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獵人與狐(5)(訂閱啊訂閱!)
張安平沒有在死信箱中看到許忠義的信。
但這機靈鬼,卻明目張膽的和曲元木打了個招呼——張安平沒告訴過許忠義曲元木“有鬼”,可曲元木那未死的一槍,卻已經讓許忠義明白了這貨的身份。
只不過曲元木不知道許忠義的身份。
在劉鳳奇的關照下,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所以,有關許忠義的情報還是到了張安平的案頭:
許忠義疑似投日!
然後就是詳細的情況介紹。
“這小子……”
張安平無語,論狗膽包天,膽小如鼠的許忠義還真是無人能比啊!
居然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的完成了彙報。
這情報自然不做理會。
繼續下一條情報。
一條又一條的情報不斷被張安平“翻牌子”,花了大約半個小時多點,纔將彙總的情報看完。
總體來說,日本人目前還算老實,除了“狐工作”的情報組忙忙碌碌的調查他外,並沒有大動作的徵兆。
“不能安逸啊,安逸使人墮落。”
張安平露出了森冷的表情,日本人的“狐工作”組挺活躍啊,由“狐工作”暴露出來的魑魅魍魎不少了,是時候收網了。
嗯,也是時候檢驗一下行動組的執行能力了。
這一次張安平採取了【地下工作】的模式,並沒有直接將宮恕喊來開會、通報任務,而是通過聯絡員送迷信的方式向宮恕的行動組傳達命令。
將聯絡員喊來前,張安平通知了鄭耀先:
“鄭大哥,我得到情報,明早有日諜在寶善街一帶的的戲院裡接頭,這個功勞送給你如何?”
“日諜?”
“對!”
“好,我知道了。”
通知了鄭耀先以後,張安平纔將聯絡員陳明喊來——沒錯,就是陳明,這倒黴孩子從B組副組長被擼成張安平的專職聯絡員之一了。
張安平還有一個聯絡員,叫於秀凝。
在原時空開夫妻店的兩口子,這個時空中,新婚燕爾的時候被張安平擼了職務,變成了專職的聯絡員。
“這份情報明天交給宮恕——今晚向他發出見面信號。明天在寶善街‘輝煌戲院’接頭。”
終於來活了!
和於秀凝膩了小半月的陳明興奮道:“是!”
“對了,上海站明天在寶善街有行動,你要是被誤抓的話,沒人保你出來。”
“老師放心,上海站的小崽子想抓我沒門!”
陳明信誓旦旦的保證。
於是,轉頭的第二天,陳明就被……抓了。
在戲院找宮恕的時候,就被抓了——最關鍵的是,揣在口袋裡的情報,居然不翼而飛了!
這可把陳明嚇的半死。
他差點因此拒捕,好在他還牢記張安平教過的情報人員守則,沒有在大庭觀衆下暴露。
張安平在暗中目視着陳明被抓,轉頭問身旁的宮恕:
“有何感想?”
陳明之所以沒找到宮恕,是因爲宮恕在等待的時候,突然被人拿刀抵住了。
宮恕想過反抗,但對手極其老辣,尖刃無時無刻不頂着他的身體。
在上海站行動隊進行檢查的時候,這名“歹徒”才用熟悉的聲音道:“用伱的證件趕走他們。”
宮恕這才知道,原來是……老師!!!
此時看着陳明被上海站的同僚抓走,他心有餘悸道:“老師,這就是您說的敵後諜戰的殘酷吧?”
“倘若真有那麼一日,被抓的陳明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宮恕感觸頗深。
如果抓走陳明的人是敵人,那陳明十有八九就得完蛋!
張安平把玩着手中的“情報”——情報是他從陳明口袋裡掏出來的。
沒錯,他的學生陳明,被他這個老師順走了至關重要的情報卻不知道!
他搖頭道:“你們都習慣了安逸,可如果突然間安逸被打破,就得拿生命去換取經驗教訓。”
“未來一段時間,你們都熟悉一下真正的敵後情報工作吧——我不希望當安逸被打破的時候,你們要用鮮血和生命來總結教訓、汲取經驗。”
“學生明白。”宮恕畢恭畢敬的回答。
張安平將情報交給宮恕:
“給你,回去翻譯了執行。其中有任務是需要潛入虹口完成的,那裡等同於敵後,我不希望行動組的第一次任務出岔子。”
“是!”
宮恕離開後,張安平看着戲院裡再度上演的京劇,默默的嘆息。
他很想請地下黨教教自己的學生該怎麼進行地下工作。
但這是嚴重的政治錯誤,真要是幹了,估計自己在特務處就懸了。
所以他只能請上海站出馬當藍軍——一次兩次估計鄭耀先還會上當,但次數多了,老鄭肯定會反應過來,到時候估計得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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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上海站還欠着自己的三萬塊,到時候慢慢扣吧。
……
張安平親自找到於秀凝,讓她去上海站撈人——撈她的丈夫。(軍統38年纔有了不許成婚的家規。)
“老師,這是你策劃的吧?”
原時空中的智力天花板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張安平饒有興趣的問:“還猜到了什麼?”
“陳明手裡的情報是不是沒了?”
“還有呢?”
“我們的休假結束了。”
於秀凝這裡用到了休假兩字。
不愧是天花板啊!
張安平又感慨一聲。
下獄許忠義這件事,於秀凝可能在最初沒有反應過來,但許忠義中槍卻活着從他手上跑了,哪怕是張安平解釋說自己是念情留了許忠義一命,但於秀凝肯定是有所悟的。
再加上名義上是降爲聯絡員,實際是給兩人放了個婚假,以於秀凝的天花板級的智商,能徹底察覺到也就不足爲奇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是考察各組人員隱匿水準的工作,你可以調動稽查大隊,隨時給咱們的人找麻煩。”
“作爲處罰,稽查大隊抓到一次,扣半個月薪水。”
“是!”
張安平倒不是真的扒皮到要扣部下們的薪水,主要是爲了給這幫小子漲漲教訓。
還是那句話,現在吃教訓的代價頂多罰薪,以後可就是送命!
……
安排好了坑學生事宜,張安平這才晃悠悠的上班——他現在有點厭惡上班了。
無他,就因爲檔案室主任黃劍俠,居然老給他介紹老朋友家的侄女。
他老朋友叫汪芙蕖。
汪芙蕖有個侄女,叫汪曼春。
而汪曼春,就是黃主任要介紹給張安平的對象。
遲到一個半小時的張安平一進檔案室,看到主任黃劍俠拿着照片過來,就馬上高呼:
“主任,我真的結婚了!!”
“哄誰呢?”黃劍俠笑眯眯道:“你先別跑!看看照片,這是人家姑娘的照片,你看看先!”
“不看——黃主任,你等着啊,今天下班我老婆過來接我!到時候你就知道真假了!”
“你真結婚了?”
“真的!”
“那你不早說!行了,去搬檔案吧——麻煩了,人姑娘今天下午要來,你小子就給我躲起來別冒頭!真是的!”
黃主任罵罵咧咧離開。
“好!”
張安平趕緊應是,等黃劍俠離開後,他恢復了慣有的平靜,心裡琢磨道:
“這時候的汪曼春倒是沒有黑化,可惜黑化後太恐怖了,還是保持距離爲妙。”
汪曼春的黑化看似是情傷,實則這姑娘本就是黑寡婦的性子,出場時候的槍決戲碼實在是狠辣,張安平可沒興趣和其打交道。
但他的運氣不咋滴,下班時候,市政府的大佬要加班,要求檔案室將去年的市政規劃拿下來。
張安平抱着厚厚一摞檔案麻溜的通過樓梯跑下去,交給大佬們後打算滾蛋。
進門前他聽到有人出來,趕緊後退了兩步,免得碰上。
結果造化弄人(狗作者弄人),會議室的門一開,出門的人才出門就腳崴徑直向自己倒來。
雖然被高高一摞檔案擋住了視線,但張安平還是在對方開門時候聞到了香水的味道,在對方倒向自己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後退兩步,以你冷酷、你無情的姿勢,站看對方倒地。
哎呦聲驚動了裡面的人,一位官員出來,看着倒地的女子,趕緊扶起,問:
“曼春,你沒事吧?”
“叔叔,我沒事。”
汪曼春一邊揉着摔疼的膝蓋一邊說着沒事,然後責怪的目光望向了檔案摞。
這人真是壞啊!
看到我倒下來居然……躲了!
她看汪芙蕖還在心疼自己,忙道:“叔叔,您進去忙吧,我自己去四樓。”
“小心點。”汪芙蕖交代了一聲後轉身才進了辦公室,張安平見狀,貼着牆走向會議室大門。
汪曼春一直盯着檔案摞,當張安平走近後,她望向檔案摞後面的人臉,看清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後才扭身離開。
張安平將檔案交給會議室的其他人後退了出來,略做琢磨後,終究還是選擇了上四樓——既然都給汪曼春留了一個“見死不救”的印象了,索性就再見見,多留幾個負面印象。
檔案室。
黃劍俠正和汪曼春說着話。
“黃叔叔,您別再聽我叔叔的話胡亂牽線了。”
“丫頭啊,明家那小子都已經被他大姐送走了,你就死了這心吧!再說了,你家和明傢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明老爺子走的時候留下的話上海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知道?”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麼貼算什麼?聽黃叔叔的話,死了這條心吧!”
“黃叔叔,我早就忘了他了!”汪曼春倔強的別過頭,正好看到有人進來。
看清那張“無辜”的臉後,邪火突然冒出。
“黃叔叔,這是你的兵?他這人可真不地道,我剛摔倒,他躲得可快了!”
汪曼春直接聲討。
黃劍俠忙呵斥:“張安平,還不給黃小姐道歉!”
張安平趕緊道歉:“黃小姐,對不起。”
“哼!”
汪曼春冷哼一聲,算是接受了道歉。
“主任,我老婆到門口了,我先回去了。”
“回吧,待會兒我讓小李收拾。”
張安平遂“笨手笨腳”的開始收拾,一旁的汪曼春看在眼裡,不由拿明樓做起了比對。
【一點小活都笨手笨腳的!哪像師哥,做什麼都是遊刃有餘!】
很不巧的是,張安平收拾完,汪曼春也和黃劍俠寒暄完畢要離開,兩人正好一起離開。
汪曼春傲嬌的不理會張安平,張安平不想表現出抗拒的一面,自然沒走樓梯,兩人便一道下的電梯。
一路也沒交流——戀愛鬧的汪曼春,此時心裡只有明樓一個人,哪會在意其他男人?
哪怕這個人長的還挺好看。
在市政府門口,看到衣着樸素的曾墨怡後,張安平快步迎了過去,親熱的道:
“墨怡,都說了別來接我,你非要來!來,東西給我吧。”
汪曼春瞥了眼這兩口子,心裡嘀咕:
男的長的還行,女的就一般般。
可看人家恩愛的樣子,她又心酸起來:
師哥啊……
(我真就覺得曾墨怡長得挺好看的……)
……
汪曼春爲她的出國的師哥正暗自悲傷的時候,他的師哥卻出現在了錢大姐的住處。
“明樓同志!坐!”
打扮的鬼鬼祟祟的明樓拿下帽子,坐下後,恭敬的說道:“錢大姐,監獄那邊的事我都打聽好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能有準確的命令下來,到時候咱們的同志都會出獄。”
他說完後,猶豫了一下,道:“但我有個不確切的消息。張安平——就是張世豪,他可能在這批同志中安插了臥底。”
錢大姐不動聲色:“我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明樓同志,臥底的事你不用操心,咱們的同志會鑑別的。”
換作其他人,明樓肯定不會補充,但對手是張安平啊,他還是道:“錢大姐,張安平這個人做事步步爲營,行事也不擇手段,他安排的臥底,我擔心沒那麼容易鑑別出來。”
“根據我掌握的情報,他在年前就制定了滲透計劃,這份計劃可能已經移交南京了,要不我想辦法把計劃搞到手吧?”
錢大姐內心哭笑不得,不管是鄭耀先還是呂宗方,提起張安平都是一副極其慎重的樣子,明樓提到他也非常的鄭重——爲嘛她卻總感覺張安平這小子不靠譜呢?
“不用。國共合作的洽談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這時候不宜做出不利於洽談的事,這件事我會上心的。南京本部那邊有我們的人,若是有相關的蛛絲馬跡,咱們的同志會有辦法的。”
錢大姐叮囑道:“你現在的任務是潛伏,在組織沒有喚醒你之前,不要做任何可能暴露你的舉動,明白嗎?”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