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寒身形一閃,已經揹着手攔在她們跟前,趙麼麼望着月牙兒臉色灰白。月牙兒已經出手了,玉手向他背後的要害拂去,擒賊先擒王,希望這個邵寒武功不好。
邵寒聞風辨位,身子一讓,腳下就錯了開去,大手一格,她的脈門就落入了他手中。她再也動彈不得一分一毫。月牙兒暗恨,她的功夫在他面前連三角貓都不算,月牙兒啊月牙兒,你練功也太不努力了,到了這會兒,早就退步得只夠翻牆了。
趙麼麼跪了下來,痛哭流涕:“求求你,別爲難公主!”
邵寒大手一揮,兩個士兵就拖了趙麼麼下去,月牙兒臉色一緊:“別傷害她!逃走是我的主意。”
邵寒鼻子裡哼了一聲:“知道你的主意大,還會點三腳貓功夫。”返身拉着她就往院中一間已經亮着了燈的房間走去。
月牙兒心下轉着好多的念頭,攀親帶故是絕無可能的了,待會兒是裝傻好還是裝嫩好,抑或是裝可憐,再者裝柔弱,至於對方買不買帳,她就不能確定了,反正這個身子的年紀只有十五歲,臉嫩,裝裝可憐總是還有撼動人心的效果的吧?這樣比較符合身體的年齡特徵,還容易讓他今後放鬆警惕好再次出逃。
進了房,她抽回手,垂着頭:“你不會毀屍滅跡吧?”
邵寒瞪着她:“剛纔你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有所顧忌?”
月牙兒白他一眼,轉而又想起自己要裝可憐的策略,就又皺起了臉:“請直奔主題,姑娘我今天很累了,爬牆可是件累差事。”她這半邊屁屁還在隱隱作痛呢。
根據這兩天的觀察,這個女子可是心思縝密,根本就跟她現在表現出來的純真和衝動完全不同,他肯定她將來還要逃,現在的表現倒是很耐人尋味。他對她的底線是什麼很感興趣,試出了她的底線,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哼,沒有哪個女人能在他的面前耍花招。
走到牀邊,坐下,望着她淡淡道:“過來,伺候我休息。”
月牙兒嚥了口口水:“你、你要我伺候你休息?我才十五歲。我還是棵**苗!你也太不人道了!”抓緊了自己地衣領。心下想着怎麼脫身。
邵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怎麼?害怕我?這就對了。我如果說我今天要你。你會服從我麼?”
月牙兒受不了刺激。一蹦三尺高:“做夢。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但是不做你地女人!你如果要強迫我。我就死給你看!”
邵寒臉上淡淡地:“嗯。我先把那老婆子給埋了。”
月牙兒咬牙:“小心我讓你做太監!”
邵寒臉色一怒:“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麼?”還沒有人敢這麼冒犯他地。大手一長就向她抓去。月牙兒早就有備在先。頭一低身子一旋。想門口撲了過去。手還未觸及門。邵寒地大手就已經搶先摁住了門扇。這本來就是她地虛招。轉而身子一矮。躲開身後地他。向旁邊躥了出去。直撲窗戶。
邵寒笑了一聲,原來這個小姑娘真是怕自己的,他還以爲她有多堅強呢?
月牙兒瞪着已經背靠在窗前的邵寒,腳下緊急剎車,要是剎得慢了,保不準就要衝進他懷裡去遂了他的意了。
氣鼓鼓的手一抱:“你是鬼還是人啊?”轉移轉移話題,拖拖時間再說吧。
邵寒向她走過來,走姿優雅,怎麼看都像只逗玩獵物的黑豹,修長身材壓迫力非常。
月牙兒戒備的向後退去,大眼左右望着,退到桌旁,突然腳下一勾,將矮凳向他踢去,又撲向了門,她豈會是個束手就擒的人?
邵寒躲過矮凳,身形一閃凳子砸中了他身後的窗子。膽子還真大,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於他,今天非要教訓教訓她。
月牙兒被他從身後緊緊抱住了,無法動彈,急得滿頭大汗,拓,救命!
他抱起她,向大牀走去,她兩隻腳使勁的撲騰,不要不要!她越是掙扎他就越要制服她!
終於被他壓在了牀上,月牙兒氣喘噓噓,頭上的黑頭巾早就不見了,一頭黑瀑般的長凌亂的散在了枕上。
邵寒壓住她的扭動的身子,啞聲道:“你知道你越反抗,就越會激起男人的征服**,嗯?”即便是隔着衣服,她的身子都好燙,小臉因爲激動染上了紅暈,愈的讓人憐愛。
月牙兒的淚涌了出來,頭一歪,哽聲道:“不要碰我,你明知道我反抗不過你,沒有你力氣大,爲什麼還要耍我?”心中的委屈和無依在他的欺負之下,涌了出來。
他看見她的表情,心中一震。她的淚水好晶瑩,顆顆透亮,順着柔美的面頰滑落在枕上,瞬間就消失無蹤。她的身體已經鬆懈了下來,但是她的表情好哀傷,那種無止盡的哀傷給人感覺就像是她的心死了一般。
他遲疑了一下,雙手鬆開,撐在她的兩旁,身子微微擡起。月牙兒身子得到一絲空間,就蜷縮起了身子,捂着臉哭了起來。拓,你在哪兒?爲什麼你們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我要找到你們,即便是要用死來完成,我也要找到你。
身旁一沉,他躺下來,長臂將她摟進了懷中:“好了,今天我不勉強你,別哭了。”她的淚以及壓抑的哭聲,讓他的心不自覺的變得溼漉漉的。
是的,從沒有女人會拒絕他,也不會有女人拒絕他,然而,只有她不要他。她哭得如此的心痛,讓他也覺得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痛了起來,這種絕望感染着他。她的父皇不要她了,是因爲這個麼?心中那一方陌生的萌動是什麼?他有種強烈的要保護她的**,他不喜歡她哭,他喜歡她臉上時刻掛着的莫測高深的淡淡的微笑,那種笑在她年輕的臉上,特別的吸引人。
她是美麗的,清靈的美麗之中透着一絲看透世情的淡漠,言辭犀利,有點大大咧咧,卻神奇的與她嬌羞柔弱的外表結合,使得她神秘得猶如深林中的精靈。纔看到她的一角,她又收了起來,消失無蹤,她好像很失落,但是她又在勉力使得自己振作,脣角始終有點微微上翹,雖然她眼中的哀傷早就透露了她的情緒。
他驚歎這樣的女子,她的笑是自內心的純真,她的淚也是奔放的,她是個矛盾體,淚和笑就像是兩個不相關的東西,再哀傷,笑的時候都是滿心的輕鬆,有着一種連他這個男人都不敢忽視的堅強。
月牙兒被他摟在懷中,身子明顯一僵,翻身坐起,瞪着他:“你說的話可算數?”
邵寒單手支撐着頭,看着她:“我說的是今天,不代表今後。”
月牙兒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珠,狐疑的打量着他:“那你爲什麼還躺下了,還……還抱我?”
邵寒微微一笑,很有點痞子的意味在裡面:“這裡是我的臥房,你打算趕我這個主人出去嗎?你也不能出去,今晚,我要抱着你睡。”捉弄她的感覺真的很好。
月牙兒張大了口,憤憤的道:“你這是要曲線救國?我纔不上你的當,你心裡肯定還是想……想……”
邵寒嘴撇了一下:“你要是踏出這間房門,你奶孃的頭就要喂狗。”
月牙兒氣結,半天才道:“是要我不許踏出這間房門嗎?”
邵寒仰面躺下:“你自己看着辦吧。”
月牙兒從牀上爬起來,開始拖動幾條凳子,四條有靠背的大方凳在兩頭,四條小圓凳在中間,排成長條狀。又跑到一旁的衣櫃裡取了條被子對摺鋪好。邵寒就一直望着她忙乎,看來她是要自己拼牀了:“你要幹什麼?”
月牙兒白他一眼:“你說了,不許我出房門,但是你沒說我不許自己單睡,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應該不會想當小人。”
走到他牀邊,雙手一伸:“你,裡邊的被子拿給我一下。”
邵寒眼光一閃,似笑非笑的道:“自取。”
月牙兒深吸一口氣,又呼了出來,鞋也不脫,騰的一聲跳上牀,很滿意的看見牀單上印上了兩個腳印,再繞向牀尾處他的腳下,要去取被子。
月牙兒停了一下,見邵寒沒動,就彎腰伸手去取,哪知道,邵寒突然難,腳下一勾,月牙兒驚叫一聲就向牀上的男人撲下去。
她反應得快,手向下一摁,就要彈起,邵寒已經手一勾緊緊擁住了她:“難道你要辛苦一場再讓我下牀去抱你上來?”
月牙兒氣憤的捶了他的前胸兩下:“放手,你食言!”
邵寒掌風一劈,房中燭火頓滅,黑暗中,他道:“乖乖睡,我說了不會動你,抱你,已經是便宜你了。”
月牙兒掙扎不開,氣喘吁吁,他又道:“你要是再扭,我不能保證自己的自制力。”
月牙兒聞言,立時不敢再動了,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下顎靠在她的頭頂上,許久他才悶悶的道:“我不會拋棄你的。”
月牙兒呆住了,他,他說什麼他不會拋棄她?轉念一想才明白過來,原來他以爲她流淚是因爲被自己父親拋棄受到了傷害?這個人,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壞……也許是因爲一開始她就把他當作敵對者看待了吧……
黑暗中,他有力的臂膀突然間給了她一絲被人關懷着的安慰,雖然她不喜歡他的方式。她確實有種被人遺棄的感覺,而他,是她在這個時代遇見了第二個人,第一個是奶孃,但她本身就屬於弱勢羣體,還需要她的保護。這個邵寒雖然是敵對的人,但是他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會保護她嗎?她能控制得住他嗎?會不會是將一頭危險的狼放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