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的魅惑之力,竟然恐怖致斯!
甚至在可刻意所爲之下,竟然不弱於天生媚骨的魅姬!
輕舞眉眼飛揚,輕嗔道:“究竟是你審問我,還是我審問你?”想到自己竟會採用審問這樣字眼,心中也覺好笑。自出道以來,除了有限的幾個親近的人以外,她和任何人都自然而然地保持着一段距離。
只有這看似孤傲,但一對眼卻盡是天真熱烈神色的孤桐,才能使她欲保持距離而不可得。
這時間,另外一人東方春澤早就全然不在輕舞眼眸之間了。
孤桐毫無退步,淡然道:“這次便當讓着我一點,給我問一個問題,否則我會想破腦袋而死,輕舞小姐你也不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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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舞喘息般嘆道:“真是無賴!”今晚她已是第二次罵孤桐無賴,以她對着敵人也是溫柔婉約的一向作風來說,這確是破天荒的事。
輕舞斜着俏臉,望着涼亭一角的燈籠,讓昏黃的清光撫在臉上,幽幽一嘆道:“知道嗎?第一次聽到公子的名字時,奴家便忍不住期盼見面的時刻,而今夜初逢。雖然奴家處處刁蠻,但公子身上那種感覺,我只曾從有限幾個人身上找到,那是一種超越了人世間名利權位生死得失的真摯氣質,而公子更有一特點是其他人沒有的,就是公子的無憂無慮,出自內心的灑脫。輕舞在這封江城呆了三年,從未試過像今晚那麼開懷。”
垂下頭來,望向孤桐,眼神清澈若潭水,但又是那樣地深不見底,平靜地柔聲道:“桐公子,明白輕舞的感受嗎?”
孤桐心中微微一凜,有點不好意思卻帶着謹慎的試探着道:“孤桐一介江湖草莽,哪裡值得輕舞姑娘這般看重?”
輕舞失笑道:“草莽?誰敢當你是草莽了,這碩大的江湖又有誰敢將離歌樓的真傳弟子當作綠林草莽看待?”無論輕言淺笑,她總是那麼幹嬌百媚,令人目眩神迷。
孤桐卻忽然閉上了嘴,雙眼微微眯着,緊緊盯在眼前女子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之中,過了片刻,嘆息一聲才緩緩說道:“輕舞姑娘一舉一動,實在令我費解!”
輕舞罕有地神情俏皮起來,故意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怎麼,公子想不到嗎?”
孤桐滿懷深意的瞥了身側時候沉醉於幻境中的東方春澤,搖頭道:“此時此刻,輕舞姑娘還不放過東方兄,某不是有些私密的話兒想要對我說?”
輕舞再次啞然失笑道:“桐公子,終於開竅了。”
話音一轉,她臉上的笑容驟然收斂,冷冷道:“其實公子帶着東方春澤拜訪奴家地界,實在是個愚蠢的決定!”
孤桐臉上盡是無可奈何的表情,悵然道:“這沒辦法,畢竟有些事情不僅僅牽扯了我,更牽扯了東方兄。”言下之意,孤桐便是暗地裡表明他們已經發現輕舞的秘密,此時拜訪並非閒來無事。
輕舞怎會因爲他幾言幾語便露出破綻?當下便裝作不同的模樣,問道:“桐公子何意?”
孤桐輕輕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揣測輕舞當下的心態,不知自己應該是開門見山,還是繼續虛與委蛇一番,可瞥見身側正沉浸於幻境中的東方春澤,不由咬咬牙,哼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跟姑娘寒暄了!”
輕舞睜着無辜的眼眸,興致勃勃的說道:“公子請說,奴家在聽着!”
孤桐暗忖:現在你越是這種無辜的表情,越是讓我心中對你的猜疑多上幾分,看情況基本確定就是輕舞帶走了趙無狄府上的汪羿,口中緩緩說道:“輕舞姑娘今夜似乎外出過?”
輕舞眼眸微微流轉,在孤桐那嚴肅的臉龐上輕輕一掃,微微沉吟後,終於緩緩點頭,說道:“不錯,奴家去了一趟趙府?”
孤桐怔了怔,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乾脆,道:“姑娘不否認?”
輕舞俏麗的臉龐頓時若聽到笑話一般,吃吃笑起來,容顏猶如綻放的鮮花般燦爛,笑道:“東方公子已經跟蹤奴家馬車一路,而你們也從趙無狄的口中獲得事實,奴家又何必要撒謊否認?”
孤桐笑了,擡頭看了看亭臺四周豔麗的鮮花,道:“今夜天色很暗,無形無月。”
輕舞伸手掩嘴硬生生笑道:“哈哈哈。”
孤桐愕然,道:“哈哈哈是什麼意思?”
輕舞笑顏如花,說道:“一點意思也沒有,就好像你說的那句話一樣,說了等於沒說。”
孤桐又笑了笑,眼眸中深處複雜的神情,說道:“可是姑娘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
輕舞眨眨眼,似乎被孤桐銳利的眼光所驚,蓮步輕搖往後退了一步,狡黠道:“是嗎,奴家爲何已經知道呢?桐公子想要說什麼,那是公子的想法,輕舞如何會知道?”
孤桐輕輕冷哼了兩聲,說道:“姑娘當然知道?”
眼眸中的神色已經猶如醞釀的劍意,在狹小的空間中若開水般沸騰起來,輕舞睜眼迎上,頓時感到雙眼刺痛,似乎孤桐眼眸中的劍意已經化成了實質,這不由讓她駭然失色。
輕舞頹然垂下頭,說道:“奴家當然知道公子到秦樓楚館是爲了一個答案,順帶找一個人!”
孤桐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淡淡說道:“我希望輕舞姑娘能夠給我這個答案,並且將那個人交給我!”
輕舞卻搖了搖頭,沉默不語,涼亭裡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
孤桐剛想說什麼,輕舞卻忽然走出了涼亭,走到花海深處,腰還沒有彎下去,手忽然一抖,一朵美麗的薔薇便被她捏在手中,然後款款而行,重新走回了涼亭。
面對着孤桐,那一朵鮮血般的薔薇被他捏在青蔥般的潔白的手上,遞到孤桐面前。
她這樣的舉動太過於奇怪,任誰也想不明白她爲何這麼做。所以這時孤桐眯着眼,盯着身前被潔白的小手捏着的鮮花,淡淡冷冷的說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輕舞溫婉而執着的說道:“可奴家能給公子的就是這些!”
孤桐一愕下向她望來。
輕舞淺淺的笑道:“怎麼,公子不懂嗎?”她笑了笑,又道:“公子不用懷疑奴家的誠信,奴家答應給公子一個答案,必然會給公子,只是這答案交出來的方式,那便要由奴家在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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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桐抿着嘴,說道:“不知輕舞姑娘想要用哪一種方式?”
輕舞眼眸流轉,深邃的瞳孔中有無盡複雜的神情,輕笑道:“奴家手中有一朵薔薇花,自然會在薔薇花最多的地方,薔薇花香最濃郁的地方,交給公子想要知道的答案。”
孤桐心懷疑惑,眉頭一挑,問道:“薔薇花哪裡最多?”
輕舞嘆息一聲,說道:“雖然奴家這後院薔薇花也不少,可封江城薔薇花最多的地方卻不是秦樓楚館!”
孤桐繼續問道:“那是在哪裡?”
輕舞又嘆了口氣,說道:“桐公子只需要在明日午時,登臨鮮花望月樓二樓的薔薇居,便會得到公子想要知道的答案,那是奴家自然也會在場,所以公子放寬心即可。”
孤桐深深的望着她,後者毫無退縮的昂着臉迎上他的眼眸,片刻,孤桐確定輕舞沒有說話,點頭道:“好。”
輕舞暗自鬆了一口氣,眼眸落在孤桐那把劍上,笑道:“現在是否可以討論一下桐公子手中這把劍了?”
孤桐微微一愣,說道:“我的劍?”
輕舞點着臻首,輕聲道:“嗯。”
孤桐沉吟着,道:“我這劍也就是平平凡凡的一把竹劍,雖然也算鋒利,但終究是一把竹劍,沒什麼值得探討的。”
輕舞卻反映極爲熱烈的叫了起來,道:“桐公子這般想嗎?”
孤桐微微點頭,眼眸中帶着謹慎,灼灼的盯着她。這女子向來不安常例出牌,極爲難纏,此刻忽然盯上他的劍,絕不會閒着無事,必然有其不爲人知的出發點。
輕舞臉上忽然浮現一種古怪的神色,沉吟片刻,便緩緩的說道:“那不知奴家能夠跟公子打個商量?”
孤桐冷冷道:“說來聽聽?”
輕舞卻猶豫了,似乎把握不住孤桐的心態,有似乎對自己所做作爲產生了懷疑,不過須臾之後,她輕輕說道:“奴家正好有一把名劍,雖然不如藏劍閣八寶,但是在江湖中也非桐公子手中竹劍所及,可是奴家特別喜歡公子手中長劍的顏色,所以奴家便想能否用那把名劍換的公子手中的竹劍?”
孤桐瞟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姑娘想換劍?”
輕舞緩緩點頭,神情卻有些不安,竟然稍微顯得緊張起來,似乎能夠換的孤桐手中這把令她極爲喜歡的青翠碧綠竹劍,令她的心情也變得起伏不安。
孤桐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空,淡然道:“可惜要令輕舞姑娘失望了!”
輕舞頓時急了,忍不住說道:“公子,奴家那把劍真的不錯,公子要不要先目睹一下,再作出決定如何?”
孤桐揮揮手,說道:“不必了!”
輕舞眼眸中忽然泛起了水汽,整個人也顯得委屈起來,嬌嗔道:“公子……”
孤桐頭也不回,再次揮手,淡淡道:“輕舞姑娘非劍修,不懂得一把劍對劍修的重要程度,當然這無關劍器的品質好壞,而是劍器是否適合這個人,而對於我來說,這把竹劍便是我此生最適合的一把劍。”
他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懷疑輕舞換劍的意圖,他絕不會相信她真的是因爲喜歡竹韻劍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