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殺局(八千五!)
張安平帶着特務委員會全體力量出動,封鎖各個路口,嚴查抵抗份子。
然後,當然是查了個寂寞。
抵抗份子的行動太快了,三分鐘打完就撤,偌大的上海,幾十名抵抗份子融入後,一朵浪花都泛不起來。
但凡是存在過就會有痕跡。
抵抗份子從進入寶安路到設伏,肯定是有人見過的,即便是激戰之際,那也是有行人見過他們的。
於是,警察局、特務委員會和特高課三部門聯合,開始在寶安路調查起來。
但大部分的民衆都以不知道爲託辭拒絕向漢奸和日本人提供有用信息。
手下人添油加醋的向南田洋子彙報後,南田洋子大怒,命令:
“把這條街上的所有中國人都抓起來,嚴加拷問!一定要拷出抵抗份子的有用信息!”
一旁的張安平見狀,就要下令特務委員會的漢奸們抓人,但這時候樑仲春站了出來,阻止道:
“南田課長,這樣太耗費時間了,給我三個小時,我一定給將有關抵抗份子的信息給你問出來!”
南田洋子懷疑的看着樑仲春。
大漢奸張安平更是怒道:“樑處長,你這樣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樑仲春卻信心滿滿的保證:“主任放心,三個小時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再抓起來拷問也不遲!”
張安平不好做決斷,便望向南田洋子南田洋子微微點頭道:“樑處長既然有更好的辦法,那便試試。”
南田見狀也不走了,她要看看樑仲春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樑仲春喚來手下,下令:
“把所有人分開並分成五隊,然後向他們宣佈,但凡能提供抵抗份子的信息,十元獎勵起步,上不封頂!”
“另外向他們保證,我們可以對他們的信息保密,不會讓抵抗份子報復的!”
張安平默默的看着這一幕,心道:
真特麼是個好主意!
我記住伱了,樑瘸子!
張主任自然得心疼表示:“樑處長,錢撒下去,你最好給我整出點收穫來!”
樑仲春以爲這是張安平心疼錢,自然是打包票的表示絕對會有收穫,南田洋子則瞪了眼張安平——這都什麼時候了,張安平你還計較你那點錢財?
話說這段時間,南田洋子對張安平越來越不滿意了。
和劉瑾對質的時候,張安平一句我特麼只負責通行證和釋放令簽名,讓劉瑾苦心準備的證據變成了笑話。
但面對這種我只是“蓋章機器”般的陳述,南田洋子卻懷疑起了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特務委員會讓這樣一個人掌權,確實不成熟。
所以纔有了和川島芳子密謀後,再一次對陳默羣鑑別時候的誘之以利:
特務委員會主任的位置。
當然,那時候更多的是權宜之計。
但現在,南田洋子對張安平算是徹底死心了,這個人,還是老老實實負責賺錢即可,他本就不喜歡特務這一行,強行摁着牛頭喝水沒用!
張安平何等人精,南田洋子神色的變化收入眼中,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
謝天謝地,終於能甩掉這個包袱了!
樑仲春這招誘之以利確是有效果,在金錢的誘惑下,一些人秉着我只是透露一點信息不算出賣抗日誌士的心態,終於提供了些有用的情報。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不甘人後的提供起了證據,樑仲春付出了不到一千元的法幣,就從這些人口中七拼八湊的獲得了豐富的證詞。
這些證詞中,甚至有人都道出了自己以往在哪看到過在寶安路發動襲擊的抵抗份子。
好幾個隊員掩飾身份的工作點,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暴露了!
面對這樣的結局,樑仲春也懵了。
他只是好心的不想讓這麼多的百姓被南田洋子帶走拷問啊!
怎麼……
怎麼就問出了這麼重要的信息?
但南田洋子可不在乎他怎麼想,反而高興的誇獎樑仲春:
“樑處長,你做的非常棒!”
“來人,準備抓人!”
南田洋子開始指揮特高課和惡特務委員會的漢奸、警察滿世界抓人。
摸魚主任張安平,笑眯眯的出現在了樑仲春的身後,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
“樑處長,你做的確實很棒!”
“好好幹!”
樑仲春自然不知道這時候的張安平充滿了殺意。
“還是多虧了主任的提攜。”
張安平笑着喊來城管處的趙處長,讓他帶人保護自己離開。
上車後的張安平,一臉的冷意。
得虧了自己立下過規矩,行動隊所屬,只要完成一次行動就立刻撤離,否則這一次可就麻煩大了!
張組長咬牙切齒的暗道:
“樑!仲!春!”
……
這一次的伏擊行動,因爲時間匆匆的緣故,張安平難得掏出了自己的“家底”,讓行動隊動手了。
否則,以他的性子,要麼動用特一區,要麼讓別動隊派人潛入,總之,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動用自己手下的行動隊。
原因很簡單。
只要動了,就會存在線索。
就如這一次樑仲春意外的獲取到的信息一樣——其實這是張安平早有預料的事,所以他制定的行動守則中,行動隊行動後,所有參與者就要悉數撤離。
爲的就是避免出現被敵人順着線索給揪出來。
這也是搞情報這整行業都要面對的問題。
套句後世的話,沒有完美的犯罪!
其實不管是行動隊還是情報組,只要活躍過於頻繁,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特別組自上海淪陷以來,也就是在去年12月5日那天動用過部分行動隊的力量。
儘管參與的隊員,包括宮恕和齊思遠,都在事後立刻撤離了,但汪曼春事後還是根據齊思遠的軌跡,差點端了行動隊的一個據點。
這也是張安平經常要拿特一區當槍使的原因。
而事情的發展也如張安平擔心的那樣,通過路人提供的信息,特高課、特務委員會、僞警察力量,立刻對四名行動隊員掩護身份的商行、店鋪進行了抓捕。
行動隊員當然是撤離了。
他們沒有抓到行動隊員,憤怒之下便將這四處商行、店鋪內的其他人都抓了起來。
張安平爲上海百姓的“平安符”秩序,第一次被打破。
這些人自然和行動隊員是沒有干係的,但在日本人株連的政策下,這些人必然是要遭受皮肉之苦的——一共有75人因此被抓,而在半個多月後,陸續只有52人得以釋放,其餘23人,再也沒有離開特高課。
……
對調查組的伏擊,在上海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次的襲擊有鬼!
調查組車隊的行進路線,是由司令部這邊擬定的,怎麼可能會輕易被抵抗份子掌握?
泄密者的推算是調查組被襲擊後,派遣軍方面必須要馬上交出替罪羊,能接觸到路線圖的參謀、中層軍官自然是首波懷疑對象,其次,就該是岡本平次被當做替罪羊甩出來了。
因爲要給大本營一個交代!
這樣的交代,必須越快越好,這樣才能表明態度。
而越快,就意味着不需要證據,可以只憑臆想來抓人。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司令部對這件事的調查,卻並沒有秉承着越快越好的原則,反而命令特高課、憲兵隊和特務班聯手調查。
而最壞的消息是,調查組又詐屍了!
沒錯,本該在襲擊中悉數覆沒的調查組,詐屍了!
在調查組的監督下,調查自然是公正的進行的。
僅僅三天,泄密者的範圍就確認了。
其身份是一名日軍少將。
再一深挖,咦,他還是三井會社背後的支撐?
三井會社?
查啊!
話說這一次的查案過程中,一名叫做鶴野剛士的日本人“出力甚多”。
此人原是三井會社的高層,但牽連到私通抵抗份子、提供通行證,被三井會社丟出來當了棄子,在特高課受盡刑罰後被岡本平次保釋,收入了岡本會社。
結果此人卻依然暗中和三井會社私通,甚至多次以岡本會社的名義爲三井會社走私,並和國民政府牽扯甚重。
被川島芳子逮到的時候,他正是以岡本會社的名義,暗中爲三井會社走私。
此人在特高課,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如實交代了怎麼和三井會社勾結的經過……
其實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沒有人在意。
反正鶴野剛士這條線成功牽出了三井會社,再加上三井會社本身跟着岡本會社後面走私,這下子更是說不清也沒人聽。
於是,三井會社成爲了走私案最大的主謀,最高甚至牽連到了一名日軍少將——此人沒等被抓便飲彈自盡,雖然留下了上萬字的辯白書,但卻被調查組的人一腳踢進了火盆中。
上海派遣軍也嚴肅查處了走私案所牽連的一衆軍官,十多名佐官、幾十名尉官因此被押送回日本。
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誘因,調查組給了日本大本營交代後,大本營方面,卻做出瞭如下的批示:
撤銷上海派遣軍建制,組建華中派遣軍,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人員,也因此進行了大範圍的人事調整。
幾日後的三月五號這天,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鬆井石根及以下將官近八十人,被調回了日本本土。
……
上海區三巨頭再次會面。
張安平開門見山的說道:
“鬆井石根,五天就要走了!”
在明知道所謂的調查組,是煙幕彈的情況,張安平爲什麼依然要進行設伏?
在明知道能獲取調查組車隊的路線,是日本人內訌的情況下,故意借刀殺人之舉,他爲什麼依然還要滿足對方的願望,甚至將特別組的行動隊都拿出來參戰?
這樣的舉動,甚至可能會危及到姜思安!
爲何?
因爲張安平謀算的就是上海派遣軍方面的高層!
因爲南京大屠殺,就是在鬆井石根的默認下開始的!
當時在南京的日軍中,鬆井石更是唯一一名日本陸軍大將,如果沒有他的默許和放縱,怎麼可能會有南京慘案?!
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料的一樣,儘管上海派遣軍交出了真正的元兇,但日本大本營並不信賴。
大概也和上海派遣軍的前科有關:
進攻南京,日本大本營方面其實是有分歧的,三個月的淞滬會戰,讓日本人意識到簡單的武力征服中國是絕無可能的。
但上海派遣軍卻一次次越過了“制令線”(日本大本營給上海派遣軍的作戰區域是蘇州、嘉興一線),最終因爲既成的事實,日本大本營最後廢除了“制令線”。
本就對上海派遣軍一肚子火,再加上連大本營派出的調查組都敢賣,鬼子高層怎麼可能信任上海派遣軍?
於是,就有了召回鬆井石根極其嫡系將佐的命令。
當張安平獲知鬆井石根連同部下將佐近八十人要回日本後,他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計劃成功了!
而這些要回日本的將佐,包括鬆井石根,就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他辛辛苦苦的謀算,可不是爲了讓他們返回日本!
他迫不及待的將徐百川和鄭耀先喊了過來。
徐百川乾脆利落的表態:“消息我也收到了——世豪老弟,你就說怎麼幹吧!我特一區無條件服從你的指派!哪怕是讓讓我去送死,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鄭耀先的表態更乾脆:
“必須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張安平深呼吸一口氣,強調着說道:“這一次的行動,必須要保密!絕對的保密!除了我們三人,不準向任何人透露相關打算!”
“我要佈一個局,用一張大網來掩飾我們真正的目的!”
“爲了南京城內的冤魂,這一次的行動,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解釋下:上海派遣軍是38年2月18日撤銷的,此處是爲了迎合劇情改的時間,嗯,故意模糊了下時間。】
……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高層被端,超出了南田洋子的預料。
甚至超出了調查組藤原健仁的預料。
但隨後的人事任命,卻讓南田洋子狂喜。
因爲其中有這麼一條:
由藤田芳政大佐赴上海組建特務機關,打擊上海抵抗勢力!
而藤田芳政恰恰是她的老師。
八一三當日,藤田芳政在虹口召集特、情機關的中高層開會,散會後慘遭特務處伏擊,特、情機關的中高層損失慘重,藤田芳政因此被召回本土。
也不知道是藤田芳政走通了什麼門路,居然在時隔近七個月後,居然又能回到上海了!
因爲劇烈的人事變動而忐忑的南田洋子,在看到這條人事任命後,瞬間充滿了幹勁。
老師來了,她南田洋子擔驚受怕的日子,要結束了!
“老師要來,我要給老師準備一份大禮!”
南田洋子心中激盪,決定要將張世豪獻給她的老師,作爲老師東山再起的賀禮。
換作往常,她當然沒有這樣的自信,甚至因爲屢受張世豪的算計,已經患上了張世豪恐懼症。
可是,誰讓她此時手裡有陳默羣這張“天牌”呢?
她本來是放權給陳默羣的,但在得知老師要重返上海建立藤田機關後,她的心態就變了。
以前她在司令部沒有靠山,特高課課長的位置總是岌岌可危,要不是身後站着岡本平次,說不準早就被解職了。
爲了不被解職,她兢兢業業,甚至不惜出賣尊嚴,請川島芳子幫忙。
但現在,她的老師來了,她再也不用擔心隨時被解職。
再加上姜思安埋的雷,感覺後方從此就要安穩的南田洋子,有了大膽的主意!
【芳子啊芳子,我請你是幫忙的,但你沒給我幫上一丁點忙,最後甚至引爆炸彈,差點炸的我和平次粉身碎骨!】
【我們是情深義重的好姐妹,妹妹我現在需要你幫忙,作爲姐姐的你,當然得義無反顧的給我幫忙……】
【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對吧?】
再一次將全盤計劃思索一通後,南田洋子迫不及待的起身,就想去特務委員會見陳默羣,和陳默羣商量下自己的計劃,但轉念一想:
特務委員會人多眼雜,陳默羣要是過於和我親近,被張世豪的人發現,很容易引起懷疑啊!
想到這,她連派副官找陳默羣的念頭都打消了。
只能打電話。
但很遺憾,電話接通,陳默羣不在。
她這纔想起來了,陳默羣正忙於以周鳳岐爲餌釣燕雙鷹的事呢!
但南田洋子心急,想馬上和陳默羣商量,遂決定找個可靠的人聯繫下陳默羣。
於是,她又將電話直接打到了特務委員會。
電話接通,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
“誰啊!”
“張主任!你去找下陳默羣,告訴他我要見他,讓他想辦法悄悄過來,不要被人看見!這件事你親自去辦,不要假借他人之手!明白嗎?”
“是!”
電話這頭的張安平,放下電話後,一抹疑惑浮上眉梢。
南田洋子要見陳默羣?
這很正常。
但讓陳默羣悄悄過來,不要被人看見、不要假借他人之手——這個要求是不是畫蛇添足?
如果不是畫蛇添足,那又是爲何?
再說,南田洋子是知道陳默羣正在佈局對付燕雙鷹,關鍵時候卻要讓陳默羣找她,爲何?
陳默羣暴露了?
不對!
如果暴露,應該是直接抓捕!
張安平沒想明白,但他相信陳默羣會告訴“張世豪”的,便不浪費腦細胞。
他喚來手下:
“查一下陳主任今天去哪了,我有事找他!”
很快手下就回復:
“陳主任又去了法租界的周公館(額,沒有周公館,具體是法租界亞爾培路80號)。”
張安平也沒墨跡,喊上了一堆保鏢後驅車去周公館“視察”。
他之前有將周鳳岐當做煙幕彈的想法,但後來又覺得用其當煙幕彈,會讓陳默羣陷入危機。
本就被懷疑的陳默羣,如果保護周鳳岐不利且還得不到燕雙鷹的情報,就差不多變成明牌了,所以打消了這個想法。
周鳳岐自然是要暫時再留一段時間的——不過此人是必須要除掉的,他正在日本人這裡謀求成爲浙江僞軍總司令,張安平打算等他要上任前再送他下地獄,讓他體會一把從雲端直接墜入地獄的快感。
法租界,周公館相鄰的78號。
陳默羣正在仔細檢查各哨位的佈置,突然間聽到部下彙報:
“陳主任,張主任來了!”
張安平來了?
他來幹什麼!
陳默羣疑惑,很不情願的收起了哨位佈置圖,出門迎接。
見到陳默羣出來,張安平很是熱情的迎上去:
“這幾日陳主任辛苦了——那誰,快把我帶來的東西發下去。兄弟們這幾天也辛苦了,犒勞犒勞!”
“主任,您來了。”
“別跟我客氣,這幾日陳主任天天跑外勤,倒是辛苦了——給你帶的生煎,嚐嚐。”
“多謝主任,您請。”
陳默羣接過生煎,請張安平入內。
張安平笑吟吟的入內,瞧見周圍無人後,輕聲說:“課長讓你悄悄去找她,不要讓人瞧見了——這裡我暫時替你盯着。”
陳默羣聞言心中一驚,莫不是有緊急情況?
但隨後他又意識到這樣可能會讓張安平這個主官對自己心生忌憚,忙找藉口掩飾:
“課長找我,應該是想詢問這邊的進展。”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讓張安平心裡打了個突——南田洋子找陳默羣,絕對不會因爲周鳳岐!
他馬上做不在意狀說道:
“別解釋了,整的我跟個小心眼似的!我其實巴不得你接手我這個攤子呢!”
張安平的口吻是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樣——這純粹就是故意的。
但這話在陳默羣的耳中,卻猶如驚雷。
他聽到的意思無疑是:
你和科長的密謀我知道,也知道你很快就要坐我這個位置了,我巴不得你坐呢!
作爲一個老特工,又是飽受內奸“折磨”的主,陳默羣對保密看的很重!
誤解了張安平的意思後,他心裡是很憤怒的——南田洋子,你難道不知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的道理?
張安平這種人,怎麼能讓他知道啊!!!
陳默羣一閃而過的憤怒映入張安平眼簾,濃濃的疑雲從張安平的心中升起。
“主任,這件事還請您……保密。”
“保密?你說的這個事啊,我當然曉得保密!我這不是找了個犒賞的藉口嗎?”張安平不在意的道:“算了,你趕緊去吧!”
陳默羣恍然,明白自己所想和張安平所說是兩碼事,隨即便提出了告辭。
陳默羣走後,張安平自然是讓一切照舊,然後自己找了張牀悠然的躺下休息。
然後,果斷進入燒腦狀態!
陳默羣的反應很不正常。
南田洋子通過自己聯繫陳默羣,還要求不要假借他人之手,這也不正常!
非常的不正常!
……
特高課。
“課長,您找我?”
陳默羣畢恭畢敬的向南田洋子報道。
“陳主任,坐——有件事我想找你商量下。”
“請課長吩咐。”
“是這樣的——你算計張世豪,非常的謹慎,是不是覺得手裡的誘餌不足?我可以給你一個足以讓張世豪動心的誘餌,你有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拿下他?”
南田洋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陳默羣。
足以讓張世豪動心的誘餌?
陳默羣屏息靜氣,問:“還請課長明示。”
南田洋子從嘴裡擠出來了四個字:
“川島芳子!”
川島芳子?
陳默羣明顯一愣。
“陳主任,芳子是帝國最忠誠的戰士,爲了帝國的利益,她是不介意以身爲餌釣張世豪上鉤的!哪怕代價是她自己,你明白嗎?”
南田洋子這話講的就極其直白了。
陳默羣不傻,當然聽得出這話的意思:
我要用川島芳子做餌,哪怕是把她的命搭上都可以!
陳默羣斟酌着用詞,慢吞吞說道:
“南田長官,張世豪此人對金小姐確實恨意十足,但他又非常的謹慎。如果以金小姐爲餌,如果不逼真,他恐怕會有所覺。”
“陳主任,你沒聽懂我的話嗎?芳子小姐是帝國最忠誠的戰士,爲了帝國的利益,她不會在乎自己的安危!”
馬德,你能聽懂人話嗎?川島芳子的命我可以押上!你懂不懂!
陳默羣突然間心有慼慼然。
在他看來,川島芳子和日本人無異。
可在南田洋子這個日本人的眼裡,哪怕是和川島芳子結盟攜手,川島芳子依然是一條狗,一條隨時可以犧牲掉的狗!
同爲漢奸,他豈能好受?
但隨即他很專業的拋開負面情緒,專心算計了起來。
老實說,算計張世豪,陳默羣比誰都小心。
張世豪沒來上海前,在特務處屬於沒名沒姓的那種,可上海特別組成立後,張世豪的戰績一次比一次駭人。
陳默羣雖然自負,但自認爲確確實實比不過。
可正因爲如此,算計這樣一個高手,內心的那種期待感也是爆表的!
此時有足夠大的餌,他反而格外的賣力。
“課長,我覺得可行,至少有八成的把握!”陳默羣在尋思許久後,出聲道:
“不過我覺得最好是讓張世豪自己生出這一切是他隨手佈局的緣故,萬不可有引導之舉,否則他必然能反應過來!”
南田洋子當然得表現出信任:
“陳主任,我只提供思路,具體的實施由你來施爲,我相信以陳主任的能力,算計一個張世豪絕對是易如反掌!”
“既然這樣,那還請課長給金小姐一個機會,一個證明她能力的機會!”
“哦?陳主任是想……”
“讓金小姐繼續對付張世豪,我會負責敲邊鼓,讓張世豪尋摸到戰機從而佈局針對金小姐。”
陳默羣深吸一口氣後,沉聲說:“當張世豪佈局目的徹底達成之際,就是在下圖窮匕見之際!”
南田洋子聞言,鞠躬道:
“一切拜託陳主任了!”
……
五號點。
張安平閉目沉思,一人分飾多角,覆盤着劉瑾死後的種種。
川島芳子是王牌特工,
南田洋子——雖然被姜思安灌了迷魂湯,但影視劇的配角,不是易於之輩,雖然在原時空中命喪明臺之手,但主要還是因爲明樓的佈局。
明誠差不多用命換取了南田洋子的信任,才讓南田洋子最終入局。
這也算一個王牌特工吧。
兩人雖然被他算計了一遭又一遭,但根本原因是自己佈局更深,有臥底配合,還是個掛逼的緣故。
不能輕易否定兩人的能力!
劉瑾是“臥底”,“雙面間諜”的情況下,懷疑陳默羣是必然的。
但作爲王牌特工,有沒有更狠辣、直接的手段?
如果是自己,怎麼做?
詐唬?
原時空中的陳默羣本就叛變過,屬於有前科,他叛變的主要因素是得不到軍統的信任——現在的情況和原時空其實差不多,而且他臥底失敗……
就在張安平分飾多角思索之際,陳默羣應邀而來,看到張安平閉目假寐後,輕聲道:
“世豪兄!”
張安平裝出一副驚醒的樣子,做戒備狀,看清是陳默羣后,苦笑搖頭說道:
“睡着了!不好意思,最近有點累。”
一個特工,能在另一個特工前睡着,這無疑是信任的表現。
陳默羣倒沒覺得張安平在裝。
他附和着感慨:
“身在敵穴,哪能不累啊!”
“默羣老哥,說正事——你這幾天如何?特高課對你的監視?”
“一直沒撤銷。”
“那你撤回來吧——我決意明天刺殺周鳳岐,我聽到風聲,日本人已經同意了任命他爲浙江僞軍總司令,本打算讓他洗清你的嫌疑,沒想到時不我待啊!”
張安平無奈的解釋。
陳默羣聞言露出一抹喜色,當即點頭同意,隨即道:“那我直接不回去了!明早特務委員會應該發現我失蹤了,到時候必然減輕對周鳳岐的保護,正是刺殺他的好機會!”
“對於崗哨的安排我都記在了腦子裡,等等,我去拿紙筆,我給你畫出來!”
他找來紙筆,開始還原對周鳳岐的安保——周鳳岐的安保其實漏洞百出,說白了就是等着這傢伙被幹掉呢!
殺招是幹掉以後對狙擊手的抓捕。
陳默羣還原了佈置,張安平不動聲色,心裡則默默對比自己今天瞭解到的情報——沒有誤差,陳默羣畫的全都是真的。
等陳默羣介紹完畢,張安平感慨道:“你也真是沒留手啊!不過有了你的這個,明天對周鳳岐的刺殺倒是把握更多了。”
“世豪老弟手下強將如雲,殺他可不難。”陳默羣謙虛了一句,隨後道:“對了,還有件事,今天南田洋子找我了,大概是試探吧,她跟我說她和川島芳子其實沒有翻臉,並專門詢問了些有關你的事。”
“從她的口氣中判斷,我覺得川島芳子可能又要搞事情了。”
“哼,還真是賊心不死!”
張安平口中鄙夷,心中卻生出自我懷疑:
難不成是我想多了?
陳默羣並沒有叛變?
此時的陳默羣卻在沉默後,難爲的說道:
“世豪老弟,我有個不情之請!”
“默羣老哥,有事你就說,你別跟老徐一樣咬文嚼字!”
“給我一個殺川島芳子的機會!哪怕是以我爲餌!”陳默羣說完後,坦言道:
“兄弟我的處境你也知道,這一次臥底無果,回去後依然是冷板凳。兄弟我一直乾的就是特工這一行,塞到別動隊中,實在是爲難人!”
“還請世豪老弟給我一個向處座自證的機會!”
看着一臉渴求的陳默羣,張安平略作思考後說道:
“默羣老哥,你確定要以身爲餌?你可得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陳默羣堅定的點頭。
“好,那我們合計合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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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寫不動了,就八千五吧。
本來想咬牙到萬字的,但真的真的寫不動了。
話說月票排名都250名了,有月票的大佬們給點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