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器......”
卡爾在嘴裡嘟囔着這個詞。
作爲分裂靈魂的載體,魂器這個詞本身就幾乎帶着一股不詳的味道。
極端的邪惡,以殺戮爲代價分裂自身的靈魂,然後把它裝進特定的容器中以在主體死亡時保證自身尚有一絲靈魂存世而不死。
這是卡爾在看到《尖端黑魔法揭秘》這本書之前對魂器的理解。
但在看完這本書後他發現,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只看殺戮,無數黑魔法都要比魂器邪惡得多。
卡爾就在書裡看到過一個非常極端的魔法,初始就需要上百個活人,讓他們受盡折磨,以此爲代價,可以將一定範圍的區域變成鬼域,百年之內寸草不生,生靈盡滅。
而且,隨着活人越多,區域的範圍也會擴大。
但是魂器的製作卻完全不同。
即使在《尖端黑魔法揭秘》這本滿是黑魔法的書裡,魂器的介紹和製作方法也被作者放在了書的最後幾章。
事實上,簡單的殺戮並不能製作魂器,否則世界各國的很多傲羅的靈魂早就變得支離破碎的了。
想要製作魂器,需要的是真正的殺戮。
以最大的惡意進行殺戮,不摻雜任何功利目的的謀殺。
絕對惡意,意味着的邪惡,就算是以殺戮爲樂的人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不太容易。
而當這種邪惡到連自身的靈魂都難以維持完好時,靈魂就會被撕裂,其中的一小部分會自動從主體分裂。
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
撕裂自身靈魂,比撕裂肉體還要痛苦一萬倍。
一如它的反向——讓自己重歸完整。
而且到此還不算完,最難的是後面的步驟,把靈魂裝進器物中。
靈魂是無形無質的,它只代表一種存在,甚至無法被感知到,而想要將這種存在放進一個狹小的空間,這需要對靈魂的操縱。
說實話,卡爾自認目前的他還無法做到。
而現在,鄧布利多竟然跟他說用他的眼睛製作了一件魂器——
儘管,無論法力和魔法造詣,鄧布利多都是最頂尖的,但是......
“教授,據我所知,想要操縱靈魂,需要......”
想到了什麼,卡爾望向鄧布利多。
“非常強大的黑魔法,是的,我知道。”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說,它還沒有完成。”
說話間,鄧布利多把目光集中在卡爾的左眼上,就像在欣賞一件工藝品。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謙虛,但我的魔法應該已經足夠強大,但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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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頓了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魔法的風格吧?”
卡爾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忘。
“雖然咒語都是一樣的,但我的魔法,它還不夠‘黑’——”
話音還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他得爲這事負責!”
“負責?他只是個還沒滿十三歲的孩子!”
卡爾聽出第二個聲音是亞當。
第一個他有些耳熟,但忘了在哪聽過,爭吵還在繼續。
“但是他和那個東西的戰鬥現在已經出現在了《紐約時報》上,我們已經暴露了!”
“你怎麼不說當時還有十五個傲羅在場,他們先出手的!”
“傲羅們是執行公務,但那個孩子,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方,本身就不正常,更何況據說他只用了一個眼神就幹掉了那個東西,天知道那是什麼邪惡的法術。更何況他還未成年,巫師界已經無法再承受再次出現第二個格林德沃了!”
“第二個格林德沃?哈,你不會不知道他抓住了誰吧?那個男孩兒親手抓住了那個人!他會成爲第二個格林德沃?”
”那更說明他的危險性!他纔多大,竟然能抓住那個魔頭,現在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我們必須把他控制起來!”
“你們敢!”
原本只是兩個人的爭吵,當說到這時,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
是尼克。
之前那個聲音似乎並沒有理會尼克,依舊對亞當說道:
“亞當,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那個男孩兒關係那麼好了,但我——”
“先生,這裡是私人醫院,我把它買下來專門爲我兒子看病,你和你的人現在未經允許私自闖入——”
“一忘皆空!”
“別!”
“砰!”
卡爾已經幻影移形到了屋外,擋住了射向尼克的遺忘咒。
走廊裡,卡爾的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怒意一波接一波地衝擊着他的神經。
感受着咒語上傳來的力道,他不敢想象如果這發威力極強的遺忘咒擊中尼克他是否會發瘋把眼前的人全都殺光。
他的面前站着四個人,卡爾認出了其中兩個,其中一個是亞當。
後者一臉訕笑地望着他,似乎自責於沒有即時阻止那發遺忘咒。
卡爾依舊感激地衝他點了點頭,隨後望向罪魁禍首。
中年人穿着一件純黑色的袍子,褐色短髮,臉上有一道傷疤,從左上至右下,斜跨整個臉頰,讓他看起來殺氣騰騰,眼窩深陷,一雙灰藍色的眼睛彷彿老鷹一般銳利,一看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怪不得他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他昏迷之前見過這個人一面,聽過他說的話。
美國魔法國會主席......
“阿洛伊斯。”
“鄧布利多。”
“亞當。”
“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推門從病房裡走了出來,站到卡爾身邊。
三人相互問候,鄧布利多的語氣就像兩個老朋友見面。
說話時,老人把手放在了卡爾的肩膀上,這個動作,讓身爲魔法國會主席的阿洛伊斯一陣皺眉。
“你得把這個男孩兒交給我,鄧布利多。”阿洛伊斯指着卡爾說。
他的目光掃過卡爾,當看到卡爾的左眼時,似乎有些意外。
“這恐怕不行。”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阿洛伊斯皺緊了眉頭,“這個男孩兒違反了《國際巫師保密法》,而且使用了不知名的危險法術,我有權帶他回去協助調查。”
“卡爾是英國巫師,而且來美國時尚未向美國魔法國會報備,屬於隱性入關,並不在《國際巫師保密法》的管理範圍之內。”鄧布利多臉色平靜地說,
阿洛伊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法律漏洞,難道你忘記我們之前開會時討論的議題之一了嗎?”
“當然,阿洛伊斯。”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但我得說,在新的法律頒佈之前,舊的法律依然有效。”
阿洛伊斯的表情沉了下來,臉上的那道恐怖的傷疤讓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嚇人。
“我必須帶他走,鄧布利多。”
“那我只好阻止你了,阿洛伊斯。”
鄧布利多的臉色依舊平靜,但魔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握在了手裡。
阿洛伊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鄧布利多會這麼強硬。
他不由自主地瞟向老人手中那根帶着四個球狀結節的木質魔杖,眼神中露出一絲忌憚。
卡爾捕捉到了這個眼神。
這人似乎知道老魔杖的存在。
“阿洛伊斯,我想我們兩個都知道,單靠你和你帶的人可沒法把我留下,也沒法阻止我帶卡爾離開。”
說話間,鄧布利多望向阿洛伊斯身後的兩個穿着黑風衣的傲羅,聲音就像在談論天氣。
“我不止帶了他們兩個。”阿洛伊斯沉聲說。
“當然,當然。”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聽語氣似乎有些開心。
“我很高興你沒有太過低估我,這麼說來,這座私人醫院已經被魔法國會的傲羅包圍了?”
“你可以猜猜我一共帶着多少......”阿洛伊斯的目光有些發冷,似乎準備動手了。
他身後的兩個傲羅也把魔杖攥在了手中。
“三十六個。”卡爾突然開口道,“算上這兩個,一共三十六個。”
在他聽到後者的反問之後,他的眼睛,已經先一步把牆壁後面隱藏起來的傲羅標記了出來。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說的對嗎?”卡爾望向阿洛伊斯。
他的目光並沒有穿透牆壁,只看了牆後的一個個輪廓。
阿洛伊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轉頭看向鄧布利多。
“他是你的學生嗎,鄧布利多?你爲什麼這麼維護他?”
“他不僅是我的學生,阿洛伊斯。”
鄧布利多的語氣充滿了無限的慈愛,也不知是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