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拿出了槍，並且放下了半截車窗。
這裡是新澤西，別墅裡死的人一大堆。
如無必要，他不會開槍，免得被新澤西警方翻來覆去地調查，但他也不想看執行公務的警察被滅口。
無人機的畫面上，那個男人有點困難地站起身，走去開了門。
“晚上好，約翰。”巡警主動打招呼。
“晚上好，吉米。有鄰居抱怨噪音？”這個叫約翰的男人面色從容地迴應。
無人機畫面上，他背在身後的手槍並沒有移動。
巡警慢吞吞地點頭：“是的，有點噪音。”然後，他微微歪頭，從這個叫約翰男人身側的空隙看進去，就見到躺着地上的一具蒙面黑西裝的屍體。
約翰也扭頭看了看。
路克手裡的槍舉了起來，但只是放到半開的車窗處，並沒有瞄準。
這個約翰如果想動手滅口，應該就是這時了。
巡警卻嘆了口氣，取下自己的帽子撓撓頭：“你又開始工作了？”
約翰面色淡淡：“沒有，只是理清了一點事情。”
巡警：“哇喔，這樣啊。好吧，那就這樣吧，晚安約翰。”說着帶上帽子，轉身走了。
他的速度和之前並沒有什麼改變。
路克從車這邊能看見這巡警沒有畏懼緊張的意思，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顯然，這個巡警知道約翰的底子，對他屋裡出現死人毫不意外。
路克看着巡警上車離開，也收回了手槍，並升起了車窗。
別墅門口的那個約翰若有所覺地看了看福特車這邊，車窗卻早已關上，他看不到黑乎乎車內的路克。
他皺了皺眉頭，關上大門。
那車可能有個聽見了動靜的路人，但這人看不到別墅內情形，那就無所謂了。
路克手中飛快地操作了片刻，將無人機停進了地下室的某個角落，讓它變成了固定監控，這纔將懷裡軟綿綿的女畫家扶了起來，放回了副駕駛：“好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回你的寢室喝咖啡了。”
伊蓮娜輕呸了他一口，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將口是心非這個詞詮釋得淋漓盡致。
福特車啓動，轉過一個彎，又開出一公里，距離帕蘭德學院也不遠了。
砰砰砰砰砰！
伊蓮娜吃驚地向右前方看去，卻看不到遠處的情形，口中卻已輕呼出聲：“這是……槍聲？”
路克有點蛋疼：王德發！又來？新澤西什麼時候治安如此惡劣了。
他口中卻立刻道：“……趴下來，靠在我這邊，不要擡頭。”
同時他立刻將車燈熄滅，減速靠邊停車。
這槍聲距離真的太近了。
而且從路克聽到槍聲，到現在停車這短短的幾秒鐘，槍聲已經響了上百次。
路克已經分辨出，那至少是五把步槍同時掃射的動靜，這是要瘋？
雖然這裡算北伯根郊區，但搞這麼大動靜真的沒問題？
剛纔那個約翰在家裡，一對十二，也沒弄出這麼大動靜。
難道是軍隊？或者……僱傭軍？他心中思忖着，今晚第二次放出了微型無人機。
無人機輕巧地越過了一小溜樹林，就看見了一棟二層小樓外包圍着的十個人，他們手裡拿着步槍，交替開火推進，壓向小樓。
路克看着這些人的架勢，心中輕咦一聲。
這十個人同樣帶着黑頭套，同樣一身黑衣，但穿的都是專業的作戰服，同時還佩帶着防彈衣，連插板都裝上了。
他們手裡的武器，路克乍一看就發現有M4A1、AR-15以及死貴死貴的HK416，而且全是自行改裝微調過的專用武器。
比起死在約翰別墅裡那十二個矇頭黑西裝，這裡一羣黑色作戰服纔是真正的專業人士，而且明顯是軍方的路數。
難怪手段這麼簡單粗暴！路克心中嘀咕着，操控着無人機貼地溜進了子彈橫飛的屋內。
屋內只有廚房門口倒下了三個黑色作戰，明顯是和外面一夥的。
一個頭插進了廚房的門板裡，就那樣掛在上面。
一個腦袋垂下的角度很詭異，明顯頸骨斷了。
最後一個渾身僵硬，脖子上一根注射器裡已經空了。
路克砸吧砸吧嘴：“這事，有意思了。”
伊蓮娜聽見這話，忍不住很小聲地問道：“你不會想過去吧？這太危險了。”
路克拿手揉了揉她的耳垂：“喂，我是NYPD，又不是新澤西警察，在這裡我沒執法權的。”
伊蓮娜鬆了口氣：“那你怎麼辦？”
路克：“放心，我已經短信報警了。”
伊蓮娜呃了一聲，對於這個應該很標準的答案，她聽得有點彆扭，但也不在吭聲。
路克也不急。
顯然，和剛纔那個約翰一樣，這個小樓裡的住戶也不是普通人。
裡面已經躺了三個黑色作戰服，說明這人至少不是毫無準備。
路克一隻手輕輕地揉捏着未來女畫家的耳垂，另一隻手飛快地操控着無人機在屋內轉悠，就和不久前做的那次一樣。
無人機再次找到了一個敞開的地下室入口。
他砸吧砸吧嘴：“不會吧！又是地下室？”
無人機卻已毫不停歇地飛了進去。
片刻後，路克面色古怪。
畫面上，這個地下室和剛纔約翰別墅的地下室沒什麼共通點，但現在地上扔着一把八磅大錘，然後一塊被砸開的水泥地面，以及……地面下一個打開的小箱子。
除了箱子的大小有區別，以及裡面沒有殘留武器和金幣，其它幾乎就是約翰別墅地下室的翻版。
“這特麼還真是巧了啊。”路克喃喃道：“莫非，每一個曾經的大佬地下室裡都有這種暗格？而且，他們總喜歡在敵人來的時候才掄起大錘取武器？”
接下來，小樓內發生的一切，與約翰的別墅裡發生的事差不多，進入小樓的十個黑色作戰服不到五分鐘就被團滅。
裡面那個穿着睡衣，光着腳板的光頭大佬極其可怕。
雖然他的力量、速度並不誇張，但靠着近乎未卜先知的預判，飄忽無聲地走位，就讓十個黑色作戰服主動將人頭送到了他的槍口前。
一槍一個，那把p226連換彈匣都不用，就幹掉了十個黑色作戰服。
然後，這個約莫五十歲的光頭大佬背起收拾好的小揹包，起身出門。
在他出門後，被步槍掃得千瘡百孔的小樓轟隆一聲，踏掉了一大塊屋檐。
光頭大佬頭也不回，上車就走，一副“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