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
郝冬梅和金月姬聽到了周秉義所說的話,都是十分吃驚。
尤其是郝冬梅,更是滿臉詫異的問:“怎麼跟周秉昆有關,老姚跟周秉昆認識嗎?”
周秉義說道:“就是因爲不認識,所以老姚纔想要通過我,跟秉昆認識一下。”
這下郝冬梅更迷湖了:“不是,秉義,老姚在鵬城,周秉昆在燕京,他沒事要認識周秉昆幹嘛,難道是想要請他看病?”
“看什麼病啊,老姚是什麼人,他想看病找什麼人不行啊,幹嘛非得找秉昆啊,不是看病。”
周秉義被妻子的思路給逗笑了。
“不是看病,那能是什麼?”
郝冬梅疑惑,金月姬也同樣好奇,她們家已經很久沒有提起過周秉昆這個名字。
雖說郝父臨去世之前,讓周秉義跟周辰和好,可週秉義自己都沒有去執行,金月姬當然也不會讓周秉義去做。
她當然明白丈夫的意思,可丈夫能看澹這一切,是因爲當時他已經沒有時間,但她不一樣,她覺得自家根本不需要跟周辰有牽連。
甚至她還有點陰暗的想法,她覺得現在的情況就很好,女婿周秉義更依賴她們家,周秉義在,家裡也能多點人氣,她也能有人說話。
既然如此,又何必把女婿推到周家那邊去呢?
至於周秉義的小心思,她自然也看得很清楚,可這種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皆大歡喜。
周秉義緩緩的將自己跟姚立鬆的對話,告訴了金月姬和郝冬梅,這兩人聽後,郝冬梅眼睛睜的鐵圓,就連城府很深的金月姬,也是一臉震撼。
“秉義,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這不是我說的,都是老姚說的,說真的,我也十分懷疑,但我看他的樣子,可不像是假的,媽,您看呢?”
金月姬想了一下,纔給出答案:“這個姚立鬆既然跟你開這個口,那說明他肯定經過深入的調查,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現在你不敢相信的就是,這個辰星集團總經理鄭博文,他背後的人是不是你弟弟周秉昆,對吧?”
周秉義連連點頭:“對,就是這個,主要是太嚇人了,老姚給了我關於辰星集團的資料,回來的路上,我看了好幾遍,只有一個想法,這個辰星集團的老闆絕對是一個人才,不,是天才,經商能力太驚人了。”
“再說我弟弟吧,怎麼說呢,我承認他是比較聰明,不然當初也不可能以全省第二的高考成績考上大學,但他就是個學醫的,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經商頭腦,怎麼可能短短几年時間,就創辦了資產過十億的大型集團?”
“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太嚇人了,過十億,這是什麼概念,在咱們江遼省,都沒有這樣的有錢人吧?”
郝冬梅的震撼不比周秉義少,主要是錢太多,嚇到了,她雖然是高幹子弟,但哪見過這麼多錢啊?
金月姬倒是平靜多了,她對周秉義問道:“秉義,你覺得你很瞭解你弟弟?”
“不算很瞭解,但也是知根知底吧。”
金月姬搖頭笑道:“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我就告訴你,大錯特錯了。”
周秉義精神一震,急忙問道:“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弟弟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金月姬:“我對你弟弟周秉昆一開始是不瞭解的,後來聽說了一些,別的不說,咱們就說他沒考上大學之前,你們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郝冬梅搶着回答:“周秉昆沒考大學之前,不是在出版社上班嗎?後來還成爲了大詩人,雖然他這人不咋樣,但他的詩和文章確實是寫的不錯。”
金月姬又搖頭道:“這些都沒錯,可那時候工資纔多少,就算寫詩寫文章能賺錢,可又能賺多少潤筆費呢?但你們看他,不但買得起大房子,還把一家子生活的比誰都好,秉義,那時候你爸是有給家裡寄錢,可又能寄多少呢?”
周秉義說道:“我爸那時候工資不低,但我聽我媽說過,秉昆那時候根本就沒動用過家裡的錢,全都是用的他自己的錢。”
“這就對了,我估計啊,那個時候你弟弟不僅僅在出版社工作,可能還有其他的事情賺錢。”
周秉義表情一變:“投機倒把?”
“不會吧?”
郝冬梅有些難以置信,那時候的投機倒把可是大罪,她不覺得周辰有那個膽子。
周秉義卻是臉色不斷變化着:“如果是別人的話,我不敢說,但秉昆那小子,膽大包天,或許還真的有可能。”
金月姬笑道:“別那麼緊張,在以前那的確是叫投機倒把,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不興這個了,我想說的是,那個時候的周秉昆,在那種特殊環境下,都能賺到錢,還沒有一個人知道,你怎麼能說他沒有經商頭腦呢?”
周秉義遲疑的問:“媽,您的意思是,我弟弟還真有可能是香江辰星集團的幕後老闆?”
“這得看你說的那個鄭博文,到底是不是你弟弟的小舅子。”
周秉義:“老姚跟我保證,很確定鄭博文就是鄭光明,他的調查結果給我帶回來了,我看了幾遍,照片上的人,雖然變了很多,但我可以肯定,就是鄭光明。”
“那可就真的有意思了啊。”
金月姬呵呵笑出了聲,她認可丈夫的話,但也不完全認可。
丈夫說周辰有本事,有眼界,有能力,她不否認,但若說周辰就真的比周秉義強,她有不同意見。
但就目前來看的話,周秉義的成就還真的比不上週辰。
雖說周秉義現在已經是副廳,但他這個副廳是怎麼來的,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反觀人家周辰,就是靠着自己的雙手打拼,養活了一大家子,現在更是折騰出了辰星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這一點周秉義真的是望塵莫及。
“媽,那也就是說,周辰真的有可能是辰星集團的幕後老闆,鄭光明,也就是鄭博文,就是他推出來的?”
周秉義其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就是太忐忑,現在聽到岳母也是這麼個意思,他的心情就變得複雜多了。
金月姬給出了答案:“若鄭博文就是鄭光明,那就十有八九。”
“這,這也太……”
郝冬梅瞠目結舌,因爲這太顛覆她的三觀了,她現在已經在想,十億到底是多少錢。
不是她太庸俗,而是換做任何一個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產生類似的想法。
周秉義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金月姬則是連連感慨。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這個周秉昆,看來你爸並沒有看走眼,我就是很好奇,他在燕京,是怎麼全盤操控的?他就不怕他的小舅子裡應外合,把他給架空了?”
周秉義解釋道:“我見過鄭娟的弟弟鄭光明,那小子是個厚道誠實的。”
金月姬冷笑:“厚道誠實?什麼樣的厚道誠實,能在上億,過十億的金錢面前,還能保持住?所以你弟弟絕不是靠着親情和厚道來維繫的,他肯定有自己的方法,但不管是什麼方法,我也要說一聲佩服,這種心機跟他的年齡嚴重不符。”
周秉義嘆道:“如果這一切都是我們想的那樣,那我真的要重新審視我這個親弟弟了,藏得夠深的啊。”
郝冬梅聽了很厭煩:“行了,別說這個了,老姚讓你幫忙聯繫周秉昆,別告訴我,你答應他了啊?”
“沒有,怎麼可能呢,我跟秉昆現在的關係,你也知道,我哪會答應老姚。”
“沒答應就好,周秉義,我警告你啊,就算周秉昆真的是那什麼辰星集團的老闆,你也別去找他,不然別人還以爲咱們眼巴巴的上門,是惦記着他的錢呢,這種丟人的事情,我可幹不出來,我還要臉呢。”
即便是知道周辰有錢了,但郝冬梅對周辰的看法依舊沒有變化,反而是更想要疏遠。
金月姬看着女兒,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心態失衡了。
“秉義啊,別都聽冬梅的,你們本來就是親兄弟,就算鬧得再兇,那也是親兄弟,如果他手底下真的有那麼大一個集團,那就是一件好事。”
郝冬梅不樂意了:“什麼好事啊,媽,你不會忘記他怎麼對你和爸的了吧?”
金月姬推了推眼鏡,不急不緩的說道:“一碼歸一碼,咱們江遼省現在最缺的就是投資,如果能說服周秉昆來江遼省投資,你們之間的矛盾,可以暫且放一放,畢竟比起個人的得失,國家大事得放在前面。”
周秉義和郝冬梅兩人聽後,表現各不相同。
周秉義是面露沉思,而郝冬梅直接就急跳腳了。
“媽,不帶你這樣的啊,秉義,你可不能那麼做,我丟不起那人。”
…………
鄭光明在燕京待了兩天,然後就前往了鵬城,開始跟鵬城的領導商量投資事宜,一切都按照周辰的計劃執行着。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來內地投資,還是以香江同胞的身份,那優待真不是一般的大。
周辰剛做完手術,回到了辦公室裡休息。
他已經在醫院的腫瘤科幹了六年多,現在的身份是副主任醫師,放眼整個腫瘤科,他預約的手術是最多的,找他看病的人也是非常多。
現在的他,只要上班,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忙,只有很少的空閒時間。
實話說,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幾年下來,讓他也是感到了疲憊。
之前他沒有抱怨過,是因爲他想要通過手術,豐富自己的經驗,可這幾年過去,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很難再進步了。
主要是因爲已經達到了這具身體的極限。
做手術靠的是天賦和經驗,人的天賦是有限的,比如他手速就那麼快,哪怕是他練的再多,只要達到了天賦極限,那就基本上不可能再有晉升的可能。
周辰現在的天賦達到了極限,經驗也是豐富無比,所以他纔會感覺到疲憊,甚至還有點厭煩。
任誰天天高強度做同樣的事情,都會感覺到厭煩的,他是來體驗人生的,不是來遭罪的,沒必要一直壓迫自己。
當了幾個世界的醫生,他最大的感觸就是,忙,累。
畢竟他跟那些爲了錢和前途工作的醫生不同,他不缺錢,也當過全國最頂級的醫生,各種榮譽都不缺少。
最關鍵的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要給鄭娟更好的生活,可那麼多年過去,他覺得自己已經給了鄭娟更好的生活,但系統卻一直沒有提示任務完成。
他考慮了許久,覺得這個任務很可能需要他陪伴鄭娟一生,直到終點。
可這幾年,他基本上都是再忙醫院的事,很少跟鄭娟在一起,他覺得自己應該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鄭娟身上。
“老頭子明年過年就退休了,是時候該考慮考慮了。”
想到現在的時間,周辰心裡慢慢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鼕鼕。”
“進。”
“周主任,有人找您。”
“患者?”
“不是,是一位先生,他說他姓姚,跟您大哥是朋友,特意來找您的。”
周辰聽到實習醫生的話,想了一下,就想起了一個人。
“我知道了,你把他帶過來吧,等會我可能要跟他談事,就不要讓其他人進來了。”
“好的,周主任,我這就去。”
很快,一個梳着大背頭的中年男人,夾着個皮包走了進來,他一看到站起來的周辰,很是熱情的靠近,伸出手。
“周醫生,你好,你好,我是姚立鬆,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周辰跟他握了下手,然後指着對面的椅子:“沒關係,姚先生,你好,請坐。”
姚立鬆笑呵呵的坐了下來,滿臉都是和睦的笑容:“周醫生,其實我早就想要來拜訪你了,因爲在很多年前就聽秉義說過,你可是國內有名的大詩人,大作家,雖然我就是個大老粗,但我老婆卻是個知識分子,她可是不止一次跟我說過,想要跟你見見,你寫的詩,在國內那可是頭一號。”
周辰客氣道:“謬讚了,謬讚了,那都是年少輕狂,現在可不行了。”
寒暄了兩句,周辰就開口問道:“姚先生,你今天來找我,是爲了,看病?”
“不是,不是。”
姚立鬆趕緊擺手,開玩笑,這裡可是腫瘤科,來這看病,這不是詛咒自己嗎。
“周醫生,其實我今天冒昧來訪,是有事想要跟你談一談,不知今天晚上你方不方便,我請你吃頓飯,咱們邊吃邊聊?”
姚立鬆是什麼人,看過電視劇的周辰自然是一清二楚,這人是個貪,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厲害人物。
執掌尚能集團幾十年都沒有翻船,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
雖說電視劇最後他被周秉義說的準備去自首,但這結局就當看個樂,人家在位幾十年都沒翻船,真以爲人家就沒有後手?會被周秉義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了?
他記得尚能集團就在鵬城,還是個實力強大的公司,他正好就要進軍鵬城,姚立鬆這條地頭蛇,說不定真能幫上他大忙。
“姚先生既然都把我大哥擡出來了,那我豈能不給這個面子。”
說着,周辰看了下時間,然後說道:“我等會還有一臺手術,大概七點多左右結束,如果姚先生不介意的話……”
姚立鬆趕緊道:“不介意,不介意,那我先去訂好酒店,等會再來接你?”
“不用,到時候你直接打個電話到我辦公室,這燕京還真沒有多少我找不到的地方。”
“爽快,周醫生,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我等你。”
“沒問題。”
送走了姚立鬆,周辰就陷入了沉思,姚立鬆的突然來訪,肯定是帶着目的來的。
而他們之前素未謀面,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姚立鬆很可能查到了辰星集團的情況,猜到了他跟辰星集團的關係。
對於這件事,周辰並不意外,鄭光明雖然改了名,在香江落了戶,可真要查起來的話,對機關那些人來說,並不算太難。
能查到鄭光明,自然也能查到他們的關係,從而產生聯想,也是很有可能。
“倒是個精明的傢伙,既然想談,那就談談。”
做事業嘛,只要不是傷天害理,跟誰合作不是合作,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叮叮叮……”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周辰接通了電話,半分鐘後,表情變得很奇怪。
“馮化成怎麼約我吃飯?”
剛剛打電話給他的是馮化成,居然還是找他吃飯,這讓他很奇怪。
雖說大家在同一座城市,但他們之間的聯繫並不多,周蓉和馮化成也就是過年過節,或者去看馮玥的時候,纔會跟他照面。
像這樣專門打電話,約他吃飯,還是不帶周蓉的,這還是頭一回。
周辰也不知道這個馮化成到底是玩什麼花樣,但他還是答應了,因爲周蓉和馮化成這幾年也沒有給他添堵,反而是客客氣氣的,就當是給他一個面子吧。
他也沒有考慮多久,因爲他馬上就又進入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