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鄭王孫與蒙放彈奏笑傲江湖,後半夜,兩人開始討論樂曲,說實話劉正風雖然功夫不怎麼滴,但這藝術細胞還真是挺牛的。
蒙放與鄭王孫越是交流,越是感覺對方就是自己的知音,真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啊!
直到黎明時分,雄雞一叫,蒙放才喟然長嘆道:“昔日嵇康臨刑,撫琴一曲,嘆息《廣陵散》從此絕響。嘿嘿,《廣陵散》縱情精妙,又怎及得上你我合奏的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當年嵇康的心情,卻也和我一般。”
鄭王孫聞言心中一動,說道:“你決定了?”
“不錯,欲想笑傲江湖,怎能不直抒胸臆?欲想直抒胸臆,怎能不報族人之仇?”蒙放嘆道:“實不相瞞,我本是侉依族人,當年……”
蒙放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對於自己的知音——鄭王孫,他沒有絲毫隱瞞的。
鄭王孫聞言語氣沉重的說道:“想不到……”
可惜的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天鴻書院的學生就已經來了,鄭王孫只好拍了拍蒙放的肩膀,目光堅定的說道:“我願一曲笑傲江湖曲,譜寫高山流水之情義。”
蒙放十分感動的說道:“不,你不能……”
“士爲知己者死,沒什麼不能的。”鄭王孫哈哈笑道:“蒙兄,你且看我鄭王孫的手段。”
原本鄭王孫就對陽企山、院士、瞎子、木都統四個喪心病狂的人不滿,爲了一個寶藏竟然屠了整個侉依族,不殺他們,天理難容!
當然了,他們四個在不同的地方,若是真的讓鄭王孫一個個的去殺,他也沒時間,所以侉依族的祭壇及那句“山上山,白山抱千翠;水中水,黑水擁萬紅”又在廬州傳揚開來,搞的是人盡皆知。
果然,沒等幾天,陽企山大學士就受院士的邀請來到天鴻書院爲書院的學生傳道受業解惑。
陽企山、院士兩人就坐在主座之上,而蒙放則垂首站在一邊,在下面答題的鄭王孫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蒙放眼神當中的殺意。
或許以前蒙放掩飾的很好,但昨晚的笑傲江湖振聾發聵,蒙放再也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恨意。
鄭王孫暗歎一聲,他輕輕的伸出右手食指在墨汁當中沾了一下。
當陽企山拿起茶杯的那一刻,鄭王孫的右手食指之上出現了一點晶瑩剔透的墨滴,他默運功力,不着痕跡的彈出,正中陽企山的心臟。
鄭王孫本可以用無形氣勁殺人的,但他想檢驗一下包拯的成色,所以纔會用墨汁。
一直觀察陽企山的蒙放,突然見到他臉色的表情怪異無比,隨後“咔嚓”一聲,茶杯失手掉落,陽企山的胸前溼了一大片。
屋內正在奮筆疾書的學生,瞬間停止,擡頭一看陽企山雙目緊閉的倒在了桌子上。
院士一怔,隨後急忙說道:“快……快去找大夫救人。”
衆人大吃一驚。
由於陽企山是當朝大學士,所以得到消息的公孫真也立即趕來。
公孫真在門外焦急的走動的,他感覺最近自己是流年不利,先是高麗太子、七皇子,現在有事陽企山,沒準他的仕途到此就終結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包大娘及另一位大夫從裡面走了出來,公孫真急忙問道:“怎麼樣?”
包大娘及那位大夫同時搖了搖頭,公孫真又問道:“大學士是怎麼死的?”
包大娘說道:“他年事已高,在加上積勞成疾……”
“病死的?”公孫真失聲問道。
“對啊!不然大人以爲呢?”包大娘問道。
公孫真喜不自勝的說道:“病死的好,病死……”
“咳咳咳!”公孫策在身後不停的咳嗽,公孫真又臉色一變說道:“大學士乃是國之棟樑,怎麼又病死了呢?唉,真是吾輩學習的楷模!”
既然陽企山是病死的,公孫真就沒什麼擔心了,他開始按照正常的程序爲陽企山治喪。
……
公孫策、包拯等人走出來之後,公孫策拍了拍包拯的肩膀說道:“包拯啊!看到了吧,就算日後位列朝堂了,也必須有一個好身體,不然的如何能爲民請命?陽大學士就是前車之鑑!”
公孫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包拯的君子六藝除了書、禮之外,其餘的都是勉強及格……當然了,公孫策雖然是勸諫包拯,但語氣當中的優越感是十足的。
包拯聞言腳步一滯,皺眉說道:“不對。”
“不對?什麼不對?”公孫策問道。
包拯沉聲說道:“我娘說陽大學士是累死的,但陽大學士來到廬州之後,並未有案牘之勞,每日只是與院士等人吟詩作對,而且前日他騎馬同院士一道出去踏青,今天早上見他之時,他還臉色紅潤,不似有病的樣子。”
公孫策聞言略一沉吟,說道:“那你的意思是陽大學士是他殺了?”
包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敢說,因爲沒有證據,但陽大學士的死絕對有蹊蹺,或許就在那杯茶中,他是喝了那杯茶水才死的。”
“今早陽大學士的茶水是誰沏的?”
公孫策想了一下,說道:“昨天是輪日經,今日應該是……展俊!”
“咱們要不要現在去找展俊?”
“不,我要請我娘再看一看陽大學士的屍體。”包拯說道。
公孫策說道:“陽大學士乃是當朝大員,他的屍體你們是動不了的,除非……”
“除非找你爹幫忙。”包拯說道。
公孫策聞言臉色一變,沉聲說道:“包拯,你如果想查真相絕不能讓我爹知道。”
“爲什麼?”包拯不解的說道。
公孫策也不答話,冷哼一聲離去,只留下雙目有些迷茫的包拯站在原地,對於官場中的這些道道包拯是真的不懂。
在放學之時,蒙放找到了鄭王孫,不解的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鄭王孫望着蒙放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爲什麼,替天行道。”
蒙放聞言痛心疾首的說道:“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朝廷的掄才大典,如果被人查出來,這會毀了你的。”
“他們查不出來的!”鄭王孫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