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站了起來,但是他還沒說,周子休就已經搶了他的臺詞,包拯張張嘴,最後說道:“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兇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殺人,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除非他本身就在來儀閣裡邊不用進來,也不用再出去。”
“那麼,請問殿下和各位使節大人,事發的時候,你們都在哪裡?”
幾個高麗人一愣,隨後,還是高麗的郡主首站出來打破了冷場。
“之前我在房中,有我的兩名婢女作證。”
有人開了頭,剩下的也就好說了。
“我在那家春風滿月樓喝酒,哦,還與人起了爭執,你們一問便知。”
“我在練劍。”
“沒錯,當時我看到了崔大人的影子。”
有着陸雲的作證,崔光浩與高麗七皇子的嫌疑也都洗脫了。
“我在城外軍營,是事發之後接到通報,才進城的。”
這是最沒有嫌疑的一個。
“難道,真的是鬧鬼不成?”
這個時候,有人隨口嘟囔了一句。
“什麼鬧鬼?”
隨後,就因爲這一句話,牽扯出了小艾的事情,雙方鬧得不歡而散,高麗七皇子更是威脅要休國書而問罪。
“就是他,那天晚上,這位高麗公子確實來過這裡喝酒,對了,就是平常在這裡經常跟人討酒喝的賴九,那天晚上還跟他起了爭執,最後還被賴九在後背上,用水壺燙了一下。”
春風滿月樓的夥計看了看包拯手裡,那一*七皇子的畫像,想都沒想的就說了出來,還說了一件事情做爲證據。
“是麼?那你看一看,認識這個人麼?”
邊上的周子休這個時候忽然又拿出了一張紙。
店小二接過來看了半天搖搖頭說不認識,周子休沒再讓他說什麼,就讓他下去了。
“大哥,你畫的是誰啊?”
因爲周子休最靠近外邊,所以其他人都沒有看清楚周子休畫的是誰。
“你們也看看。”
周子休把畫像扔了過去。
因爲在一個人的武林過了十年,而在那之前,現實世界中,周子休看少年包青天的時候,還在上小學,所以,對於劇情已經不怎麼記得了,只是,秉着無情總是帝王家這個信念,而且,宮廷之中,不管是後宮奪寵,還是爭奪龍椅,這兩種事情,都是引領天下無情陰謀的先驅,也是刷新這方面的一個標杆,所以,他的第一懷疑目標,就是高麗七皇子。
“咦?這不是高麗的七皇子麼?大哥,你畫的也太像了吧,簡直就是真人啊。”
搭眼一看,包拯就認了出來周子休所畫何人。
陸雲和沈良也趕緊拿過來一看,都紛紛讚揚周子休的高超畫技。
“行了,別說這個了,你們發現沒有,剛纔你們的畫像,店小二一眼就認了出來,而我這個,比你們那個只能認出是男是女,認人全靠衣服的畫像,更能認出是誰來,但是店小二剛纔看了半天,都沒有認出來,你們不覺得有問題麼?”
這個。
周子休這麼一說,三個人的眼睛當時就是一凝。
“高麗人與我大宋人長得差不太多,而這些人作爲使節,精通漢話又是必然的。那麼,我們宋人怎麼分別誰是高麗人誰是漢人?對於店小二來說,只有衣服是最好認的。不要說高麗人,就算是我大宋人,如果穿得衣服一樣,身材有相差無幾,長相上,又不是太過差錯,只是晚上喝喝酒打打架,誰能記得清楚誰是誰?更何況高麗人的衣服這麼特別,讓人一眼只能記住衣服。如果,如果我說,一名只要太子死掉,就會成爲下一個太子的皇子,手裡沒有屬於自己的心腹死士,你們信麼?”
隨後,在三個人沉思之中時,周子休又說了一些人盡皆知的,爲了皇位爭奪而出現的父子、兄弟、君臣之間的殺戮。
“也就是說,七皇子所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了?”
陸雲若有所覺的說了一句。
“有一個詞,叫做金蟬脫殼。七皇子如果作爲兇手的話,殺人動機他有,殺人之後的利益他有,殺人的勢力他有,只要證明他說謊,其他的,還用說麼?”
陸雲和沈良都點了點頭,但是包拯卻有不一樣的看法。
“如果說真是七皇子乾的,不說其他的,他是怎麼進入太子的房間,又是怎麼在殺了太子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呢?雖然他也有點功夫,但是。大哥,你的功夫算是我們幾個人裡最高的,也是整個廬州最高的,你能做到麼?”
“我?怎麼說呢?你讓我直接殺進去,殺個七進七出的話沒什麼問題,但是讓我玩兒這些神不知鬼不覺的,我白給。我學的都是一些硬打硬殺的功夫,你讓我殺個七進七出,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這個我可以,但是在隱匿藏形,高來低去上,你隨便找個練過兩天輕功的都比我強。”
沒辦法,誰讓這個時代,輕功還是流傳得比較廣的,就算是陸雲沈良這樣的內地州府的捕頭,都有一些輕功在身,而一個人的武林,能蹦起來兩米高的,那都是打了激素的了。
“問題就在這裡了,兇手是怎麼進去的,又是怎麼出來的?難不成真的是有女鬼?”
陸雲對於女鬼的言論,倒是非常相信的。
“我從不相信有什麼鬼怪,這其中,一定是還有什麼我們沒有發現的。”
周子休在一邊笑笑不語,雖然這個世界沒有鬼怪,或者說沒有鬼怪的出現,但是,卻並不代表世界上就沒有鬼怪了,不說別的,自己的系統是什麼來歷?自己的那個葫蘆,又該劃分到什麼體系裡?
這些都有了,鬼怪?真的沒有麼?
“其實啊,只要找到小艾,一切就都解決了。”
陸雲的一聲感慨,卻是讓沈良一聲長嘆:“都已經兩天,卻還是沒有找到小艾的影子。”
幾個人最後決定兵分兩路,一部分去繼續尋找小艾的下落,另一部分,既然高麗七皇子有這麼多的疑點,那就去找證據。
只是剛剛走出酒樓,還沒離開大門,就聽頭上傳來一個女人喊了一句不想活了,然後就跳了下來。
“我去,還真夠果斷的啊!”
周子休並沒有打算去接一下,因爲,不過是二樓,還是古代的木樓,實際上根本沒多高,摔是摔不死的,最多骨折罷了,他還是可以治好的,到時候憑藉包拯愛管閒事的性格,沒準這就是包拯的一段良緣呢。
只是那女子剛跳出來,不遠處就有一個人一個縱越跳了過來,在半空接住了跳樓的女子,將之放到地上之後,一個縱躍又跳了回去,站在了一頂轎子的身邊。
“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麼活啊!”
包拯幾人往前剛走了兩步,從酒樓裡,就有一名老者從周子休的身邊跑了出來,一把就把那名要跳樓輕生的女子抱在了懷裡。
隨後的三言兩語,一切的事情都很明瞭了,很老套很惡俗,也很狗血的一個土財惡霸放高利貸,爲的就是強搶民女,也就是早年間版本的黃世仁與喜兒的故事,就是這個黃世仁胃口太好了點,有一些生冷不忌的感覺,反正是周子休沒看出來這個讓他這麼大費周章,非要弄到手裡的女子哪兒好看了,離標準線還差了不少好麼?
周子休只能搖頭感慨了一句好胃口,然後拿出了一根兒小黃魚兒扔給了那個土財主。
“謝謝表哥了。”
攤上這麼一個弟弟,周子休早就做好了北宋版本的atm機兼職召喚獸的角色,隨時用錢解決各種事情,錢解決不了的,就只能像個召喚獸一樣,包拯什麼時候出事兒,什麼時候碰上危險了,他就要像個召喚獸一樣隨時出現,然後戰鬥……。
所以,既然有個土豪表哥,那麼,在沈良陸雲,要抓他回衙門審問,他卻拿債務,拿白紙黑字的條據說事情的時候,不等轎子裡的人發話,包拯就跟周子休借了點銀兩。
而周子休的身上,只帶五種銀兩,五金衡盎司差不多四五兩一根兒的小黃魚兒,跟公孫策他爹一斤換一斤,換了的一批二兩重的小黃魚,十兩一錠的銀元寶,一兩的小銀錠子,外加上十幾粒金瓜子,一個的價值相當於一兩銀子,這五樣東西,那是多麼的土豪和逼格閃閃?
至於正常來說,正經的流通貨幣銅板,那玩意兒在包拯的身上。
“你你你,你幹什麼?”
包拯揭穿了那兩顆棋子的小把戲之後,那土財主轉身就要離開,但是卻被周子休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走可以,借據文書留下,這二十兩拿着,滾。”
周子休這麼一說話,剛剛還有點得意的包拯頓時就是一怔。
“記得,管閒事可以,惹了天大的簍子,哥罩着你,但是,以後考慮事情,可以多個角度想一想,還可以反過來推算一下,或者是換個位置,站在對方的位置上想一想,還要多想一下後果和以後會發生的事情。像剛纔,今天我們在這裡,他是沒得逞,以後呢?借據是真的,白紙黑字,如果我們不在,不就又跟今天一樣?有的時候,好的,不一定就是好的。”這邊包拯若有所思,另一邊,得到轎子主人的吩咐,那名叫琪瑞的護衛走了過來,邀請包拯近前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