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位於乾清門內東側南廡,是雍正朝才真正建立起來的,康熙年間上書房雖然也叫上書房,卻不是皇子皇孫們讀書的地方,而是皇上讀書和處理朝政、單獨接見大臣的地方。
溫家兄弟能在這裡伺候,那也是祖上冒了青煙了。
可惜同人不同命,他們已經服飾皇帝很長時間,卻從未讓皇帝另眼相看過,反倒是曹巖,按照韋小寶的路線,入宮不到半個月,就順利得到了小玄子的好感。
曹巖是在幾天後進入上書房的,他不知道鰲拜在上書房恐嚇小玄子是哪一天,他也沒有那麼好運正好撞到這一幕,他來到上書房的時候,這裡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大房間裡,除了一張巨大的龍椅,一個同樣巨大的書桌以外,就是一排溜的書架。
曹巖在書架前來回走動,偶爾拿起來一本,都是古本,有的甚至是孤本,這東西要是能帶到現代社會,其價值怕是比等量的黃金還要貴重。不過很可惜,這些書都是有數的,皇帝雖然不會親自去數,但有太監會每天整理。一旦發現書少了,很容易出現問題,所以曹巖也只是拿起來翻了翻,最後還是全部放回到原位。
至於說四十二章經,他壓根沒找。不是不想找,而是他知道,四十二章經根本就不在這裡。
四十二章經,有正紅正白正黃正藍鑲紅鑲白鑲黃鑲藍共八本,如果曹巖沒記錯的話,這其中,鑲黃正白兩本經書現在應該還在鰲拜和蘇克薩哈手中,日後會全部落入鰲拜之手,最後因抄家而被太后得到。正紅在康親王手裡,鑲紅在和察博手裡,其他經書,目前也各有下落,偏偏小玄子這裡一本都沒有,所以海大富讓他來偷書,打從一開始就沒可能成功。
話說回來,海大富那樣好的武功,他爲什麼不親自來看呢?以他的本事,只要找個月黑風高之夜,穿上夜行衣潛入上書房還是沒問題的吧,畢竟上書房也不是什麼重地,只要小玄子不在這裡,這裡的守衛可以說是形同虛設。連曹巖都能潛入進來,何況海大富?
曹巖分析,這海大富,一輩子奴才當慣了,而且是個閹人,他性格之中的奴性讓他不敢做以下犯上之事。雖然他忠於順治,但如今坐得大寶的可是康熙,說到底也是正正派派的皇帝,海大富他一個閹人,沒有膽量也沒有勇氣擅闖上書房。至於說他爲何敢和太后動手?那就只能說重男輕女的思想在這個年代太嚴重了,就算是太后,在海大富這個老奴的心裡地位也是遠遠比不上康熙的。
海大富連悄悄進入沒有皇帝的上書房都不敢,卻敢和康熙的母后動手,這其中差別,就可見一斑了。
總之,在上書房檢查了一通,沒有任何收貨後,曹巖回到了尚膳監。
把情況向海大富說明,海大富滿臉抑鬱之色。
“上書房內竟然沒有四十二章經?那這四十二章經,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海大富凝眉思索着。
這四十二章經,本是被髮配給八旗旗主的,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早已經混亂不堪,原本海大富以爲皇帝手裡最少會有一本四十二章經,結果他失望了,小玄子手裡還真是一本都沒有呢。
曹巖不管那麼多,反正該他做的事情他已經做到了,沒有收穫,那也怪不得他。
當天夜裡,海大富悄悄離開了,然後在天明前又悄悄的回來,看樣子是親自去上書房查看去了。結果如何,那已經不必多說,曹巖大可不必在這種事情上和他玩心眼。
又過了幾天,再一次例行“打架”之中,小玄子下手更重,打得曹巖疼痛不已。曹巖也有點火氣了,心說你在別處受了氣,過來那勞資撒氣,平時也就忍了你了,今天還變本加厲!
於是他不忍了,咬着牙,硬是把小玄子打翻在地。兩人在地上滾作一團,打得不可開交。直到外面傳來侍衛巡邏的腳步聲,兩人才終於停手。
停手之後,兩人分開兩邊對坐,各自揉着被打得生疼的手臂和胸口。
“我說,小玄子你今天發什麼瘋呢?平時你不這樣啊,你看看,都把我胳膊打青了。”
曹巖大概能猜出小玄子的怒火之源,所以他有事沒事的就故意**。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來,咱們再打過。”
小玄子冷哼一聲,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打住!你可拉倒吧,你在別處受了氣不要那我撒火啊,你能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和我說說看唄,咱們可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要相互分擔痛苦的,你有什麼都自己憋着,你還拿不拿我當兄弟了?”
曹巖伸手製止,然後不滿的說道。
他的話讓小玄子一滯,然後小玄子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
“對不起啊,小桂子,我不應該拿你出氣的,可是你不知道,我最近真的是太難過了。有一個大惡人,仗着自己力氣大武功高,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而且不論我說什麼他總是喜歡和我對着幹,偏偏我還拿他沒有半點辦法,所以我最近心情一直不大好,都怪那個大惡人。”
小玄子氣呼呼的說道。
曹巖知道小玄子說的是誰,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小玄子身邊坐下,“不會吧,你可是在皇上身邊聽差的,那個大惡人居然連你都敢不放在眼裡?他就不怕你向皇上告狀嗎?”
“你有所不知,雖然我在皇上身邊聽差,但這種小事,皇上是不會在意的。而且有很多事情,就算是皇上也沒法管的,你以爲皇上就無所不能,什麼都能管啊?”
小玄子白了曹巖一眼,繼續述說自己內心的苦悶。
這纔是實話,作爲皇上,他卻拿鰲拜毫無辦法,明明是九五之尊,卻讓一個奴才逼得身不由己,別說是皇上了,就算換做一個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也會不開心的。
“那,既然皇上管不了,咱們就自己管自己好了。”
曹巖想了想,提議道。
“什麼意思?”
小玄子立馬從地上坐起來,好奇的看着曹巖。
“很簡單,小玄子你想啊,既然那個大惡人欺負你皇上不管,說明皇上就根本不在意咱們小太監之間的事情。那他可以欺負你,你也可以欺負他啊,反正皇上也不會管。”
“你說的簡單,但是那個大惡人力大無窮,武功又高,我怎麼打得過他?”
小玄子一聽有些失望,肩膀再次塌了下去。
“一個人不行,咱們可以多找一些人啊。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弟我會幫你的,而且如果咱們兩個人還不夠的話,那就多找人,反正你給皇上聽差,除了大惡人以外,其他小太監應該會聽你的話吧。你多找一些小太監,有空就帶着大家練功,等咱們有十個二十個人的時候,不就能打過那個大惡人了嗎?”
曹巖提議道。
小玄子一聽,眼睛當時就亮了,“對啊,這是個辦法,小桂子,還是你聰明!不過,如果我找很多小太監練武的話,那大惡人知道了怎麼辦,我擔心……”
“嗨,咱們又不光光是練武功,還可以練摔跤,還可以做遊戲,總之,把練武的意圖隱藏起來,以後你看到大惡人也躲着走,先讓他放鬆警惕,讓他覺得你怕他了,然後等咱們武功練成以後,再一舉擊敗他!”
曹巖繼續說道。
這一下,小玄子的臉都有些紅了,是激動的,他終於找到對付鰲拜的方法了。
“好,小桂子,我就聽你的,放心,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把那個大惡人擊敗了,我一定重重的感謝你!”
“哈哈,咱們是好兄弟,好兄弟講義氣,你有困難我幫你是應該的。”
“沒錯,好兄弟講義氣!”
從架友到朋友,從朋友到兄弟,曹巖和小玄子的關係越來越好,終於真正的走入了小玄子的內心。
接下來的日子,小玄子就不再和曹巖比武了,而是消失了幾天。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他臉上帶着非常得意的笑容。
“小桂子,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小玄子說着,就把小桂子帶到了一處他從來沒來過的地方。
還不等他詢問,小玄子就讓他在外面等着,然後一個人先推門走了進去。
曹巖一頭霧水,等了一小會兒,房門突然衝裡面打開,然後,一身龍袍的小玄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曹巖瞪大眼睛,他是真的驚訝了,不是驚訝於小玄子的身份,畢竟小玄子什麼身份他早就知道,他驚訝的是,小玄子居然主動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他記得原劇中,小桂子是在無意間撞破了小玄子的身份,對方纔順勢承認自己是皇帝的,怎麼現在……
小玄子對曹巖的表情很滿意,他看了看曹巖,“小桂子,還認得我嗎?”
曹巖這才猛然驚醒,雖然說實話他從小到大都不願意這麼做,可既然現在是在鹿鼎記的世界,是在清朝的皇宮中,那該怎麼做,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他連忙後退兩步,撲通一下跪倒下去。
“奴才該死,不知道小玄子你居然就是……就是……”
曹巖覺得自己應該得個奧斯卡,最起碼就自己現在這表現,誰能看出自己是早就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呢?
小玄子卻走上前來,主動伸手把曹巖扶了起來,“好了,小桂子,我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可不是爲了讓你跪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並且讓你明白我接下來的計劃。”
小玄子笑着說道,然後不由分說的拽着曹巖,進入了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