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這些超模的外在表情如何，她們的心態基本都是冷漠、事不關己、不耐煩的正常情緒，不少人還時不時地看時間。
她們雖沒有路克那句“分分鐘幾十萬”的格調高，但分分鐘幾百幾千塊還是有的。
發佈會出了事，對於她們的麻煩只不過是耽誤趕場賺錢的機會。
不過維密這個牌子實在很大，即便事情與她們無關，也沒誰敢直接離開。
等到賽琳娜走了進去，亮出了警徽皮夾，報上身份，在場衆人的神情依然沒有異常。
有些很不爽，覺得今晚這事要鬧大耽誤事。
有些不那麼急，倒是有點看戲的興趣。
人生百態，在這一批地位頂尖的超模身上體現得無比清晰。
化身“暗中觀察協會會員”的路克，就悄悄窩在外圍陰暗角落裡，一邊觀察衆人，一邊聽着賽琳娜與這些人的問答。
不到兩分鐘，今晚案子的來龍去脈浮出水面，而且極其簡單常見——發佈會的後臺丟東西了。
希拉作爲表演嘉賓，紀梵希珠寶在今晚向她提供了一條新款鑽石項鍊，用於這場發佈會的宣傳。
現在這條項鍊丟了，而它價值三百萬美刀。
路克聽見這東西的第一時間就在心裡吐槽：有沒有搞錯，又是項鍊？
路克公司的那個公關部經理鮑比-麥克斯，當初就指使他馴養的黑猩猩去偷了希拉的鑽石項鍊，結果被路克逮個正着。
腦海中飛快閃過這個念頭，他不禁啼笑皆非。
上次希拉丟了一條鑽石項鍊，自己幫她徹底解決了鮑比這個超能力者私生飯。
這次的案子，總不會是解決第二個超能力者私生飯吧？
帶着這個想法，他觀察了好一陣，讓賽琳娜在這裡先盤查，將這些人暫時穩住，他去轉悠一圈。
賽琳娜聽着無線耳麥中的話，嗯了一聲微微點頭，這動作彷彿只是確定面前工作人員描述的話語。
她這裡收音系統開着，路克那邊不會漏掉這邊的問話。
分心二用，是路克的慣例，這種分工合作兩人早就習以爲常，無需多言。
路克這邊就沿着剛纔聽到的情況，來到了希拉的化妝間。
身爲美國頂級DIVA的希拉，維密的這些一流超模也沒資格跟她共用一個化妝間。
單說收入，希拉去年就有三千七百萬美刀。
而去年世界第一超模收入才一千八百萬，第二超模一千二百萬，第三超模八百萬。
三大超模加起來，才能跟希拉一個人比。
況且，去年希拉下半年才大火，今年的收入還要暴漲一截，一人單挑五大超模都可能。
只要她不作死亂來，即便以後轉行當個美妝博主，十年之內依然能年入數千萬。
大多數超模們一到巔峰，年齡也差不多多了。
五年退出一線，讓位年輕的後來者的例子比比皆是，跟歌星一張專輯吃一輩子的職業沒法比。
希拉的咖位如此高，對路克的偵察也是好事。
他亮出警徽，讓守在這裡的工作人員打開房門，只站在化妝間門口靈敏嗅覺發動片刻，心中就有底了。
裡面只有幾個人的氣味，基本都還在會場內。
只有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她的氣味明顯不屬於這個地方。
這個氣味裡沒有繁多的化妝品，沒有中高檔的香水，反而帶着貧民區孩子的特徵——比如雜草、香菸、酒精、幾天沒洗澡的某個男性體味。
這個年輕女孩，或許就是那個盜取了鑽石項鍊的“賊”。
點點頭，讓那工作人員關上門，並且交代不要隨意讓人進出，他就走向了通道的另一邊。
轉過了幾個彎，推開了一道小門走了出來，他擡頭看了看天，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入夜的紐約，漸漸被細若牛毛的小雨籠罩。
他拎起警徽皮夾，對門外守着的一個工作人員示意了下：“剛纔一直是你在這裡嗎？”
工作人員皺眉：“是。”
路克心中搖頭，明顯感覺到這傢伙情緒猶豫，顯然撒謊了。
他又再問了一句：“大概二十分鐘到半小時前這段時間內，你確定沒有離開過這個入口？”
工作人員面色有點僵硬：“沒有。”
路克瞥了一眼這傢伙的褲襠，嘆了口氣：“之前你去廁所小便時，也沒有不小心弄髒褲子，對吧？”
工作人員的臉色一下就垮了：“什，什麼？我沒，沒有……”
路克不再多說，直接邁步離開。
他問這幾句，並不是裝比，也不是故意嚇唬這人，只是想確定這個工作人員是否有內外勾結的行爲。
從這人的情緒反饋來看，最多是抽空去了一次廁所，這事做的馬虎也很常見。
但身爲警探，他只負責找回項鍊，沒有幫維密公司教育員工的義務。
在通訊頻道給賽琳娜說了一聲，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小雨濛濛的後巷裡。
小雨微風將空氣中氣息撕扯得支離破碎，包括進過化妝間的那個小女賊的氣味也是如此。
換成剛得到靈敏嗅覺那段時間，到這裡他就沒法再追蹤下去，只能和追蹤連環殺手中學生斯圖-庫珀時一樣放棄。
但現在，他還能努力一下。
無風無雨情況下會很完整的氣味線條，在雨夜裡變成了星星點點的泡沫，在街道上零零散散地飄動，且快速地減少，但終歸沒有徹底消失。
那殘留的氣味碎片就是一個個的“點”。
而只要把點連起來，那就能得到一條接近事實的“線”。
路克小跑起來，速度很快。
他不怕走錯。
即便走錯，他也最多走出幾十米，就能發現錯誤。
只要立刻返回之前的“點”再次選擇，每次走錯浪費的時間不超過五秒鐘。
就這樣一路小步快跑，三分鐘內他就走上了會場幾百米外的一條大路上。
路克皺起了眉頭：就在這裡，那個小女賊的氣味消失了。
最後的這個“點”處於大街街邊，周圍距離較近的門都沒有她的氣味。
因此她很可能在這裡上了車，氣味纔會突然消失。
接走她的車沒有太特別的氣味，或者就是從其他地方開到這裡，接上小女賊就走。
沒有可供對比的氣味，路克也無法把這輛車從無數輛經過此處的車裡篩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