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軒的大軍,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再次整隊完畢,此刻,正踏着整齊的步伐,帶着山嶽一般的氣勢朝着廣西軍壓了過來。
而此刻的廣西軍,已經完全的不知所措了。
追擊而來的三千人,前一刻還興高采烈,哼着小曲,一路朝着倉皇逃竄的敵軍追擊,忽然,一半人便中毒到底,開始瘋狂的躥稀……
便是再如何木訥的人都知道己方早早就中了敵人的陷阱,而此刻作爲軍中主帥,指揮的將軍李良弼,還沒從嘔吐中緩過神來。
雖然很臭,但是這些底層的大頭兵倒是沒太大反應,畢竟他們的生活環境一直都是這樣,那旱廁,在廣西這個地方,常年都是瀰漫着辣眼睛的味道,久經薰陶的他們早就習以爲常,這點味,根本不可能擊倒他們那粗大的神經。
可特麼的,迎面壓過來的敵軍,那陣勢,如山如海般碾壓過來,便讓他們徹底承受不住了!
還不帶李良弼有多少反映,頂在隊列最前面那些未中毒者便開始步步後退,陣型被一點點壓縮,當王軒軍中響起嘹亮的號角聲時,全軍猛然開始加速衝擊。
奔跑中,厚重的鐵甲與手中的鋼刀鋼盾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一萬多人同時發出的這種撞擊聲,形成了海嘯一般的聲浪,如烏雲蓋頂朝着廣西軍覆蓋過去,那鋼刀和鋼盾反射的寒光照的人雙眼一陣陣失神。
雙方越來越近,一陣箭雨如黑幕般朝着這邊覆蓋下來,箭簇摩擦空氣,發出刺耳的“嗖”“嗖”聲,緊接着,密集的廣西軍人羣中便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叫。
一輪箭雨的覆蓋性打擊,一千多人的隊伍一下少了近半人。
一千多對一萬多,又接連受到打擊,本應該跟上的援軍遲遲不見動靜……
“噹啷!”一聲,當一個人丟掉手裡的兵器開始撒腿就跑的時候,一下引發了整個軍陣的崩潰,如多股若骨牌一般,一下便傾倒在地,還活着的人如受驚的羊羣般開始四散奔逃,此刻,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跑的快纔是真的!
看着一下都沒擋住便炸碎了的軍陣,李良弼目瞪狗呆地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原本因爲戰爭的臨近,日子一天天變好,地位一天天提高,直如生活在天堂一般,可突然,從天堂一下跌落地獄,這種落差,讓他整個人都恍惚了,此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發愣,但是身邊的那些親衛可不會發愣,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李良弼的安全,此刻面對大軍崩潰的局面,呼喊兩聲見李良弼沒有反應,便二話不說地拉着人就跑!
都特麼什麼時候,把人保住纔是真格的,至於身後的那些還蹲在那裡排泄着起不來的傢伙,那滿地的流淌的明黃色物體……這時候那裡還管得了那麼多!
擋路的一律踢倒,大步踩踏下去濺起朵朵黃花……
看着崩潰的廣西軍,王軒騎在馬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扭頭朝着身邊剛剛逃過來的沈正清說道:“不錯,看來你們五毒教人任務完成的很不錯嘛,竟然只有三千人追了過來,看來後面的人不是中毒不起,便是已經陷入慌亂之中了。”
“拖主上洪福,這才能達到如此效果,小人不敢居功。”沈正清恭敬而小心地回道。
王軒一擺手,“嘿,什麼叫做不敢居功,在咱們這邊不必這樣,該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軍中都有嚴格的記錄,絕對不准許出現差錯,誰敢貪功冒功,一旦發現,輕則五十大板逐出軍隊,重則人頭落地,絕沒有通融。”
“我要你們在身邊,不是聽你們奉承什麼的,是要你們有能力,能辦事的,敢做,敢當,敢言,那種阿諛奉承之輩,在我這裡活不長久的。”
一直隨軍跟在王軒身旁,替他處理普通日常事務的范文程大點其頭,腰板都挺直了三分,頗有一種主上說的太對了,能在主上身邊的都是我這種有能力,能辦事的,敢做,敢當,敢言的正人君子。
便是沈正清也面露幾分敬佩之色,心裡跟着i慶幸。
這什麼都是都怕對比,把王軒這邊跟朝廷哪裡一對比,看看四大黨人代表的樣子,看看他們跟李良弼勾心鬥角互相拆臺的做法,再看看這邊,萬衆一心,上下清明,這特麼要是能戰敗就怪了!
幸虧自己機智,站在了勝利者的一邊。
“主上說得對,小人省的了。”
“以後不要自稱小人了,回頭會有正事的官職封給你們,保證你出乎你想象的好差使,任誰在看到你也要稱呼一聲大人了!”王軒神秘一笑,誇了沈正清一句。
聞言,沈正清一陣興奮,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種要快壓抑不住的情緒衝心底衝起,積壓在他胸腔內直欲大吼出聲,可王軒就在身邊,他實在不能失態,這讓他整個臉都憋紅了,腦袋都開始一陣陣發熱。
能讓王軒說一句好差使的,定然差不了,想想自己以前的地位,說好聽的叫五毒教主,背後那個不是喊自己邪門歪道,江湖敗類,連武林同道都看不起自己,更何況官府中人了。
想到以後人人見到自己都要稱呼一聲大人,曾經的武林同道見到自己都要恭敬行禮,他就像仰天長嘯三聲,發泄一下積鬱在胸中的一股子悶氣。
媽的,真以爲老子願意成天玩毒嗎!
以後,有了正經差使,堅決不碰毒藥了,打死都不碰,就是餓死也不碰毒藥,再鼓搗毒藥就剁掉雙手,萬劫不復,不得好死!
就在沈正清暗暗發毒誓的時候,前鋒三千人已經徹底擊潰廣西軍,一陣陣投降不殺的聲音響徹整個荒野,跪地投降的到處都是……
王軒忽然皺起眉頭,總感覺哪裡不對!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臭?
哪裡來的味道!
而且越來越臭了!
酸腐之臭!
媽的,好嗆人!
而且,這些投降的人姿勢也好奇怪啊,不應該是跪地嗎,怎麼都是蹲着的……等等,王軒猛眨了幾下眼,蹲下投降就算了,脫褲子是怎麼個情況?
媽的,這難道是廣西軍的什麼傳統?
就跟動物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表示降服一個道理?
他們是用蹲在地上露出後丘?
這麼……奇葩的嗎?
隨着距離的一點點接近,王軒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運氣了《龜息功》來抵禦這種化學武器的襲擊。
這一千多人已經徹底破罐子破摔了,肚子絞痛的不行,跑是跑不掉了,乾脆直接投降,然後安安心心地蹲在這裡拉……
一千多人啊,蔚爲壯觀!
王軒機械般的把頭扭到沈正清這邊,指着那一千多蹲在地上的士卒,遠遠的還能聽到不時響起的“噗”“噗”聲,“你,你究竟給他們下了什麼藥?”
“啊,瀉藥啊!”沈正清拿起一個小瓷瓶,從裡面摳出一點藥膏抹在鼻子下面,這才繼續說道:“主上吩咐不要毒死人,又要喪失戰鬥力,想來想去,只有瀉藥一個方法了,其他讓人筋骨痠麻的倒是也行,只是倉促間,實在找不到那麼多原材料。”
說道這裡,他忽然感覺渾身一冷,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左右一看才發現身邊人一個個對他怒目而視,一個個捂着鼻子臉憋的通紅,明顯是受不住這種臭氣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們這些玩毒的,免不了接觸各種有各種氣味的東西,都隨身配有一些藥劑,抹在鼻子下面便可以抵禦的東西,時間長了,他們都不在意這些了,只是……苦了這些第一次經受考驗的人。
慌忙把瓷瓶從身上掏出來朝着王軒遞過去,顧不得擦臉上嚇出來的汗,尷尬地說道:“主上,對不起,這個東西抹在鼻子下面便聞不到臭味了。”
王軒揮了揮手說道:“無妨,一時半陣不呼吸沒問題,我不需要,給他們吧。”
見王軒確實沒事,沈正清這才鬆了一個口氣,連忙把瓷瓶遞給其他人。
范文程幾乎是用搶錢的速度吧瓷瓶奪了過去,飛快地在鼻子下面抹了一把,一股清涼直衝大腦,這才徹底放鬆下來,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頗有種如釋重負感。
媽的,差點被臭死了!
王軒這邊是很注重環境衛生的,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接觸過這麼臭的味道了!
冷不丁來這麼一下,他是真的差點死在這裡!
傳了一大圈,整整一瓶夠沈正清用一年的量被大家用了個一乾二淨,聽着那再次活過來的呼吸聲,王軒歎了口氣,媽的,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吩咐留五百人看守俘虜打掃戰……,不用打掃了,換個地方看押,大部隊加速朝着營地方向衝去。
逐漸接近營地,一股更加熱辣的臭氣飄蕩過來,讓剛剛解除龜息功的王軒差點被嗆死,這纔想起來,這邊中毒拉稀的人肯定更多……
這營地是堅決不能進了,想到沈正清說的,中毒的有一萬多人,此刻必然都在營地之中‘噴涌’着,想想一萬多人一起拉稀的場面……
那場面,那味道,太過提神醒腦……
RBQ,R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