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很藍,白雲朵朵飄,一會兒組成‘收’字形,一會兒組成‘藏’字形,變幻莫測。
一覺醒來,飛機已經越過太平洋,出現在洛杉磯的上空,緩緩降落。
中美各處東西半球,按照時區劃分,北京是東八區,而洛杉磯則處於西八區。下午的航班,飛了十多個小時,到了洛杉磯剛好將時差給到了過去,看到的依然是藍天白雲。
“走吧,到洛杉磯了,咱先好好逛逛,然後再去和華納兄弟談判,談談口風!”感覺機身輕輕一震,任庸聽着耳邊的英語廣播,眼珠轉了幾下,然後拍拍睡眼朦朧的莫小白,示意可以下飛機了。看來在學校考的英語六級還真不是蓋得,沒有還給老師。
“嗯?到了啊?逛啥啊,還是先找個嚮導,最好是能說普通話的!”莫小白甩了甩頭,感覺睡意去了大半,聽着任庸要四處瞅瞅,很不樂意。他自小就在社會上打拼,英語早就合着飯給嚥進肚裡去了,聽說要來美國,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找個翻譯,國內海龜多了去了。
“現在是洛杉磯時間上午八點半,二月十六日!”任庸將手機上的時間往回調了一天,然後看了一下機場上的大掛鐘,將時間調到八點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有些得意的看着莫小白:“有我任大導演在,還用僱翻譯嚮導嗎?精通八國語言咱不敢說,但是這行走在美國,還是不用帶翻譯家的!”說着還現場來了兩句蹩腳英語,引來一陣笑聲。
“我敢看定,在飛機上一直坐在你身邊的那個老闆臉的年青人肯定認識你!”通過了護照檢查後,莫小白看着那個叫阿山的年青人坐進一輛前來接人的車裡先行離開後,望着任庸有些疑惑地繼續說道:“在飛機上,他一直在觀察你,而且整整十幾個小時都沒有睡覺,看他下飛機後健步如飛,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啊!”說着說着莫小白的眼神就變得詭異起來。
“打住!我不認識他!我站在異國土上鄭重其事的警告你:我不是同志!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有往這方面聯想後,我就……我就說你是我的姘頭!”看着莫小白如同吃了一個蒼蠅一樣,臉上盡是嘔吐後的表情,任庸笑的非常接地氣,倒時差產生的虛弱感也一掃而空。
“華誼兄弟可不好惹啊,以前老謀子的片子拿到北美院線上映,就賺了個名氣,還是相對於國內來說,票子一張都沒撈到!更別說其他的電影巨頭了,爲啥美國這些電影公司旗下都是電影院線呢?要是和國內一樣的情況,電影院線獨立,那就好辦了!”莫小白一想起這種和國內情況迥異的情況,就感到有些頭痛,事情太複雜了。
“要不這樣吧,任導,咱先蒐集一下美國今年的電影市場情況,看看哪家電影公司賺得最少,最好有虧損,那樣他們在談判的過程中就不會獅子大開口,將《國難日》的利潤全部給吞了,最好找一家專門負責和美國六大電影巨頭打交道的談判公司,你說呢?任導?”莫小白侃侃而談,正在顯示自己的能力,卻現任庸定在那裡,瞅着前邊一動不動。
“咋了這是?當機了?”莫小白伸手在任庸眼前晃晃,隨後順着任庸的目光往前看,有些疑惑地問道。前邊沒什麼啊,兩人都是初次來美國,也沒啥認識的人,雖然和美國的一些電影公司說好要來協商《國難日》的上映事宜,但是卻沒說過讓他們來接機。
“你仔細看,最左邊那個亞裔長女孩,她牌子上寫的英語單詞!”任庸一邊往前走着,一邊示意莫小白看向機場出口的一個黃皮膚黃頭的黑眼女孩兒,神情非常疑惑。看樣子不是華納兄弟帶來的驚喜啊,否則早就打出華納的牌子了,也不會只是一個女孩舉着牌子。
“你是在嘲笑我嗎?雖然我就認識二十六個英語字母,但是我還是會用英語罵人的,尅有!”莫小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個女孩舉起的牌子上的字,驀然勃然大怒,瞪着任庸繼續說道:“我不生氣……我說,你英語到底行不行啊?別弄到後邊咱都進了局子那才丟人咧,我可不想給咱中國人丟臉,倒是你若是因爲異性搔饒而進去了,指不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眼看着任庸還在往前走去,莫小白趕緊喊了一嗓子:“任導,你要自重啊!”
“閉嘴!我真有點後悔帶你來這裡,一下飛機你就跟唐僧上身了一樣,老母雞唸經,喋喋不休!漢語拼音會嗎?想想任庸這樣兩個字用漢語拼音怎麼寫?看清楚了!”聽着莫小白的喊叫,看着周圍人投來的不爽眼神,任庸徹底無語了,這莫小白在飛機上都還那麼的觀察入微,下了飛機咋就智商立刻從一百二下滑到零以下呢?
“R-e-n-y-o-n-g,任庸?任庸!我真是昏了頭,連漢語拼音都忘記用了!既然是來接咱們的,那就趕緊過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你說這是不是華納兄弟派來接機的?看來這外國人在金錢的驅使下,也會變得彬彬有禮,熱情好客……”就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任庸的怒火,莫小白反應過來後,立馬拉着任庸往前跑,嘴裡仍是念念不休。
“哈羅!”一到女孩身前,不等任庸問個清楚,莫小白就主動和人家女孩套近乎,旁邊的任庸一臉的枯萎。小白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難不成還想老牛吃嫩草?
“哈羅!”女孩兒見有人過來搭訕,很是矜持的打了聲招呼,卻將目光投向任庸,目不轉睛的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判定了什麼一樣,眼前一亮,將高舉的牌子立在地上,指着任庸愣了半天。一會兒指指牌子上的名字,一會兒指指任庸,見任庸點頭,才緩過勁兒來。
“你是任庸嗎?”女孩兒一開口就是標準的普通話,愣是令旁邊的莫小白傻了眼兒,剛纔他操着蹩腳的英語比劃了半天,合着都被看做小丑,當猴耍啊。
“嗯,我是任庸,請問你是……華納?派拉蒙?環球?”任庸直接無視莫小白委屈的眼神,有些疑惑地問道,連猜了幾個電影公司的名字,卻見女孩都是一臉微笑的搖頭。
“我是小薇,L—m—a,工業光魔的,代表我們公司的老總,歡迎你來到美國!”女孩兒揮手招了招,停在路邊的一輛勞斯萊斯緩緩的駛過來,開車的是一個藍眼美國人。
“工業光魔?哦,美國最大的電影特效公司,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情?”任庸心底一動,卻是有些條件反射性的問道,儘管他在國內目前已經成了炙手可熱的新人導演,但是他可不認爲自己的名氣已經傳到了美國,甚至連美國知名電影巨頭前來迎接,除非…..
“呵呵,是我們老總要見你啦!不是什麼壞事,關於《國難日》的特效!”似乎是看出了任庸內心的猜測,女孩將手中的牌子交給下車的藍眼美國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庸。
“哦?既然是你們老總邀請,那我真是榮幸之至!對了,你們老總姓……?”任庸心底一下子浮出許多謎團,日本的道具服裝聲明,美國工業光魔的特效支持,宏麗周鐵生的公開道歉,這一切都充滿了不解,想來想去根源就在於包租婆的那個電話驚喜。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們老總可是對你望穿欲眼啊,呵呵!”女孩不再和任庸閒扯,將車門打開,做出了邀請的動作,任庸也不好推辭,稱謝後徑直坐進了車裡。
“任導,你真要去啊,我看……等等我啊!”莫小白正要說話,卻見車子車身一顫,開始緩緩轉向,頓時急了,往前跑去,最後拽着司機的車門就是不鬆手……
“村裡有個姑娘,她的名字叫小薇,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好看又端莊……”聽着前排跟藍眼司機坐在一起的莫小白哼哼唧唧,任庸痛苦地捂住了雙眼,邊上的女孩臉色已經僵持了。
“任導,有人跟蹤!”正當任庸要和女孩解釋的時候,莫小白突然回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見任庸一臉的迷茫,莫小白一本正經的繼續說道:“從後視鏡裡看,那個黑色的轎車,對,後邊第二輛,從機場出來後就一直跟着咱們!那個叫阿山的年青人”。
“他不是早就走了嗎?咋會跟蹤咱們,都不認識,他無緣無故的跟蹤咱們,莫名其妙!沒準是巧合而已,畢竟咱們是往反方向走的!”任庸透過後視鏡仔細看了一會兒,肯定的說。
“你說那輛車啊,呵呵,放心吧,他不是跟蹤你們的!”女孩兒起先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莫小白,然後扭頭看了一會兒,語氣非常自信的說道,不過此時看向莫小白的眼光就非常欣賞了。
車子七拐八拐的駛出了市區,來到了一個頗具田園風光的鎮上,那輛黑色轎車仍吊在後邊。穿過小鎮,來到了一個外觀如城堡的豪華別墅前,車子繼續前行,最終兩輛車子都停在了別墅門前的草坪邊,草坪上一個女子斜躺在中國式的搖椅上假寐。
見有汽車過來,女子摘掉墨鏡,看着從車上下來的人,眼前一亮喊了聲“哥”就衝了過去。
“包租婆!”看着前邊的女孩摘掉墨鏡兒,任庸失聲叫道,隨後聽到包租婆的喊叫,卻有笑着張開了雙臂,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出了他的預料。
只見包租婆歡快的往前跑着,最後卻抱着那個叫阿山的男子,開始撒起嬌來了。
神馬情況?任庸的腦子頓時黑屏,滿腦子都是問號????
“嘿嘿,庸哥哥,吃醋了吧?”包租婆拉着阿山的手優哉遊哉的走到任庸面前,笑嘻嘻的說道,看着任庸滿臉的不是滋味兒,聞着空氣中瀰漫的醋味兒,心底甜滋滋的。
“杏兒,這是……?”任庸聽着包租婆的話,心底稍微鬆了口氣,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是張雪的弟弟,杏兒的哥哥,張山!”男子仍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但卻主動回答了任庸的問題,“嗯,我三伯的兒子,雪姐姐的弟弟,阿山哥哥,對我可好了!”包租婆拉着張山的手晃來晃去,張山的殭屍臉難得擠出幾絲笑意,愛憐的看着包租婆。
“還沒反應過來嗎?庸哥哥,你笨死了!”見任庸仍是一臉的呆滯,包租婆吐了吐舌頭,壞壞地在任庸的鼻子上颳了幾下,卻是令莫小白眼珠往外凸,任導豔福不淺啊,蘿莉……
小雪的弟弟?杏兒的哥哥?阿山……任庸表情更加呆滯,心底卻是喊道:難道懲罰模式降臨了嗎?千萬別露餡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