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文才、任威爭風吃醋的暫且不提,任婷婷是基本上圍着蘇燦轉。
直到下午時分,衆人才來到山坡上,看到了任老太爺的墓葬。
這墓葬修的十分寬敞,地面都用上好的石料鋪就而成,四周憑欄圍繞。
任老爺揮了揮手,喊道:“把香案、貢品都擺上。”
僕人們紛紛幫忙,豬頭肉、水果、香爐一一擺好。
蘇燦看着眼前這處墓穴,是在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門道。
瘟部傳承裡,沒有關於風水的傳承,這些似乎都在九叔的鬥部秘傳裡。
九叔看到這墓穴的時候,就已經微微皺起眉頭了。
不過他沒有立刻多說,等到衆人擺好香案,九叔帶頭,捏着三柱香道:“大家都誠心敬意的拜!”
隨後任發、任威等親屬跟在後面跪拜。
這邊拜完,九叔就離開香案,打量四周風水。
任發走了過,對九叔道:“九叔啊,當年風水先生說這塊地很難找的,是個好穴。”
九叔點了點頭,道:“嗯,這塊穴在我們行內叫做蜻蜓點**,穴長三丈四,只有四尺可用,闊一丈三,只有三尺可用。所以棺材不可平葬,必須要法葬!”
任老爺臉上露出笑容,道:“了不起啊,九叔,你說的和當年風水先生一模一樣啊。”
他心裡相信九叔是有真本事的,剛纔這番話,他其實也有試探九叔的意思,不得不說,任老爺是個人精。
九叔身後的文才好奇問道:“師父,什麼是法葬啊?法國式葬禮嗎?”
九叔臉色一沉,喝道:“少多嘴,讓你平時好好看書,法葬都不知道?”
這時候僕人跑了過來,喊道:“老爺,九叔,已經拜祭完了,什麼時候可以動手啊?”
任老爺看向九叔,九叔看了看時辰,道:“現在就動手吧。”
僕人們立刻跑過去開始挖掘石板,撤去墓碑。
這時候任婷婷在蘇燦身邊低聲問道:“阿燦哥,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法葬啊?”
蘇燦還沒說話,任威就喊道:“他是文才的師弟,文才這個師兄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
任婷婷哼道:“我又沒問你,你多什麼嘴。”
蘇燦笑道:“這個我還真聽說過,所謂法葬,其實就是豎着葬,風水有言,先人豎着葬,後人一定棒。”
任婷婷不禁露出崇拜之色:“阿燦哥,你知道好多啊。”
文才不服氣,忍不住看向九叔:“師父,師弟說的真的假的?”
九叔頗爲詫異,看向蘇燦道:“阿燦,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蘇燦笑道:“我以前聽人說過。”
九叔笑了笑,點頭道:“博聞強記,你這孩子就是聰明。”
他看向任老爺,笑道:“任老爺,阿燦說的對吧?”
任老爺點頭,笑道:“不錯,當時那個風水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九叔笑道:“那風水先生說的話靈不靈了?”
任老爺苦澀道:“不知道爲什麼,這二十年來,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
九叔笑了笑,搖頭道:“我看吶,這個風水先生跟你們有仇啊。”
任老爺一驚:“有仇?”
九叔笑道:“任老太爺和這位風水先生有沒有過節啊?”
任老爺不禁猶豫了一下:“當年這塊墓穴是風水先生自己留着用的,不過先父知道之後,就用錢把它買了下來。”
九叔似笑非笑:“只是利誘?有沒有威逼啊?”
任老爺頓時尷尬的的笑了笑。
九叔搖了搖頭:“我看吶,你們肯定是威逼了,不然他也不會害你們。”
任老爺愕然:“害我們?”
“是啊,不然他怎麼會讓你們把洋灰整個蓋在蜻蜓點**上呢?”
任老爺連忙問道:“這……這有什麼說法嗎?”
“蜻蜓點**,應該是雪花蓋頂,這才叫蜻蜓點水嘛,棺材頭都碰不到水,怎麼叫蜻蜓點水呢?”
“這這這……”
九叔搖頭道:“他還算有良心,叫你二十年後遷葬,害你半輩子,不是害你一輩子,害你一代人而不是害你幾代人!”
任老爺尷尬不已,九叔說的面紅耳赤。
任威忍不住道:“哪有這麼邪乎?我看是湊巧吧,這怎麼害人?”
蘇燦瞥了他一眼,道:“風水之道,與氣運相關,任家近二十年來生意衰敗,和這墓穴有直接關係。”
“妖言惑衆。”任威嗤笑一聲。
不過卻沒有敢在九叔和任老爺面前說,只是說給任婷婷聽的。
“九叔,看見棺材了。”
這時候挖棺材那邊傳來了僕人的叫喊聲。
九叔扭頭看了過去,不禁眉頭一皺,與之同時,蘇燦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他明顯感覺到,那邊傳來了陣陣陰寒煞氣!
“怎麼好端端的起風了?怪冷的。”任威嘀咕起來。
九叔沉聲道:“起棺吧。”
任威的手下弄來架梯,將之撐開,繩索綁住棺材頭,隨後衆人用力一拉,棺材被一點點的拉起來。
九叔扭頭對衆人道:“諸位,凡年齡三十六、二十五、三十五,四十八,還有屬雞屬牛者,一律轉身迴避!”
衆人之中,符合條件的紛紛轉過身去。
片刻後九叔道:“迴避完畢,大家整理衣冠,開棺!”
就在這時候,山坡樹林裡烏鴉驚的飛了起來,空中狂風大作,發出嗚咽聲響。
九叔臉色微變,蘇燦也不禁看向那座棺材,他感覺到驚人的煞氣從中傳出!
普通人沒什麼反應,只覺起風了,有些發冷而已。
蘇燦拉住任婷婷,低聲道:“不要靠太近。”
任婷婷不明所以:“爲什麼啊?”
“有煞氣。”蘇燦說道。
任威連忙擠了過來:“喂喂喂,你鬆開我表妹,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蘇燦瞥了他一樣,道:“不要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齷齪,看在任老爺的面子上,我讓了你好幾次了。”
任威頓時大怒,正要發火,忽然聽到任老爺哭喊起來:“爹啊!”
任婷婷也連忙掙開蘇燦的手,跑了過去,衆人看到,那棺材裡的任老太爺身穿清朝官袍,肌膚帶青,竟然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反而僵硬的像是一塊青石。
衆人看得都有些驚慌起來,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任老爺跪在地上大哭道:“爹啊,孩兒不孝,驚動了您老人家啊。”
他急忙轉身看向九叔:“九叔,這穴還能再用嗎?”
九叔凝重道:“蜻蜓點水,一點再點,肯定不會在同一個位置了,這個穴沒用了。”
任老爺連忙問道:“這……這如何是好?”
九叔沉聲道:“我提議就地火化吧。”
任老爺連連搖頭:“不行,絕對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火了,我不能這樣做。”
接下來九叔勸說了好幾次,任老爺死活都不同意火化。
沒有辦法,九叔只能道:“好吧,那暫時先寄放在我們義莊,等我另外再找墓穴,讓任老太爺早日入土爲安吧。”
任老爺這才點頭,道:“好,那就這麼辦,來人,把棺材擡到九叔的義莊那裡。”
“是,老爺!”
九叔看着衆人離去,轉身對任老爺道:“任老爺,你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
任老爺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尤其是他父親死而不腐,着實駭人。
“行,那就有勞九叔了,婷婷,走了。”
任婷婷不捨的看向蘇燦,蘇燦笑了笑,道:“快走吧,這裡風大。”
任婷婷點了點頭,坐上了藤椅,被人擡着下山去了。
任威連忙跟上去大獻殷勤。
九叔看向文才,道:“文才,你帶着阿燦佈置梅花香陣,燒成什麼樣子回來告訴我,我去看着任老太爺的棺材。”
文才心思都在任婷婷背影上,下意識的哦了一聲。
九叔一皺眉,喝道:“每個墳頭都要上香,聽到沒?”
文才這纔回過神來,連連點頭。
隨後九叔下山跟隨棺材一起走了,山上只留下了蘇燦和文才,蘇燦這時候忽然記起來,這墳頭敬香,似乎原劇情裡是秋生在做,還因此招惹上了女鬼。
想到這裡,蘇燦不禁眯起眼睛:“瘟部秘傳之中,有不少對付鬼物的法子,或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