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麾下這幾府之地,最精銳的便是福州府衛所的兵卒,畢竟整整訓練了兩年多,再加上參加過那麼幾次,在當今大明都算是大型的戰爭,幾乎個個都見過血,縱觀整個大明,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更何況,王軒對軍紀要求之嚴格,更是全大明乃至當今世界之最。
當然,最重要的是王軒錢給的足,不但足糧足餉,更是開始分配土地,每個士卒二十畝地啊,這可是能傳承不絕的福利,而且,王軒還負責整修水力,可以說是福建頂好的田地了。
不過,前提是你能留在軍中,軍中的教導員可是說的很清楚,若是違反軍規被開除出軍隊,那麼,不好意思,土地是要被收回的!
所以,現在的軍中軍紀是一等一的好。
若是換了其他幾個府,也就是泉州府好點,正事成軍有半年多了,而其他四府,到現在招兵事宜還沒有完成,軍營還是如大明其他一地方一樣破爛,根本就不能比!
只能說是徐陽秋倒黴,好死不死地,江南那些人非要爭這個福州知府,還偏偏就選中了徐家人,徐家又指定了他來做。
世事變化無常,哪有準啊!
來之前還覺得這是個好差使,畢竟陞官了,而且聽說福州這兩年越發的好了,是個香餑餑,江南世家集團這纔想插一手的,可來到之後才發現,這就是個大坑,一個跳進去就上不來的坑。
最可恨的是,大坑套小坑,坑裡還有水,水下還有釘……
碰到王軒這種睚眥必報,小肚雞腸,心眼兒還沒針尖大的人,徐陽秋真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就像現在一樣,整個大校場接近六千人,卻鴉雀無聲,而一股股的殺氣卻逐漸瀰漫開來了。
有來自這五千六百士卒的,有來自王軒,當這種殺氣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徐陽秋這個連雞都沒殺過,血都沒見過的文弱書生是真的受不了了。
王軒能做,可他卻沒地方坐,只能是跟這師爺在一邊站立,整整一個時辰啊,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現在是兩股戰戰隨時可能暈倒,再加上殺氣的這麼一壓迫。
徐陽秋雙腿一陣顫抖,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順着腿,浸溼了褲子鞋襪……
完了!
徐陽秋腦子‘轟’的一下炸開,自己,自己竟然尿褲子了,在幾千人的注視下,他徐陽秋完了,徹底完了,身敗名裂!
王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鼻子,媽的,什麼味?
下意識地朝着騷味來源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媽的,太噁心,竟然在自己身邊尿了!
惡狠狠地瞪着徐陽秋,媽的,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你肯定是故意的,你特麼報復我!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王軒擡腳便把徐陽秋踹出去七八米遠,這下,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徐陽秋直接如願以償地昏死過去!
厭惡地看了一眼,王軒在地上狠狠地蹭了蹭鞋子,媽的,髒死了。
真的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他也沒想到,這麼一點點殺氣壓力便讓對方受不了了,早知道他便不搞這些了,怪只能怪這幾百年來,腐儒橫行,有骨氣的越來越少,而這種沒骨頭的反而大行其道。
怪不得再過四十年清兵入關的時候,江南豪無抵抗力的便整體投降了!
都不用拿人頭用鮮血去恐嚇他們,一點點殺氣都能嚇尿的傢伙,你還指望他能有多少勇氣面對清兵。
“擡走,趕緊擡走。”王軒皺眉揮了揮手,“把這地好好沖洗一下,媽的,噁心死了!”
看着被擡走的新任知府,嶽不羣歎了口氣,好好的一個四品知府,就這麼廢了,以後也完了,從此再無出頭之日。
算了,不想他了,嶽不羣扭頭回來看着王軒,“主上,現在咱們去哪兒?”
“去道觀,本來還想帶着這傢伙去你的道觀轉轉,到時候宣傳一下這知府通道,是個瘋狂的信徒,爲以後發力鋪路,現在嘛,算了,有他沒他無所謂,對外依舊這麼宣傳。”
“我說他通道,他就通道,不信也信!”
說完,王軒大踏步往出走去,嶽不羣趕緊跟了上去,剛剛王軒的話讓他心中高興不已,他今天來便是想問問,後面怎麼發展推廣,只是一直沒找到開口的機會,現在王軒提了,他心裡自然高興。
至於被利用了的新任知府……咦,知府是誰?
整個道觀已經建設完成,現在就差內部裝修了,整體佔地足足幾十畝,在大明來說已經是有數的大道觀了,更何況,這個道觀可不是建設在城外山上,而是正了八經的繁華區市區。
在寸土寸金的新城區,這幾十畝地便價值十幾萬兩銀子,再加上建築成本等等,造價達到驚人的二十萬兩,對於嶽不羣來說,這就是一筆天文數字,要知道,當初十萬兩的價格,他就把華山派祖傳的功法都給賣了……
這麼一個道觀,把他華山派骨頭都敲碎了也不夠啊!
話說,嶽不羣最近兩個月忙的,已經很久沒想起華山派的事了,也不知道風清揚和令狐沖把華山經營的怎麼樣了?
他們是不知道,最近,令狐沖和風清揚愁的頭髮一把一把地往下掉,本來風清揚年紀就不小了,只是之前保養的好,又不操心,這頭髮還是挺濃密的,現在嘛……
一個偌門派,特別是前段時間剛剛擴充了大批人,這吃喝拉撒等開銷極大,練武的本來就能吃,再加上新弟子都是年輕人,正長身體的時候,一個人吃的頂的上五個壯漢,再加上糧食蔬菜和各種肉類要運輸到華山頂上成本更高。
反正,每日裡這兩人都在爲錢發愁,眼睛裡滿是‘孔方兄’的身影。
這還是最近實在撐不住求了嵩山派的支援,不然……華山上下就要揭不開鍋了!
也許,下次嶽不羣在見到風清揚的時候,他便不是那個白髮飄飄,氣質如千年古鬆一般的老人,而會變成西遊·降魔裡的禿頂孫悟空……
一行人大張旗鼓地到了道觀轉了一圈,這才返回王軒府邸。
而另一邊,上了馬車的徐陽秋便漸漸清醒過來,只是渾身上下疼的厲害,特別是被王軒踢了一腳的肚子,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發紫的大腳印子。
而且,飛出去了七八米遠,身上還有多處擦傷,可以說,從小到大,徐陽秋都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現在還不如繼續昏迷那,渾身上下不停傳來的疼痛讓他們有種想死的感覺。
好在馬車平穩,路面也規整,可這一路上他也痛叫個不停,被人擡進去之後,師爺立刻派人去找了大夫,好容易大夫來了,仔仔細細給檢查了一遍。
大夫面沉似水眉頭緊鎖,徐陽秋都顧不得叫疼了,緊張無比的看地大夫,生怕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好半響,大夫纔開口說道:“大人這外表擦傷倒是無所謂,只是這肚子受了一記重擊,有些內傷和瘀血,恐怕要在牀上躺一段時間了。”
“我開一副藥,三個月內,大人切記不要行房事,要儘量休息。”
“內傷嚴重嗎?會不會……”徐陽秋臉色煞白,嘴角抽搐着問道。
“這倒不會,下手之人還是有分寸的,確實是手下留情了,並沒有重傷大人。”
徐陽秋這個氣啊,這特麼還叫有分寸?那沒分寸應該是什麼樣子?
難道還想一腳踢死我嗎!!
不過這話,他沒辦法說,也跟一個大夫說不着,再大的氣他都得忍着。
揮手把所有人打發出去,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本想靜靜休息一下,可腦海裡卻不停地在迴盪着今天發生的事情,那一幕幕如電影一般在腦海中不停閃現,全部都是他被人羞辱的畫面,從區區一衙役開始,到嚇的尿褲子,到被人一腳踹飛……
這每一幕都如入毒蛇一般在他心裡不停地噬咬,他心,一抽一抽的疼的不行。
寒窗苦讀十幾年爲什麼?
難道就是特麼來受罪的嗎?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他堂堂徐家之人,他咽不下這口氣,即便他拿王軒沒什麼辦法,他肯定鬥不過對方,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敢暗地裡躥騰別人跟王軒對着幹,他相信,只要他默默隱藏,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機會暗中捅王軒一刀的,即便要不了他們命,但也可以好好噁心他一次!
他要把今天的仇恨都記在心底,時刻提醒自己……他繼承了臥薪嚐膽、胯下之辱的偉大精神,越王勾踐,諸侯王韓信在這一靈魂附體,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
好吧,不管他是幾個人,王軒都已經忘記他了,因爲,劉家的人來了。
十天之前,王軒讓田伯光去了趟浙江,到劉家拜訪了一下,期間果然是‘和諧’而‘溫馨’的,在田伯光的‘激情’演說下,劉家人感激涕零,這便帶着一百萬兩銀子來感謝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