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把胡總拉來搞足球的？他不是我們足球圈的人啊！”
“胡總羽毛球協會搞得好，羽協主xi是他老婆，下面也有個秘書長，跟我一樣，專業出身。現在省羽毛球隊至少四分之一隊員是從羽協的羽毛球學校出去的。領導看他們兩口子羽毛球搞得好，足球也想按這個模式搞。”
“我操，足球跟羽毛球天差地遠，小球和大球一樣的搞法？”
“王總，領導有領導的想法，我一個當兵的想操心也操不了。羽協現在有多少片場地，你知道嗎？”
“多少？”
“最近他們的新球館開業，‘華天大廈’直接買了一層，建了六十片場地，加上原來四十片，加起來有一百片。”
“羽協這麼有錢？”
“老球館一片場地一個小時按20算，一天按十小時，一天有8000塊收入，我自己亂算的，實際應該不止，聽說生意好到週末和節假日要排隊。球館是胡總買下來的，沒有租金，成本就水電費和管理費。收入一半給羽協，小球管理中心當時去了五個人，說冒了好大風險脫離編制。一個球館一年三四百萬收入，羽協拿一半也有一兩百萬，養幾個人，小菜一碟！現在打羽毛球的人越來越多，新球館產權還是胡總的，場地費漲到了25、30，羽協拿一半，你說羽協有沒有錢？剝離的幾個人收入比在小球中心高几倍，現在小球中心的人恨不得全都去羽協，羽協牛了，說頂多再接收五個。所以我跟局裡談，河東足球場的產權不給足協，租賃權給足協行不行？足協可以養多點人，七八個也不是不可以，體育中心那麼偏，養七八個人的難度比羽毛球大多了吧，說要討論，要我等消息。”
“我不打羽毛球，真不知道羽毛球這麼賺錢。想起也是，羽毛球場地小，要是把足球場分割成一塊塊羽毛球場收費，也得發財。”
“對的，足球場面積大，建起來成本高，但收起費來吃虧。踢足球的人數跟打羽毛球的不能比，我估計有五分之一就不錯了。”
“唉！在中國，小球是大球，大球是小球，顛倒的。”
“確實，羽毛球又比不上乒乓球，最小的乒乓球其實人最多，國球。”
“我搞足球學校，秘書長覺得如何？”
“說實話，我不看好。你搞賺錢的，還好。做公益，我擔心堅持不了多久。”
“爲什麼？”
“你知道學羽毛球，怎麼收費嗎？大課每個學生每小時三十，小課八十，家長並不嫌貴。你爲了降低收費，把自己的利潤砍掉了，學校靠什麼週轉？”
“我們覈算好成本，比如一個學生一小時十塊錢可以保本，我們暫時收十五，留出餘量，肯定不虧本。”
“羽協的劉教練我認識，他教球確實認真嚴格，出成績。收入高，做事纔有積極性。足校要賺錢，有錢發，教練覺得有奔頭，教學質量纔有保證。你們的目的始終是不虧錢，高水平的教練都不便宜，如果足校爲了降成本，招的都是工資低水平不高的教練，怎麼出成績？”
“秘書長，你從小學球，貴不貴？”
“貴得要死，開始我家裡條件好，貴也無所謂；後來我爸生意越來越差，學費差點交不起。”
“首先，我們會保證教練的收入，比如英國教練在別的學校一年拿三十萬，我們一分錢不少。這些都算到成本里面，如果成本高於家長的預期，我去拉贊助，把收費降下來。我們辦學目的確實不是賺錢，我們目的是讓更多孩子參與到足球中來，個別有困難的家庭，我們可能一分錢不收。”
“王總的理想很了不起，但是實現起來太難！胡總是億萬富翁，你的足校有商業價值，比如球衣上印油脂公司廣告，他肯定願意贊助。公益足校商業價值有多少？印了廣告也沒人看，你不給人家一點好處，人家憑什麼贊助？跟你一樣喜歡足球的人確實有，但是不可能個個跟你一樣願意在足球上花錢，而且是不要一點好處的花錢。”
“我回去把成本算出來，到底收多少合適，現在確實心裡沒底。請秘書長這樣的教練，年薪開多少合適？”
“我有B級教練證，才退役，像我這種資歷的基層教練不多，對吧。年薪我沒概念，大概跟羽毛球教練差不多，大課每人三十，小課八十到一百，很正常。”
“我大概要請多少教練？”
“看你招多少學生，我們規定最低每六個學生配一個教練。”
“好，就按足協的要求配，現在不清楚學生數量，回去我們先估算一下。註冊足校還有什麼要求？我們一條一條過，絕對按要求來，不搞一點虛的。”
“你們是第一個來註冊，以前都是短訓班掛在體訓中心下面，跟足協沒關係，搞註冊我也是頭一次，最好按要求來，我只是個跑腿的，這裡頭不能出事，不出事沒人問，出事了全部我來兜，划不來。”
柳大志把舊的足管中心制訂的註冊足校的相關文件打印出來交給王強，王強用手機拍照發到籌備羣裡，跟柳大志說了一些客套話後，離開了足協辦公室，直奔彭志剛的會計師事務所。
在彭志剛小而精緻的辦公室，兩人坐下來算成本，發現覈算的難度比預想的大。首先太多不確定因素，學生人數不確定導致教練人數不確定，教練工資是支出最大部分，籌備組所有人都是義務勞動，但是日常經營需要配備至少四名員工，球場小商店賣飲料及足球用品一人，收銀一人，端茶送水保潔等服務工作兩人。四人的工資按崗位不同一個月開多少？彭志剛把能夠確定與無法確定的分開製作表格。
其次基礎數據總處於變動狀態，造成成本覈算難以跟上。比如石化子弟費用全免，來的人可能不會少，如果足校的氛圍好，得到家長和學生的認同，學生隨時會增加，增加了學生數量，教練的數量必須跟上，按之前成本覈算制訂的收費標準很可能實施沒多久就要作廢，收費前後不一致造成不好影響及尋找新教練等工作如何處理？通過成本覈算幾乎模擬了足校運營的全過程。王、彭覺得靠兩人思考難以周全，有必要召開由全體捐款人蔘加的大會，大家集思廣益。爲此王強創建新羣，把所有捐款人都拉了進來。羣裡七嘴八舌討論，將會議時間定在本週六晚七點半，地點在吳老師所在學校的階梯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