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雪,在院子裡飛舞,石頭卻覺得整顆心在往下沉,宛若雪花,飄落在地!
“先吃飯吧,吃完飯咱出去找找!”石頭拎着早點轉身進了大堂,他倒不擔心任庸會不辭而別,接觸這麼長時間,他能感覺出來,任庸是個做事的人,肯定不會忽悠他們。
怕就怕任庸大清早的去了郎莊遺址,或者說去那個墓穴一探究竟了,那樣就比較危險了。
由於心頭有事,兩人吃得很快,往日新鮮美味的早點,一點也沒有吃出味來。匆匆吃過早點,兩人跟老闆叮囑一聲,若是任庸回來了,就說兩人出去了,不要擔心云云……花妹經常帶團跑,旅館的老闆自然很熟,對於兩人交待的話,滿口答應,卻沒留意兩人有些焦慮的神情。
“你好,請問你見過一個帶着相機,穿着黑色衣服的短髮青年嗎?他大概這麼高……”
“你好,老大爺,請問你見過這個人嗎?嗯,就是他,帶着相機……”隨意的將車子停在一個路邊,兩人下車開始分頭行動,剛開始比劃不過來,最後兩人靈機一動,在網上調出任庸的頭像指給路人看,說着大致的情形,得到的結果卻很失望,沒有一個人見過任庸。
“你那裡有線索嗎?”,“沒有!你哪裡呢?”,“也沒有,咱換個地方找吧!”,“好!”
折騰了半個小時,在這片路面毫無所獲,兩人交流一下後,發動車子開始在郎莊轉起來。
非常默契的,兩人都沒有去那個通往郎莊遺址的路,開始逐個排查各個街道……一個小時過去了,兩人跑得一身是汗,雪越下越大,可是仍舊沒有線索,電話仍是打不通。
雪越下越大,漸漸地,路面上再也看不見人影了,一輛越野車緩緩的駛向村邊的一個路口。
“看來只有去郎莊遺址找一找了,但願不會出現意外!”到了這個時候,兩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若是任庸真的進了墓穴,十有**是出了問題,若是消失了,那……
“好!現在走吧,爭取在暴雪來臨之前,找出一點線索來,最起碼要確認他失蹤的地方!”
多年的導遊生涯,令花妹面對這種情況,格外的冷靜,石頭默默轉過身來,打開車門。
“嗡~~~~”一聲發動機的引擎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擡頭一看,茫茫大雪中,迎面開來一輛黑色汽車!站在路口,望着正開過來的汽車,兩人眼中一亮,不約而同的揮起手來。
“滴!嘀!嘀!嘀……噗嗤!”黑色汽車急踩剎車,狠命的鳴笛,艱難的停在兩人面前。
“作死裡?想死去山上,別來禍害我!”車窗一搖,黑色汽車中探出個頭來,正低聲咒罵。
“大哥,對不起,我有急事,不是有意的!”石頭看黑色汽車要啓動,趕緊拽着車門。
“車子壞了?還是沒油了?你們不會是合夥劫道的吧?”黑色汽車內的司機是一箇中年人,見石頭這麼生猛,慌忙將車窗搖上去,只留下一個縫隙,透過縫隙,驚疑不定的問道。
“大哥,我們車沒壞,也不是劫道,就是向你打聽個事兒,你是從郎莊遺址過來的嗎?”
花妹推開石頭,低聲說道,車內司機見是個女子,警惕性放低,最終擰了一下鑰匙,熄了火。
“我是剛從郎莊遺址過來的。早上起來做事,有個年輕人說要去郎莊遺址,我看雪不大,商定了價錢之後就去了。誰知道路上雪越下越大,六點半左右去的,跑了快兩個小時纔到;回來雪下得更大,這不,都快十點了,跑了三個小時纔回來,今天點背,算我倒黴……”
估計中年司機在路上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好碰上石頭兩個人,禁不住便滔滔不絕起來。
“那個人,帶着相機嗎?”,“是他嗎?”兩人同時打斷了司機的話,花妹更是掏出了手機。
“厄……對!就是他,一路上上還跟我打聽那個墓穴的事兒呢,我倒是說了兩句……”
“謝謝大哥了,我們有急事,就不打擾你了!”得到確認,石頭兩人便迅速上了車,說了聲謝謝後,越野車便發動了,留下中年司機一臉的詫異,縮縮頭,關上窗子,走了。
“石頭哥,不要急,得到確切消息就行,就算是遇上靈異失蹤,想來也不會危及生命!”
眼看着,石頭開車的速度越來越快,花妹輕聲安慰道,石頭點點頭,車速穩定了下來。
風呼嘯着,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撲滅了越野車的蹤跡,三個小時後,兩人終於來到了遺址。
“任大哥,你在哪裡?”,“任大哥,聽到了請回答!”兩人拿出手機,試圖聯繫任庸,卻仍被提示,沒有信號。焦急之下,兩人走進廢墟中,磕磕絆絆的呼喊着……
“去墓穴那裡看看吧!”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遺蹟深處,看着前邊的鐵絲網,石頭嘆了一口氣,兩人默默的點了一下頭,沿小路進了墓穴所在的區域,身後越野車的燈明滅不定。
“糟了!任大哥肯定是進去了!”墓穴所在的區域,是山坡的背面,雪落得比較少,順着兩人的目光,可以看到一行還算清晰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墓穴深處!
“我進去看看,沒準任大哥就在裡邊!”石頭一握拳,深吸了口氣,打算進墓穴闖一闖。
“別去!”花妹一把拉住石頭,放下手中的手機,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剛纔站在這裡,她不甘心的掏出手機,撥了任庸的電話,但卻仍是無法接接通,她不想石頭再出事。
“不對!墓穴的石門,沒有打開,還是封得死死的!”冷靜下來後,石頭眼睛一亮,剛纔淨想着靈異事件了,忘了墓穴在遊客出事後,石門就被水泥石塊封死了,根本就無法進去!
“這樣說來,有兩種情況,一個是任大哥在山裡迷路了,大雪擾亂了方向,他跑進深山裡去了,信號不好,所以無法接通。另一個則是,他在給墓穴拍照的時候,離奇的失蹤了……”
花妹緊鎖眉頭,想了想,發現只有這兩種解釋。儘管第二種解釋有些牽強,但聯想到昨天任大哥在面對墓穴時的異常狀態,這就不能不令他們擔心,任庸遭遇了靈異失蹤!
“我們報警吧,相信在警察的幫助下,能早點找到任大哥!”石頭有些愁眉不展,花妹說的兩種情況,他理智上認可第一種情況,這種情況是最好的,只要不出意外,肯定能找得到。可在潛意識裡,他卻認爲第二種的可能性最大,而這種可能性卻不是他們想要的。
遊客離奇失蹤事件,遊客聽說肯定會認爲是以訛傳訛,搞個噱頭,來增加郎莊遺址的神秘度。
可花妹以及石頭卻深信不疑,因爲這種情況的發生,是真真切切的。那個野狼河下游,土家寨附近被找到的遊客,最後被擡到土家寨救治,石頭可是親眼目睹了那個遊客的胡言亂語。
什麼‘穿越回古代啦!’,‘回到兩千多年前了’,‘我到了異度空間,只要從墓穴那裡進去,肯定能到另外一個時空’……那個遊客種種此類的言行,石頭可是歷歷在目,最後那個遊客更是扯着嗓子,唱起了曲子,但沒人能聽得懂;石頭只是感覺有點古意,像是古代祭祀曲子。
末了,這個遊客被警察帶走,再也沒有回過這裡,石頭倒是一直關注這個事兒,最後從新聞報道中得知這個遊客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出來後成了啞巴。至於那個遊客哼的曲子,石頭倒是記在腦子裡了,四處打聽,村裡的老人也是不知,時間長了,石頭便失去了興趣。
再後來,當石頭和花妹好上之後,有一回碰上陳伯祭祖,石頭纔想起這回事。因爲陳伯祭祖時,唸叨的曲調,和那個遊客高唱的曲子十分類似,這不能不令石頭懷疑。但是被打斷祭祖的陳伯十分不高興,在給樹形木雕上完三炷香之後,便抄起雞毛撣子,將石頭趕了出去。
打這以後,陳伯看石頭,就格外的不順眼,一見面就跟公雞似的,瞪着眼珠子,對石頭橫挑鼻子豎挑眼,花妹夾在中間,十分頭疼。不過,石頭倒是不生氣,經常往花妹家跑,一來二去,陳伯就不再轟石頭走了,不過對於他和花妹的事兒,倒是耿耿於懷,不大樂意。
至於那首祭祀曲子的事兒,陳伯倒是沒有隱瞞,言明是從古流傳的祭祀樹神的祭曲,而那個樹形木雕,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只是傳到他這一代,斷了香火,這祭曲再也傳承不下去了。而今,陳伯也看的很開,知道如今形勢不同於前朝古代,失傳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幾番巧遇之下,石頭對於那個遊客的事兒,倒是信了八分,趁着別人不注意,他偷溜到郎莊,和莊子上的幾個夥計商量之後,幾個人倒是趁着無人之際,抄小路摸了進去。遺憾的是,他們幾個轉悠了大半天,差點沒憋出個病來,愣是半點發現都沒有,最後都是失望而歸。
陳伯不知道這番巧合,但石頭沒有瞞着花妹,將他知道的一併和花妹說了,後邊花妹再帶團就不給遊客說墓穴的事兒,幾年下來倒是風平浪靜。不曾想,到了任庸這兒,卻出了事端。
“不行,報失蹤得四十八小時之後,我擔心的是任大哥滑落山谷……”花妹說話沒有顧忌,她已經報了最壞的打算,現在卻是有點後悔,沒有記下那個黑色汽車的車牌號。
“四十八小時?我等不了!這樣吧,先不報警,你跟陳伯說,帶些人去山裡找找,我跟土家寨的石老村長說一聲,也派些人找。只要擴大搜索範圍,一定能找到的!”
石頭想了想,只能採取民間行動,先找些人幫忙找一找,實在不行了再報警。
“這是一方面,我想更重要的是,要將這事告訴龍|書|記,以任大哥的名氣,想必能出動大量的人手,這樣一來就能擴大搜索範圍,早點找到任大哥!”花妹沉聲說道。
“好,就這樣吧!我們先回郎莊,通知完之後直接去鄉里!”石頭兩人商定好方案之後,就離開了這裡。鵝毛大雪中,越野車很快消失了蹤跡,留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