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檔懊惱地哼了一聲，略微躺下，又吸了一口煙，然後擡高右手，看着指間暗紅的菸頭：“運氣不好，直接挨子彈，那都不用等肺癌，老婆兒子就是別人……”
嗖！
一道旋轉的黑影突然從車窗上那幾釐米的縫隙鑽了進來，切過他舉高香菸的菸頭，啪地一聲射進了中控臺的紙巾盒。
兩名FBI探員幾乎同時放低身體，視線卻在竭力向四周掃視。
預料中的後續攻擊沒有發生，周圍一片靜悄悄。
兩人縮着身體，面面相覷。
還是司機伸出手，掂着手指把打飛到駕駛座這邊的紙巾盒拿了過來，扯出了半把露在外面的……飛鏢？
兩人看着這個造型奇特的飛鏢片刻，突然神色一動，齊齊輕呼：“蝙蝠俠？”
司機手中拿着的那個飛鏢通體漆黑，兩邊大幅度彎曲的刃口像蝙蝠的翅膀，而中間握手的位置有一點凸起，整體看上去就是一個略微誇張的蝙蝠造型。
才喊出聲，司機就把這飛鏢湊到眼前看了起來。
車裡監視可不能開燈，所以他只能接着外面傳來一點點的微光打量這飛鏢。
突然，他面色一動，從飛鏢平的一面扯下一張粘在上面的小紙條。
他飛快地摸出了小手電，把那紙條放低到雙腿間的下方，按亮電筒看了看。
搭檔已經小聲問道：“是什麼東西？”
司機：“一個地址，就在三個街區外。”
搭檔：“這是什麼意思？”
司機琢磨片刻：“先給頭兒報告一聲吧，實在不行就我們倆自己過去。”
片刻後，司機面色無奈地掛掉了電話。
上司命令他們原地待命，那個地址由後備小組前去查看，避免是敵人調虎離山。
兩人只能繼續百無聊賴地瞅着偶有路過車輛的街口。
搭檔的煙抽了一半，就被一鏢兩半，早已把車窗升起。
剛纔那一鏢嚇得他差點尿褲子，他覺得還是關上車窗安全。
結果，才關上車窗幾分鐘，黑暗中一道黑影再次旋轉着飛來，咄地一聲插在了兩人眼前的引擎蓋上。
兩人嚇得FUXK了一聲，再次身體往下縮。
片刻後，兩人緩緩探出一點頭，看向引擎蓋插着的東西。
第二把蝙蝠鏢！
司機咬着牙：“勞資前兩天才送車去重新噴了漆啊！這個該死……”
說到這裡，他忍住了。
對於蝙蝠俠，他還是相當敬佩的。
兩人對視一眼，相互掩護着下車，司機輕車熟路地在蝙蝠鏢上又拿下了一張紙條，小手電立刻照了上去。
又是一個地址，只不過距離更遠，在五個街區以外。
兩人心中閃過不太好的預感，再次打電話給了上司。
這次上司默然片刻，才說到：“好了，我會讓附近小組去看看，你們繼續原地待命。這可能是引誘你們離開的花招，或許這就是匪徒最想打開缺口的方向，不要大意。”
兩人掛了電話，搭檔就爆了粗口：“bullshxt！蝙蝠俠怎麼可能幫匪徒來對付我們？”
司機卻搖頭：“但這東西也未必是蝙蝠俠扔來的！”說這話時，他還打量着中控臺那裡。
那裡放着兩個證物袋，裡面正是他們剛收到的兩把蝙蝠鏢。
他突然開口道：“你那邊車窗開個五釐米吧。”
搭檔奇怪：“怎麼了？”
司機：“嗯，我覺得你剛纔抽菸的味道還沒散，有點噁心。”
搭檔不滿地嘟囔了一聲，還是照辦。
突然，上司的電話打了過來：“你們還在原地？”
“是的。”司機答道。
上司：“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儘量不要移動，有情況再立刻通知我。”
電話掛斷，搭檔莫名其妙：“這是搞什麼鬼呢？爲什麼讓我們在這裡……”
嗖！
一道黑影旋轉着從他這邊車窗的縫隙飛了進來。
但這次某人有了經驗，力道掌控好了很多，這黑影飛進來後就衝勢大減，輕輕地在中控臺撞了下，掉到了那兩把蝙蝠鏢上。
第三把蝙蝠鏢出現！
這次司機早就熟練地用帶着手套的手取下了上面的小紙條，撥通電話將上面的地址轉給了上司。
他隱約明白，今晚他和搭檔只是信使，負責將蝙蝠俠的信息傳遞給上司的中間人。
上司這次的聲音已經興奮了起來，都沒時間再多說什麼：“很好，你們繼續在那裡等消息。”
激動之下，上司其實已經泄露了一點真相——這些小紙條上的地址確實給他的消息。
掛斷電話，搭檔突然開口：“剛纔你讓我打開窗口，放低身體，就是爲了方便蝙蝠俠射飛鏢進來？”
司機不以爲意地躺了回去：“不然呢？難道讓他再把飛鏢插我引擎蓋上？還是車門上？修車很麻煩的，這樣大家都方便一點嘛。”
搭檔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掏出了煙：“那我再抽一根，你不反對吧？”
司機聳聳肩：“隨便，要咖啡嗎？”
“……你個狗屎一樣的賤人！”搭檔惱怒地罵了聲：“給我來一杯你老婆煮的咖啡。”
司機面色如常：“不好意思，今天的咖啡是我自己煮的，當時我還在摳腳，你還要嗎？”
“滾！”搭檔嘔了一聲，終於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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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並不知道，他們是今晚最清閒的兩人。
像他們的上司，此刻已經在滿面紅光地打電話，瘋狂地調集人手：“我不管，必須再給我掉二十個人過來。我這已經抓到了五十多個傢伙，裡面至少有三人，是掛在局裡的重要通緝犯，剩下的人身份還在查證中。你不想放跑大魚的話，最好給我調更多人來……”
路克這邊也同樣忙的很。
這幾天他在這附近佈置的定時巡航的無人機，以及大量高樓頂端的監控頭，配合從團伙中搞來的消息，讓他鎖定了多個可疑地點。
按照事先規劃好的路線，一個個查過去，只要有一羣持槍的不明身份人士非法聚集，那就可能是目標。
操翻一個窩點的匪徒，他就會回來飛鏢傳書一次，讓專業人士來洗地。
這一連串的清洗下來，十六個地點中，倒有五個屬於友軍，其中包括但不限於FBI、DEA、CIA以及國土安全事務局。
剩下的十一個地點，聚集着大批從全球各地跑來賺一億美刀懸賞的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