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就別再猶豫了,一個月賺一千萬,就這個掙錢速度,咱們蓋多少樓都比不上啊。”吳小飛見父親半天不吭聲,急切的道。
吳顯龍皺了皺眉,訓斥道:“毛毛躁躁的像什麼樣子,你以爲金融市場的錢那麼好賺啊?”
“再說了,爲了應付那個陶無忌的查賬,咱們提前還款,公司賬上不僅沒錢,還欠了一大筆錢,我上哪給你追加投資去。”
吳小飛煩躁的道:“說起這個陶無忌我就火大,這小子還算是人嘛,趙叔對他那麼好,幾次提拔他,他不報答不說,還盯着趙叔一通咬,這小子就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發泄完,吳小飛忽然眼珠一轉:“爸,咱要不讓趙叔再幫咱們貸一筆款,這樣既能解決公司的資金問題,還能讓老秦幫咱們在股市上撈一筆。”
吳顯龍抿了口茶,輕輕搖頭道:“現在審計部盯你趙叔盯得特別死,按照他的性格,很難讓他冒險幫咱們。”
“不就是陶無忌那小子嗎,要不我找個人把他給.”吳小飛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吳顯龍重重將茶杯放在桌子上:“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亡命徒?動不動就要把人幹掉?”
“陶無忌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趙叔已經交給小秦去辦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小秦辦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說完,吳顯龍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經常跟小秦混在一起,也跟他多學着點,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泡妞,做事沉穩點,要不然俊龍集團這麼大產業,將來我怎麼放心交給你。”
吳小飛表面上乖乖點頭,心裡卻是不屑一顧,在他看來房地產已經是夕陽行業,賺不到錢不說,還欠一屁股爛賬,哪有做金融來錢快。
與此同時,審計部在苗徹的帶領下來到仁華,不過剛下飛機苗徹就被仁華分行的領導請去喝酒,陶無忌一行則是被專車送到了酒店。
入住酒店時,仁華分行負責接待的人給審計部每人發放了一份紀念品,一開始陶無忌也沒在意,可到了酒店房間後,打開卻發現是一枚價值上萬元的金幣,於是立即向前輩王磊說明情況。
王磊對於這個愣頭青挑破窗戶紙的行爲十分無奈,只能勸誡他,審計部比對公部面對的問題要更爲複雜,需謹言慎行,避免禍從口出。
然而,在後續的審計組的內部會議中,大家一致認爲仁華分行的賬目沒問題,陶無忌卻接連指出了幾個重大問題,令苗徹刮目相看,也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隨後的仁華分行審計總結交流會上,陶無忌如實彙報了覈查結果,把他們違規放款的行爲,以及項目細節都挨個分發。仁華分的葛行長被當衆打臉,瞬間怒火上涌。
負責接待審計組的領導頓時不滿的諷刺道:“好啊,說得好,不愧是苗主任帶的兵。”
“不過,苗主任你帶兵的時候,沒有告訴他們,外出審計時,不可以吃拿卡要嗎?”
審計組的成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陶無忌聞言卻是不慌不忙地拿出那枚金幣:“這個金幣是你們仁華分行送給我們的紀念品,我們已經向苗主任報備過了。”
然而,就在陶無忌以爲仁華分行的人應該無話可說時,卻見審計組的同事們都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仁華分行一位領導冷笑道:“好,就算這金幣是我們送的,你也報備過了,可這數目不對吧?明明我們送的是兩枚金幣,你卻只拿出一枚來,這可跟你剛剛正氣凜然的樣子不符啊。”
“不可能,我的盒子裡就裝了一枚紀念幣。”陶無忌錯愕的看向其他同事。
可是,下一秒,王磊他們拿出裝紀念幣的盒子,裡面都裝的是兩枚金幣。
陶無忌慌了,連忙去翻自己的盒子,可把盒子拆了,也只有那一枚金幣。
苗徹看着手足無措的陶無忌,又看向仁華分行一衆領導,忽然笑了:“這麼說,你們是懷疑小陶貪了你們的紀念幣?”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這紀念幣可是總行發行的,我記得一枚市場價在一萬塊左右吧,苗主任這算不算是吃拿卡要?”葛行冷笑道。
“之前看着一副再世包公的模樣,沒想到是這樣的貨色。”
“就是,最討厭這樣的人,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我呸。”
這下陶無忌是真的急了:“苗主任,我真的是收到一枚金幣。”
仁華分行一位副行長哼聲道:“都到了這份上,還嘴硬什麼,交出來這事就過去了,我們又不追究。”
“我沒拿,我真的沒拿。”陶無忌百口莫辯。
“你沒拿,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員工私吞了?苗主任,我們這可都是有記錄的,要不您查查。”副行長撇嘴道。
苗主任看了看陶無忌,又看向葛行長:“葛行,這事您看怎麼辦?”
“苗主任,審計部的事情可輪不到我管,這個應該問你纔對。”
“也就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葛行兩手一攤:“本來是有的,不過你們這位小陶同志太不給面子了,我也很爲難啊。”
“好,從現在開始陶無忌停職接受調查,其餘人繼續對仁華分行的賬目進行審計,重點放在陶無忌提出的幾個問題點上。”苗徹說完怒氣衝衝的出了辦公室。
陶無忌急忙追了上去:“苗主任,我真的沒有,他們這分明就是故意陷害。”
“陷害?爲什麼不陷害別人,單單陷害你?”苗徹冷着臉問。
陶無忌一時語塞,慌忙辯解:“苗主任,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陷害我,但我用人格擔保,我沒拿他們的東西。”
“行了,你先回滬市吧,這些天好好休息,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說。”苗徹揉着太陽穴,也感到一陣頭疼,即便他很願意相信陶無忌是無辜的,可又實在想不出仁華分行有什麼針對陶無忌的理由,畢竟紀念幣是審計組抵達當天就送的,不可能是因爲陶無忌當了出頭鳥的原因。
接下來的幾天,審計組把仁華分行查了個底朝天,仁華分行也很快找到了陶無忌偷拿紀念金幣的證據。
一個回收金銀首飾的店主聲稱自己在最近收到了一枚深茂行發行的紀念金幣,以八千塊錢成交,而且對方描述的外貌,跟陶無忌基本一致。
對此,苗徹也十分無奈,畢竟陶無忌是他的下屬,他需要避嫌,只能把事情上報總部。
仁華分行這邊在審計組手頭上吃了虧,也是牟足了勁要給殺雞儆猴,葛行長親自向總行領導投訴,要求嚴懲陶無忌。
“秦經理,這事可不怪我,是姓陶那小子太不懂事了”葛行一想到陶無忌就恨得牙根癢癢,按照這次審計的結果來看,他想要再進一步的希望算是斷絕了。
秦浩安撫道:“葛行您言重了,以後有什麼需要,隨時開口。”
“那我可當真了。”
“就咱們這關係,還有什麼當真不當真的?儘管開口。”
“哈哈,還是跟秦經理打交道舒坦,一想到姓陶這小子氣得我肝疼,我算是知道秦經理爲什麼要把他弄走了,這種攪屎棍要是繼續留在審計部,以後還不知道要給我們添多少麻煩。”
這話聽着怎麼有點刺耳?秦浩莫名有一種反派密謀的感覺。
一週後,總部的處理結果公佈,陶無忌身爲審計人員收取仁華分行紀念金幣,屬於嚴重違規,被調離審計部,下放到營業廳工作,並且記大過一次,按照銀行系統的潛規則,陶無忌基本也就沒有晉升、調職的希望了。
對於這個處理結果,陶無忌十分憤慨,他找到苗徹解釋自己沒有收過紀念金幣,但仁華分行提供的證據鏈很充足,人證物證俱在,苗徹也不知該不該相信陶無忌。
“而且,這是總行的處理結果,我也無能爲力。”
事實上,陶無忌能夠繼續留在深茂行工作,還是苗徹花了很大力氣跟總行領導爭取的。
萬念俱灰之下,陶無忌想到了趙輝,在他看來苗徹無能爲力是因爲他職位不夠高,只要趙輝能替他說句話,一定能改變這個處罰結果。
於是,陶無忌來到行長辦公區,卻被秘書攔住。
“你是哪個部門的?有預約嗎就往裡闖。”
“我叫陶無忌,麻煩你跟趙行說說,他知道我的。”陶無忌說話時也不免有些心虛,可事到如今,趙輝已經是他唯一的希望。
秘書狐疑的打量着陶無忌,感覺好像是有點面熟,於是來到趙輝的辦公室彙報。
趙輝眼皮都沒擡一下,語氣冷淡的說:“我現在看起來像是很閒的樣子嗎?”
秘書瞬間心領神會退了出去。
見到秘書出來,陶無忌連忙上前:“趙行他”
“不好意思,趙行現在很忙,沒時間見你。”
說着秘書就要把陶無忌趕走,陶無忌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就往趙輝辦公室闖。
秘書嚇了一跳,拼命阻攔的同時大喊:“保安,快來人。”
很快,兩個保安就把陶無忌按倒在地上,陶無忌拼命大喊:“趙行,我是陶無忌,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只是,這次趙輝沒有再露面,秘書生怕打擾到領導辦公,趕緊讓保安把陶無忌押了下去。
這回,陶無忌徹底陷入絕望,只能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回到營業廳上班。
曾經帶過他的師父白玦安慰道:“其實你回營業廳也挺好的,你看師父不也在營業廳幹了這麼多年嘛,什麼對公部、審計部,勾心鬥角太多了,還是咱們營業廳待着最踏實。”
陶無忌只能回之以苦笑,營業廳的確不用操那麼多心,可賺錢少,沒有晉升空間,還要爲每個季度的考覈業績發愁。
猛然間,陶無忌發現自己似乎忙碌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營業廳,這個他以爲夢開始的地方。
“或許,我真的只適合在營業廳這種地方工作吧?”
與此同時,行長辦公室裡,趙輝聽秦浩彙報完最近的工作進程,露出讚許的笑容。
“小秦這幾個項目都是硬骨頭,你硬生生把它們全都啃了下來,這是實打實的業績,好好幹,濱江支行空出來一個副行長,等明年夏天,我會替你申請破格提拔。”
“謝謝趙行。”
“用不着謝我,這都是你應得的。”
趙輝看着面前精明強幹的年輕人,莫名又想到陶無忌,一開始他覺得陶無忌還是不錯的,對待事業有熱情,有原則,可隨着蘇見仁離開,他把一些事情交給秦浩去辦,才明白爲什麼秦浩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得到蘇見仁的重用。
實在是太好用了,自己只需要把任務交代下去,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中途幾乎不需要他操心,事後業績還能算自己一份。
“對了,俊龍地產想要再從咱們行貸一筆款,你覺得怎麼樣?”
秦浩正色道:“趙行,恕我直言,現在上頭對房地產公司的貸款管控越來越嚴格,以前的信託、基金這些工具都沒辦法規避風險了,最好還是讓他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趙輝聞言皺了皺眉:“好吧,回頭我再跟大哥聊聊,你先去忙吧。”
五分鐘後,吳顯龍憤怒地將手機摔在地上,吳小飛見狀心頭一緊:“爸,趙叔不同意給咱們貸款?”
“他說監管太嚴了,咱們俊龍地產不在百強名單裡,很難從銀行貸到款,讓咱們自己想辦法。”吳顯龍捂着胸口,喘粗氣。
吳小飛一邊給吳顯龍拿藥,一邊抱怨道:“這趙叔也太不近人情了,蕊蕊得病,爲了給她治眼睛,我費心巴力的給她捐款,後來謝致遠跟李森不也是咱們替他除掉的,他總不能現在當了行長就翻臉不認人了吧?”
“不許這麼說你趙叔,他有自己的難處。”
“他能有咱們難嗎?爸您別忘了,要是再沒有錢進來,咱們俊龍地產就有破產的風險,一旦被法院判了強制執行,咱們可就一無所有了。”
“行了,這些我比你清楚?唉,這樣吧,回頭我再找你趙叔當面聊聊,這些年多少大風大浪咱們都過來了,總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