慌張。
昭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拉着她就躲在了房檐下,秦朝的宮殿都比較大氣雄渾,每一根廊柱都很粗,所以足夠他們蹲着了。
月牙兒用他心通問道:“我沒透視眼怎麼看?”
昭徹左右看了看,傳音到她耳中:“我上房去揭瓦。”說罷身影就消失了。
不一會兒,昭徹就出現在她身邊,道:“今晚的月亮也太亮了點,都可以看書了。”
月牙兒點頭:“那我們伏在殿頂會不會被人現?”
昭徹眼觀四路,抱起她,躍上了房頂,手向着檐下的一個方向揮了一下,地下頓時有幾個巡邏的侍衛被施了定身法,不動了。
昭徹大手再一揮,屋頂的幾塊大瓦飛了起來,原來剛纔他上房已經無聲的揭掉了幾塊瓦,他將月牙兒放進了那個洞中,自己解掉了地下侍衛的定身法也躍了進去,房瓦落下,輕飄飄的好像沒有重量般,昭徹將它們恢復原狀。立時,月光消失,四周黑漆漆的不見五指,月牙兒不知道自己站在什麼地方,一時間動也不敢動。
昭徹的大手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她連忙拉住了,傳音給他:“這裡怎麼這麼黑?是殿頂麼?”
“是,大殿都鋪設有天花板,所以就形成了這個空間,我們在大殿的橫樑之上。”
月牙兒腳下小心的移動,湊近他,兩手掛在了他脖子上:“我怕掉下去。”安全第一。
昭徹嘆了口氣:“你確定你不是樹熊的近親?”
黑暗中,月牙兒捶了他一下:“少貧嘴,這是你的榮幸,還敢抱怨。”
昭徹搖頭,悲哀的道:“我肯定是欠了你什麼,纔會這麼受你折磨。”
月牙兒失笑:“知道就好,你都還了我,下輩子我就不折磨你了。”令月芽兒想不到的是,這句話還真在將來被她說中了。
昭徹抱着她走了十幾步就停了下來,將她放下,也不知道他怎麼在天花板上搞了個洞,洞里正透着微光,她小心的蹲下,透過孔向殿下看去。
張拓正在彙報秦陵的施工進度,他們又討論了一些數據,秦皇突然道:“朕讓你想的問題想清楚了麼?”
張拓深吸了口氣,跪伏下來,低下了頭,秦皇看上去很失望:“我還沒遇到過像你骨頭這麼硬的傢伙!”
張拓道:“臣惶恐,請陛下恕罪!”
秦皇啪的扔掉了一卷書簡:“你不惶恐!這個天底下沒有人不怕我,就你不怕我!”
張拓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很平和,他跪着走過去,撿起了書簡:“請陛下息怒,是臣的罪過,不是書簡的罪過。”
秦皇走近他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擡頭!你又想給我顧左右而言他!”
張拓平靜的望着他:“是,請陛下責罰。”
秦皇氣得一掌打掉了他手中的書簡:“你碰過的東西都有罪!我不能殺你,但是我還不能毀了它們麼?”
月牙兒吐了吐舌頭,總算見識到了秦皇的陰晴不定,剛纔還好好的說話,突然就遷怒到了書簡上去了,伴君果然如伴虎。秦皇到底要張拓考慮什麼事情?好像這個對話在他們之間已經是常談話題了,張拓卻堅持不肯答應。
秦皇臉色陰沉:“你還想再受一次折磨?是不是我要了你的命,你纔會服從我?”
張拓臉色有點白:“這麼多年了,多受一次,少受一次又有何妨?死也不能讓我屈服於你,我的命只有一個人能讓我甘願奉上。”
秦皇怒喝一聲:“是誰?”
張拓微微笑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柔和了起來:“你不會知道的,是個女人,僅有她,若是她要我的命,我會欣然的奉上。”
他臉上的笑很淡然,就像站在大海邊上,沐浴着海風,看那雲捲雲舒,海洋的那邊,是他深深眷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