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個多月後了。
她慢慢睜開眼睛,入目是她房間的藍色紗帳,從窗戶外透進來的刺眼的光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原來,她還活着呀。
看來當時她看到的劍光真的是美人師尊的,不是她看錯了。
守在一旁的芙蕖看見了羲和睜開了眼睛,欣喜若狂:“師姐,你醒了。”
“芙蕖。”羲和的聲音很沙啞。
芙蕖將羲和給慢慢扶起來,體貼的端來一杯水給羲和。
羲和慢慢的喝了,等到喉嚨不那麼幹了以後,她纔出聲問:“我昏迷多長時間了?”
既然她沒死,那她心裡對於一些事情還是清楚的了。
“已經有半個月了。”
芙蕖將羲和手中的杯子接了過來,又倒了一杯水給羲和。
“師姐,你不知道,當時執劍長老帶你回來的時候,你渾身都是血,口中還在吐血,我們都被嚇壞了,後來執劍長老和我爹一起給你療傷,執劍長老親口說你不會有性命之危,我們才放心,大師兄爲了你都要着急瘋了。”
羲和握着杯子,垂下的眼睫濃密纖長,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她笑着,聲音很平靜:“死不了。”
這條命好不容易爭出來的,不會那麼輕易就死了。
“對了,其他人怎麼樣了?大師兄可有受傷?屠蘇呢?他怎麼樣了?”
想起發狂的屠蘇,羲和拉着芙蕖,臉色着急。
“師姐你放心”,芙蕖對羲和輕緩的說道,“屠蘇沒事,不過因爲當日的事,他被執劍長老和我爹罰到後山禁地去了,說要禁閉三年。”
“不過,大師兄說這對屠蘇來說也是一樁好事,可以讓他藉此機會學會控制焚寂。”
聞言,羲和點點頭,沒說什麼反對的話來。
和芙蕖說了她昏迷的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羲和就下了牀穿上了衣服。
不過,站到了地上時,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覺得還是有些隱隱約約的作痛。
看來,她這次受的傷還是沒有好全。
劍閣。
羲和與芙蕖一起來的。
而此時紫胤和陵越都在。
“徒兒拜見師尊。”
羲和跪在地上,看着紫胤恭敬的行了一個弟子禮。
紫胤將羲和給扶了起來,雖然神情平靜,可羲和依然是能夠看得出他眼底對自己的關懷,這讓她覺得心中溫暖。
羲和聽見紫胤問:“恢復的如何了?”
在熟悉的人面前,更是在看着自己長大的師尊面前,羲和的性子就活潑了一些。
她淺淺一笑,彎起的眸子如同月牙一般,恬淡溫柔:“師尊放心,我已經好多了。”
紫胤垂眼看着她,眼神柔和關切,“我知道你的靈力特殊,也知道你這次受傷嚴重,所以,之後你要去後山禁地閉關修煉,那裡清氣純厚,對你無論是修煉還是恢復傷勢,都有很大的好處。”
羲和聽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心裡有幾分開心:“是,師尊。”
她原本還擔心屠蘇被關了禁閉沒辦法見他,可她也要去後山禁地的話,那就太好了。
看着和記憶裡的那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容顏,紫胤罕見的晃了晃神。
轉過身,紫胤一揮手,拿過了羲和劍,然後將羲和劍遞到了羲和麪前。
羲和有些茫然,“師尊.”
她不是不能用劍的嗎?
一旁的陵越替羲和問出了疑問:“師尊,羲和不是不可以用劍的嗎?”
紫胤簡單說了一下原因:“這把劍與你所修煉的法力有着共通之處,拿着它對你有着莫大的好處。”
聽到師尊這麼說,羲和就把劍給收了下來。
將羲和劍給拿在了手中,羲和莫名的覺得這把劍好像很開心,甚至還偷偷的小動作的蹭了蹭她的手。
這樣的動作,讓羲和心中歡喜,臉上露出了一個笑來。
看來,羲和劍很喜歡她。
紫胤看着她與羲和劍,這也是物歸原主了。
出了劍閣,到了天墉城主殿前,陵端和他手下的一羣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陵端一臉“擔憂”的問:“大師姐,你沒事吧?我們那天看你受了好重的傷呢。”
羲和瞥了他們幾個人一眼:“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陵端對羲和討好的笑了笑,然後一臉憤懣的說道:“大師姐,這次的事情我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屠蘇那個傢伙,竟然不顧同門之誼,把大師姐你傷得這麼重,大師姐你就不生氣嗎?”
聽到了這番話,羲和冷冷的看了陵端一眼。
“此次之事,並非屠蘇之過,再說,他遭受焚寂之痛,已是可憐,陵端,把你這些小心思給收起來,屠蘇是我親手帶大的師弟,他是什麼的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
“大師姐”,陵端聽了羲和的話更加憤憤不平的大喊道,“百里屠蘇他分明就是個怪物,爲何你與大師兄處處都偏袒他?”
執劍長老偏袒他,大師兄大師姐偏袒他,就連芙蕖都喜歡黏着他。
他一個怪物,有什麼好的?
察覺到陵端話中的不滿,羲和只是皺了皺眉。
她並未生氣,只是一反常態的很平靜的告訴陵端:“陵端,我知你是因爲芙蕖的事情而厭惡屠蘇,可我在這裡明確的告訴你,芙蕖喜歡的是大師兄,她對屠蘇,從來都是師姐弟之間的感情,毫無其他。”
“而且,屠蘇的族人,世代爲了鎮守焚寂兇劍而犧牲,這一代,更是遭受了滅族之禍,只有他一人藉着焚寂的力量活了下來,還要一輩子遭受焚寂煞氣的折磨,他命運已悲慘至此,你作爲師兄,不想着友愛同門,反而時刻找屠蘇的麻煩,你覺得,這有道理嗎?”
留下了這麼幾句話,羲和就轉身離開了。
陵端是壞,她也不喜歡,可好歹也是師弟。
相處了這麼多年,不能說一點兒師姐弟之間的情分都沒有。
她只希望陵端能夠及時回頭是岸。
陵端看着羲和離去,卻想着剛剛羲和說的話。
他不可置信的輕聲呢喃:“芙蕖喜歡的是大師兄?我怎麼不知道。”
一旁肇臨戳了戳陵端的胳膊,他問:“二師兄,大師姐說的有些道理,其實說起來,屠蘇只是孤僻了些,與我們不熟悉,但也沒做什麼事情。”
相反,是他們一直在找屠蘇的麻煩。
陵端依舊神思恍惚,像是還沒從羲和的話中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