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歌聲

北海洶涌的波濤拍打在阿茲卡班黝黑的石牆上。

天空陰沉得下人,一如這裡盤踞的生物。

攝魂怪,這些恐怖的黑暗生物像幽靈一樣漂浮在阿茲卡爾巫師監獄的上空,時刻準備給被關押在裡面的囚犯一個深情的吻。

今天,阿茲卡班迎來了兩個訪客。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站在阿茲卡班防禦最嚴的那間監獄的門口,透過黑色大鐵門上的小窗戶望着裡面的人。

一個了無生氣的,彷彿屍體一樣的人影正憑空飄浮在黑門後的狹小空間裡。

人影完全飄浮在空中,只與空氣接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實質物體與他的身體發生觸碰。

看了人影幾眼,鄧布利多莫名其妙地對身旁的格林德沃說。

“蓋勒特,我也不喜歡它們,但你這麼做會給我們惹上不小的麻煩。其實,你只要驅逐他們就好了。”

就在兩人的腳邊,一地奇異的黑色布片正安靜的躺在那。

不知道爲何,這些布片竟然跟外面看守監獄的攝魂怪身上的黑布有些像。

身旁,格林德沃狠狠地剜了鄧布利多一眼,“我惹的麻煩再大也比不上你惹的,阿不思!”

“如果那個小子出了什麼意外,我跟你保證,霍格沃茨不要想再開下去了。”

話音剛落,黑門裡那具飄浮在半空中,彷彿屍體一樣的存在突然睜開了眼睛,腥紅色的眼睛放出嗜血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角度的關係,伏地魔只有一隻眼睛正對着大門。

但奇怪的是,從看到的那隻眼睛推斷,伏地魔臉的位置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怪。

“你醒了,湯姆。”

彷彿老朋友見面,鄧布利多友好地打了聲招呼。

臉色不變,鄧布利多又說。

“湯姆,看來你已經快要融入奎里納斯的身體了,想來,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了。”

說這話時,鄧布利多彷彿是在說天氣。

“少廢話,阿不思,趕緊說正事!”格林德沃不耐煩地說。

“是的,正事。”鄧布利多連忙點頭,看上去似乎不敢違逆格林德沃的意思。

他望着伏地魔飄浮在半空中的身體,聲音中帶上一絲懇求,“湯姆,我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伏地魔沒有轉頭,也許是不想,也許是不能,但卻轉動眼珠,把腥紅的目光放在了鄧布利多身上。

“那個男孩兒怎麼了?”

嘆了口氣,鄧布利多一臉慚愧。

“我把他弄丟了。”

聞言,根本無處借力的伏地魔竟然猛地翻了個身,正臉對向鄧布利多。

腥紅的眼睛裡帶着滔天的怒意,本就猙獰的臉變得越發扭曲恐怖。

張開嘴,伏地魔沙啞的聲音傳遍四方,整個阿茲卡班能聽到。

“鄧布利多,你是老年癡呆了嗎?”

說話間,澎湃的魔力轟然爆發,彷彿整座阿茲卡班都在搖晃。

......

就在剛剛,在卡爾用出昏迷咒的一剎那,他就知道,他不能像以前那樣在眼下這個世界隨意使用魔法。

他的魔法依舊存在,他的能力也沒有絲毫衰減。

但就在剛纔,他敏銳的察覺到幾個龐大的意志。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說不是具體是什麼,但就是感覺像被遠遠的監視着。

並不是針對他,而是好像有好幾雙眼睛高高懸在天上,俯視着凡間的衆生。

在他使用昏迷咒的同時,他身體裡的魔力就開始不停地在對他發出警告,他有預感,一旦他再次使用魔法,必然會引發非常不好的後果。

從剛纔到現在,他一直保持着跟之前一樣的姿勢,擡頭望着天空。

另一隊聞訊趕來的皇家海軍士兵已經將他團團包圍,但卻沒人敢上前——男孩兒周圍倒成一片的士兵已經爲他們做了很好的榜樣。

更沒人敢開槍,跟之前那隊衛兵一樣,他們摸不準卡爾的身份。

卡爾卻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切,就這麼呆呆地站在碼頭上,望着天空。

他在朝天空發散自己的意識——就好像他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做,他在嘗試與那幾個意志進行溝通。

那幾個意志顯然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但卻並沒有攻擊他,想來也不會因爲他小小的聊天申請而發火。

過了好長時間,如果不是那倒成一片的皇家海軍士兵,周圍人差不多都要以爲他是個傻子。

又過了好半天,卡爾終於不再擡頭。

沒有回覆,沒有應答,什麼也沒有。

那幾個高高在上的意志彷彿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根本沒有搭理他。

嘆了口氣,卡爾不自禁的搖了搖頭。

他依舊不能使用魔法,這是來自身體的本能對他發出的警告。

但好在,這個世界可不像之前的那個,超自然力量雖然存在,但卻異常隱蔽,通常都是以傳說或者神秘學的形式存在,普通人幾乎很難察覺,這讓他只需要擔心物理形式的傷害和危險。

思考間,港口另一端突然傳出一陣驚呼。

“伊麗莎白!”

卡爾跟其他人一起尋聲望去,卻見不遠處峭壁附近的海中有一個巨大的水花。

順着峭壁往上看,憑他的視力能夠清楚的看到,高聳的懸崖邊,修葺完好的岸防防碉堡圍牆上,正有一個身穿老式海軍將校軍服的男子一臉焦急地朝下望。

男子毫不猶豫地就要脫衣服往下跳,但卻被身後衝上來的人緊緊拉住。

海風中隱約傳來兩人的對話,“礁石,長官!她沒撞上礁石簡直就是個奇蹟!”

而正如他所說,懸崖下方的海域礁石遍地。

緊接着,不止一個卡爾一人注意到,海中,一道奇異的波紋猛地向遠方蔓延開去。

但是,卡爾感知到的遠遠比其他人多。

在他的知覺中,一股巨大的魔法波動自落水者所在區域激發,隨着那道波紋,向着遠方蔓延。

這還不算,冥冥之中,他彷彿聽到了一個聲音。

就像有人在他耳邊唱歌。

“天空行者,異域來客,彼之魔法,凡間禁忌,一日三次,不得超出,拿取信標,速速返回!”

頃刻間,一股巨大的喜悅充斥胸膛。

卡爾甚至恨不得放聲大笑。

看來,他回去的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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