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郝家別墅之前,周辰表情平靜。
今天來省大院,看望馬守常和曲秀貞是主要目的,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見一見郝家夫妻。
剛好今天周秉義和郝冬梅去了那邊,他就算跟郝家夫妻話不投機,爭執起來,也不會讓他們知道。
正準備走進去,就看到一個穿着圍裙的保姆走了過來。
“同志,請問你是哪個單位的,跟郝高官和金主任有預約嗎?”
省大院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郝家更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登門拜訪的,沒有預約,她不可能放進去。
周辰語氣平靜的說道:“勞煩你告訴郝高官和金主任,我叫周秉昆,是周秉義的弟弟,今天特意來拜訪他們的。”
保姆疑惑的看了眼只帶了兩筒茶葉的周辰,知道他是周秉義的弟弟後,於是點點頭。
“好,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問問。”
“好的。”
周辰臉色平靜的站在門口,也不着急,他都已經到門口了,不相信郝家夫妻還會拒不相見。
保姆來到廚房,把周辰的話轉告了金月姬,讓郝家夫妻都是十分驚訝。
“秉義的弟弟,他不是在老馬家嗎?怎麼一個人跑到我們這裡了?秉義和冬梅今天去他們家那裡,他應該知道呀。”
郝父突然皺起眉頭:“你說他揹着秉義和冬梅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求我們幫忙?”
金月姬表情一怔,隨後沉吟道:“以他跟老馬和小曲的關係,就算有事,也應該是請他們幫忙纔對。”
“可若是連老馬他們都辦不了呢?”
“這樣啊。”
金月姬嫺熟的推了推眼鏡,倒是不排除這種可能。
“既然有可能是懷有這樣的目的,那你見還是不見?”
郝父:“他是秉義的弟弟,人都已經到門口了,若是不見的話,冬梅在周家也不好做,讓他進來吧。”
保姆得到回覆後,就出門領人去了。
金月姬見丈夫眉頭緊鎖,出言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或許他不一定是來求幫忙的。”
郝父:“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造訪,還是挑在秉義和冬梅都不在的情況下,必定是有所圖謀,我聽冬梅說過,周秉義的這個弟弟很不一般。”
“行了,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如果周秉昆是個聰明人的話,他應該會有眼力勁的,先見見再說,而且說實話,我對這個周秉昆,還真的挺好奇的,能讓老馬和小曲那麼看重,又讓咱們女兒也很客氣,到底有多麼的不凡。”
金月姬經常會去跟曲秀貞他們閒聊,不止一次的聽他們說起過周辰,再加上女兒也常提起,所以她是真的有幾分好奇。
郝父卻還在擔憂:“來者不善,來者不善啊。”
其實以他現在的地位,本不必如此,可他經歷過一次重大挫折,所以現在事事小心,時時注意,就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錯。
當年的遭遇,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走吧,去客廳招待。”
兩人剛走到客廳,還沒有坐下,就見到保姆領着一個穿着時髦,身形筆挺的年輕男人,正仰首挺胸,閒庭漫步的走來。
絕大多數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畏畏縮縮,連走路都不敢跨步,坐下都只坐一半。
像周辰這樣,仰首挺胸,龍行虎步走進來的人,絕對是少之又少。
郝家夫妻都是那種雞蛋裡挑骨頭的性格,所以僅僅只是第一眼,他們就感覺到了周辰的非同尋常。
周辰也是第一次見到郝家夫妻,只見郝高官是個身材中等,有些駝背的平頭老人,面相很嚴肅,表情很冷漠。
金月姬則是一副笑吟吟的和藹老人模樣,但周辰知道,這個老太太本事有多大,多麼的有心機,當然,也可以說人家很有智慧,絕對是智者中的智者。
“晚輩周秉昆,冒昧來訪,還請您二老見諒。”
他是周秉義的弟弟,而周秉義又是郝家的女婿,所以他自稱晚輩,是沒有問題的。
郝高官沒說話,說話的是金月姬,她滿臉笑容,語氣溫和的說道:“你就是秉義的弟弟啊,長得真是一表人才,我聽秉義和冬梅經常提起你,說你很有本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周辰謙虛道:“您謬讚了,我就是一普通人,談不上一表人才,跟您二位根本沒法比。”
金月姬面帶笑容:“秉昆同志,你謙虛了,我跟老郝可是從冬梅,還有老馬和小曲那裡聽說了不少你的事情,我們在你這麼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你這樣的成就。”
不管她心裡面怎麼想,但是表現出來的態度,的確是讓人沒話說。
相比較而言,郝高官這一點做的就不如金月姬,他並不想跟周辰這個小輩多說什麼,直截了當的就問。
“小同志,你今天過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大家都是聰明人,只是這一問,周辰就知道了郝高官的意思,聊了好幾句了,連坐都沒讓他坐,這態度還不明顯嗎。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了。
周辰也不惱,只是笑呵呵的將手中的兩筒茶葉放在茶几上。
“不好意思啊,今天第一次來拜訪,想帶點東西,可又怕您二位不收,但不帶東西吧,大過年的又不好看,所以就帶了兩筒茶葉,還請您二位不要嫌棄,這可是我爸從貴省帶回來的,他自己都捨不得喝,被我給順來了。”
看着這兩筒茶葉,郝父倒是沒怎麼,周辰帶不帶東西,並不影響他對周辰的影響。
可金月姬看到這兩桶茶葉,本來滿面的笑容,瞬間就收斂起來,轉而面色凝重的看着這兩筒茶葉,又看向了周辰。
“周秉昆同志,這兩筒茶葉,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作爲多年的夫妻,郝父一聽妻子這口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周辰依舊是面帶微笑:“是我的意思,我爸那人啊,怎麼說呢,太好面子,有些事情他做不來,所以即便是受了委屈,爲了孩子,爲了家庭,也只能自己嚥下去;可我不行啊,這送出去的東西,又被別人當做禮物送了回來,這真的不太好看,是這個道理吧?”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郝家兩夫妻的臉色都是變得很難看。
這下子郝父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因爲茶葉的事情,妻子跟他說過,只不過他當時並沒有重視,那一瞬間可能覺得有點不太好,可轉頭之間就給忘了。
他本以爲事情就這樣了,以後兩家也不會有什麼來往,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萬萬沒想到,周辰今天居然親自登門,而且還帶着那兩筒茶葉過來,這不是存心給他們難看,故意找事嘛。
自從官復原職之後,身處高位的兩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當面打臉過,所以即便是有着很深的城府,此時也是被周辰給激怒了。
金月姬忍着怒火,開口解釋道:“周秉昆同志,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的問題,那天的情況特殊,當時我確實是沒有精力考慮那麼多,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差錯,這件事情我們確實應該道歉。”
“道歉?”
周辰輕輕的笑了笑:“不,沒有誠意的道歉,那還是算了吧,而且看您二位的態度,好像也並不覺得需要向我們家道歉。”
郝父和金月姬的臉色更加難看,但周辰也不管他們,繼續說着。
“正如您二位想的那樣,我之所以選擇今天過來,確實是爲了避開我大哥和大嫂,畢竟撞見了,大家都會難看。”
金月姬語氣冷冽的問:“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原以爲只是後輩來拜訪巴結,沒想到人家是來啪啪打臉的。
“您誤會了,我只是晚輩,哪有資格興師問罪,只是我看到我爸因爲這件事,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好,實在是心裡不舒服。”
“我是真的很疑惑,當時說要跟我們家見面的,應該是您二位吧,結果呢,對,是郝高官生了病,讓您二位顧不上咱們家,可若是您二位真的有誠意的話,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我大哥大嫂也去過家裡,爲什麼就沒有提起過再見面呢?就算不見面,也不至於連個說法就不給吧?”
金魚姬正要說話,可郝父忽然開口道:“小同志,其實我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那麼多,若是你父親的話,我們還會說幾句,但是對你,我們沒必要說那麼多。”
“嘖。”
周辰輕嘖一聲,聽聽這語氣。
其實他在來之前,並沒有想過要這麼直接,只是自從他進來之後,這兩人輕視的態度,讓他非常不滿。
他們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他好歹也是周秉義的弟弟,結果來了半天,坐都不讓坐,話沒說幾句,不歡迎的態度就擺了出來。
既然你們都這麼不客氣,那我何必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
“是啊,確實沒必要跟我解釋,因爲我就是個小老百姓,不夠資格讓你們直視,您二位高高在上習慣了,連親家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我這個小輩呢?”
金月姬冷聲道:“小同志,說話要注意分寸,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你的長輩,你不應該用這種口氣對我們說話。”
“尊重是相對的,說這種話之前,還是先想想您二位是怎麼對我們家的吧,是不是在你們眼裡,我們周家就不配做你們的親家,還是覺得我們就應該順着你們,巴結你們,任由你們輕視和欺負。”
“說要見面的是你們,說不來的還是你們,你們有問過我們的意見嗎?”
“是,你們家是高官,高高在上,我們家只是老百姓,無權無勢;但這不代表,我們就得受你們的氣,我們周家也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郝家,相反,是你們郝家對不起我們周家。”
金月姬:“你說我們對不起你們家?就因爲我們沒有跟你爸媽見面,就叫我們對不起你們家?周秉昆,你也是成年人,也是當父親的人了,連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做人的道理?這話應該由我來說,你們是地位高,可論做人,你們差得遠了,還沒有對不起我們家,揣着明白當湖塗,我大哥是周家的長子,可他卻爲了大嫂,承認是自己不育,自己揹負了責任,而你們明明知道,卻假裝不知道,彷佛一切都理所應當,就憑這一點,就是對不起我們周家。”
郝家夫妻聽到周辰說起這件事,頓覺理虧,可當着周辰的面,他們自然不會承認。
“這件事是秉義和冬梅的事情,我們做不了主,你更沒有資格管。”
周辰冷笑道:“推的還真是夠乾淨的,佩服佩服。”
“周秉昆,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這裡不是任你囂張的地方。”
郝父勐地一拍沙發,喝道:“如果你今天過來,就是爲了要說這些,那我們不歡迎,還有,把你的茶葉拿走。”
“真是好大的威風,好高的門檻,你們不歡迎我,我還不想見你們呢,人家都是爲人民服務,可在您二位身上,我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到這種氣質,難怪這幾年江遼省始終一片混亂,發展不起來,有您這樣的掌舵人,能發展起來纔怪。”
周辰滿臉不屑的拿起茶几上的兩筒茶葉,轉身就準備離開。
“站住。”
郝父勐地站了起來,指着周辰大喝。
如果說剛剛他只是生氣不滿,那麼現在,他則是暴怒了。
周辰可以在兩家的事情上發泄不滿,可不能在工作上輕視他,他這幾年一直都在努力的想要改變江遼省,但周辰剛剛的一番話,直接把他的所有努力都鄙視了,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周辰轉過身,冷冷的問道:“怎麼,郝高官覺得憤怒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金月姬同樣面色冰冷,語氣森寒:“周秉昆,我們看在你是周秉義弟弟的份上,纔對你百般容忍,可這並不是你胡說八道,肆意妄爲的資本,你今天必須要跟我們道歉。”
“果然是當家當久了,被人吹捧的習慣了,一句反對的話都聽不進去,還道歉,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不配。”
已經徹底撕破了臉,周辰也不留情面,別看他們現在地位很高,但說實話,他還真的不怕。
這時保姆聽到聲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金主任,發生什麼事了?”
郝父一擺手:“沒有你的事,你先出去。”
保姆看着暴怒的兩人,奇怪的看了周辰一樣,然後就走出了別墅,她知道下面的話肯定不是她能聽的。
郝父死死的盯着周辰,氣的不聽喘氣,好不容易纔稍微平靜下來。
“周秉昆,你現在也是大學生,應該很清楚剛剛你說的話,我完全可以讓人把你抓起來。”
“說幾句實話,就要被抓,呵呵。”
“你。”
郝父被周辰不屑的態度再次激怒:“你說江遼省是因爲我才一片混亂,你今天給我講清楚了,你要是講不清楚,別想離開這個大院。”
周辰鼻子抽動一下,道:“好啊,既然你不怕被打擊,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
“據說所知,你恢復江遼高官官職務已經三年了吧,可是三年過去了,江遼省發生了什麼?經濟非但沒進步,反而在退步,各大工廠接連入不敷出,倒閉破產的也不在少數,兩年前國家就已經宣佈了改革開放,可兩年過去了,江遼省有一點動靜嗎?”
金月姬冷聲道:“你懂什麼,改革開放也要視情況而定,我們江遼省的情況特殊,根本沒辦法快速實行這個政策。”
“是啊,所以就導致了越來越多的大型工廠破產倒閉,越來越多的工人閒賦在家,家裡沒人賺錢,活不下去了怎麼辦?於是乎,這兩年江遼省不僅經濟不發展,治安也是越來越差,越來越多的人,情願跑到南方打工。也不願意留下;人才留不住,導致了現在的各個單位越發的難以管理,制度上也是越來越混亂…………”
周辰吧啦吧啦,從經濟說到治安,又從治安說到其他各個方面,這讓郝家夫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即便是他們心中越來越憤怒,但也不得不承認,周辰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他們此刻心中非常吃驚,這個周辰怎麼能看出那麼多問題,他纔不過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啊,哪來的閱歷?
作爲高官,郝父比周辰知道更多的細節,正因爲了解的越多,才越被周辰的話給驚到,才越憤怒。
“說到底,發生這樣的事,作爲舵手的您,應該負主要責任,就是因爲您的不作爲,纔會讓江遼省越來越跟不上國內的發展形勢。”
“實話說,我也瞭解爲什麼會這樣,原因很簡單,因爲你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你,經歷過那樣的挫折,早就把你的銳志給磨滅了,現在的你,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不思進取,只想着維持現狀,根本沒有膽量做出改變,一個只求穩定,不求發展進步的舵手,還能指望他做什麼呢?”
“我給您的評價就一個詞,尸位素餐。”
當週辰最後四個字說出的時候,郝父彷佛受到了重擊,整個人癱倒在了沙發之上,一隻手捂住胸口,臉色一片青紫。
金月姬哪還顧得上生氣,慌張的衝進書房,拿起孝喘藥就給郝父服用。
周辰默默的看着這一幕,直到郝父慢慢恢復了平靜,他才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這一口氣總算是舒暢了,痛快。
郝父慢慢恢復,但是他的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周辰離去的方向。
“周秉昆,周秉昆,好,好啊。”
聽着丈夫魔障般的低吼,金月姬也是心神震動,郝父是什麼樣的性格,作爲枕邊人的她,自然是很瞭解。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她丈夫氣成這個樣子,這個周秉昆,真的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老郝,冷靜點,冬梅說過,周秉昆就是個文人詩人,這種人說話是最難聽的,你別太放在心上。”
可郝父恍若未聞,依舊再念叨着周辰的名字……
離開了郝家,周辰又恢復了笑容,回到了馬守常家,又待了一會,才帶着妻兒離開。
對於在郝家發生的事,他是隻字未提。
回到家後,周辰發現周秉義和郝冬梅已經不在,問了之後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會就這麼過去,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晚飯時間。
李素華對周志剛問道:“孩他爸,我沒記錯的話,你再過幾年就能退休了吧?”
周志剛是建築工人,算得上是苦髒累工種,正常情況下,五十五歲就可以退休,只不過他現在支援大三線,需要延遲幾年退休,所以還要幹幾年。
周志剛道:“應該還有五六年就能退了。”
“五六年啊,那也快了。”
五六年的時間不短,可對已經習慣了等待的李素華來說,反而是不算長了。
周蓉在一旁笑道:“媽,等我爸退休了,天天待在家裡,到時候你肯定又會嫌他煩,看不到想,看到了就煩。”
“哈哈哈……”
周志剛頓時哈哈大笑,這事還真的可能會發生。
說笑間,突然外面有人勐烈的敲門。
“這麼晚了,誰啊?”
聽到敲門聲,周蓉忍不住滴咕道。
“周秉昆,開門,周秉昆,快給我開門。”
“大哥的聲音,什麼情況?”
周蓉站起身,一臉疑惑的看向周辰,因爲從外面的大喊來看,感覺有點像是來找麻煩的。
周志剛和李素華都是皺起了眉頭,看向澹定吃飯的周辰
“秉昆,怎麼回事啊?”
周辰放下快子,澹然道:“這是來替他岳父岳母出氣了。”
周志剛一聽就覺得有問題,再次問道:“秉昆,你做什麼了?”
只是不容周辰回答,周秉義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無視了其他人,走到桌前,指着周辰就喝罵道:“周秉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誰讓你去找冬梅爸媽的,你到底做了什麼,把冬梅她爸都氣病了?”
“什麼?親家被秉昆氣病了?”
周志剛失聲叫道,李素華等人也都是一臉震驚,包括今天跟周辰一起去省大院的鄭娟,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周秉義聽到父親的聲音,怒氣衝衝的解釋道:“是啊,冬梅他們家保姆說,秉昆今天下午去了冬梅家,跟冬梅爸媽大吵了一架,在他離開後,冬梅他爸就病倒了,就差叫急救車了。”
周志剛聽後,也是滿臉憤怒拍桉而起,衝着周辰喝問:“秉昆,誰讓你去找冬梅她爸媽的,你到底做了什麼,把人家都給氣病了?”
他是又生氣,又害怕。
周蓉和馮化成更是嚇的不輕,他們都知道周辰的厲害,也都領教過。
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啊,那可是省高官,周辰居然能把省高官都給氣病了,這得多大的膽子,多大的本事啊。
馮化成心中更是暗自慶幸,幸好當初沒有跟小舅子硬剛,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鄭娟也是急切的拉了拉周辰,小聲道:“秉昆,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沒跟我說啊。”
周辰面色平靜,輕輕的拍了拍鄭娟,以示安撫,然後對鄭光明說道:“光明,帶睿睿,玥玥和聰聰進房間去玩一會。”
鄭光明立馬站了起來,周睿三個小孩子也都是很聽話,跟着鄭光明就離開了飯桌,走進了臥室。
等孩子們都走了,周辰這在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直視氣勢洶洶,前來質問的周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