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每隔一分鐘就殺一個人質,先絞死一個只值一美元的印尼猴子,再槍斃一位身價高達五百美元的英國紳士,如此周而復始輪迴息。
只過了四十分鐘,就有二十具英國旅客的屍體被丟到機場大門外。
沒有人敢去收屍!
在機場大門外一千米範圍裡,橫七豎八的倒了四五百具印尼特警的屍體,這其中包括印尼第88半價打折特遣部隊,印尼海軍陸戰隊、印尼第41特殊支隊、印尼雅加達特殊警衛部隊……裝備精良的、訓練有素的、自以爲老子天下第一的,管你他媽的原來是什麼東西,只要敢跑到雅加達國際機場一千五百米範圍內,那絕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李明和他帶領的一個排第五特殊部隊士兵都快笑瘋了,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會跑會動,一開槍還會滿地亂翻亂滾,非要把各種軍事動作做得標標準準,不懂得因地置宜,靈活變通的傻逼二百五?
槍聲一響那些連敵人在哪裡還不知道的特殊部隊就齊刷刷的倒下一片,什麼防彈盾、防彈衣、防彈頭盔就象是紙糊的一樣,一打就穿一碰就碎。看到連輕型坦克都被人家一槍打穿,那些反恐特警們的眼睛瞬間就瞪得比鴨蛋還大。
李明一邊射擊一邊放聲狂笑:“看到了吧,有多少人肉沙包啊!人人有份,誰也不用搶!那些趴在地上全身發顫的垃圾先不要理他們,看誰他媽的蹦得高,爬得快滾得遠的,我們就先集中火力招呼他。我操,你們看那個傻逼是不是剛吃了搖頭丸,還是平時和女人做愛的時候就喜歡兩個人在地上滾成一團?居然可以在地上連滾帶爬的竄出五十多米遠?”
那個幾個連續側滾翻就能在地上生生竄出五十多米的傢伙,絕對是一位超級動作高手!最令人拍案叫絕的是他在不停翻滾中居然還能打着漂亮的小弧線,就象是一個陀螺般斜斜滾動,在地上繞啊轉啊的畫出一個個亂七八糟的圓圓圈圈。
看看他這種靈活,看看他這種輕車熟路,搞不好在加入印尼部隊之前,他就是一位走江湖耍把戲,遇到鋼絲能走,看到竹杆能爬,踩到釘板不痛的非凡人物。
但是……
他再高,能高得過五十名一流狙擊手?
他再能竄,能竄過得幾十枝一起指向他的狙擊步槍?
一陣槍聲響起,至少有三十位狙擊手一起對準他扣動了扳擊,那位動作高手帶着滿身的坑坑洞洞,瞪着一雙無奈的雙眼仰天躺倒。
高手就是高手,連中彈身亡的動作都這麼帥!
他高高揚起的雙手,就象是藝術家精心雕塑的石像,充滿了對生存的渴望對死亡的厭惡,在五指微勾中,一種混若天成的力之美滿就油然而生。當他直直向下墜落時,那種悲壯那種悽美,連李明這種資深海盜小隊長都跟着亂感動了一把。
這個人夠勇敢,他明明知道在雅加達機場上有一大票狙擊手,可是他仍然能衝在隊伍最前方!
這個人夠強悍夠睿智,在沒有掩體沒有火力支援,頭頂子彈亂飛的情況下,他竟然讓李明整整射空了十二發子彈,這不僅要有絕對發達的運動神經,更需要有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近乎直覺的判斷力!
他擁有和傅吟雪相同的潛質,他的軍事動作甚至比傅吟雪更完美更有效。
但是,想想看吧……
一個傅吟雪的產生,需要經歷多少旁人無法想象的痛苦,需要承受多少精神和肉體的雙重重創,需要多少機遇與幸運,甚至可能說是上天的垂憐與不忍?
只有一次次被丟到生與死的邊緣,一次次在絕望的戰場上奮起,以自己爲軸心突然綻放出最狂烈的光彩,帶領身邊的兄弟、戰友突出重圍,他才能真正成長,成爲一個光芒萬丈的蓋世英雄!
只有一次次爲情所困爲情所傷,直到他痛無可痛傷無可傷,帶着叛經離道憤世嫉俗的嘶吼,終於浴火重生時,他才真正成熟。當他終於戰勝自己心靈的陰影,重新迴歸戰場時,他已經領悟了這個世界的某種真理,心中再沒有了虛僞的仁義道德約束,“你聽好了,要麼準備好錢,按照我的命令把錢打到指定帳戶中,要麼準備好你們手中的王牌特種部隊,大家就在雅加達機場好好大幹一場!”
這根本不是在談判,而是命令,是指揮,那丟在雅加達機場門口的幾十具人質屍體,幾百名英勇犧牲的印尼特警,就是他不容置疑的權威!
經過如此時間的交鋒,唐.詰苛思才終明白,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物!
當他利劍高舉,向敵人發起進攻時,他是一位可以帶領所有人綻放出最強戰鬥力的蓋世英雄;當他坐在指揮室裡,帶着一絲淡然自若的笑容輕輕攤開一卷地圖時,他是一位無所不用其極,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人物!
無論誰想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討價還價,都要做好付出足夠代價的準備,因爲你是在與虎謀皮,因爲你在試圖和一個任何人都再也無法掌握的狂者之劍共舞!
談判,到此爲止!
世界上任何一位談判專家都做出了相同的判斷:對付這種敵人,要不然憑特種部隊一股作氣衝進雅加達機場,把他們徹底全殲,要不然就老老實實的按照他們的要求,把贖金一分不少的交到綁匪手中!請注意,是一分不少,你敢少給他一美元,他就會在人質上稍稍動點小手術,把價值一美元的東西留下!
全世界最精英的特種部隊都向雅加達雲集,雖然自己是反恐精英,雖然對方是無惡不作濫殺無辜的綁匪,雙方立場不同信仰不同義務不同,但是這些信奉武力致上的特種部隊精英,卻暗中向未曾謀面的對手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操,你真媽的夠爽,老子早就想這麼做了!!!”
這下那羣畢業於哈佛大學,頭上頂着兩個博士頭銜,口袋裡揣着兩張碩士證書,腳下還踩着兩個本科畢業證的高材生、高智商人才遇到刺頭了吧,傻逼了吧,傻眼了吧,懂得什麼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了吧?
他難道真的以爲,憑自己的那條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說得天花亂墜海枯石爛死人復活?
他難道真以爲自己是他媽的神的使者,是李某某一輪一圈的化身,只要在那裡現身說法胡說八道,就可以讓一大票進行了周密準備,購買了大量先進武器彈藥的恐怖份子舉起雙手投降,痛哭流涕的跪在他面前禱告懺悔,立刻成爲他忠心不二的信徒?!
這羣爛貨一聽到有恐怖活動就兩眼發光,屁顛屁顛的來回亂竄,結果最後卻只敢躲在有冷氣,有護衛,有防彈裝置的指揮室裡,拿着一個話筒在那裡唧唧歪歪。
直到他們這羣反恐精英冒着槍林彈雨,一點點將勝利的天平拉向己方,眼看馬上就可以將恐怖份子徹底全殲的時候,這些爛貨才帶着一種狐假虎威的氣勢突然橫空出世。他們頭頂防彈鍋蓋身披防彈麻袋手裡還拎着一個小擴音喇叭的跑出來,先把自己藏在一輛裝甲車後面,確定自己這條明明一文不值的爛命沒人沒有關注沒有人理會後,才架起那個小喇叭,先乾咳一下,再顫顫抖抖的“喂”上一聲,然後用他比母雞打鳴還要難聽的聲音叫道:“不要開槍,我是警方的談判專家,請相信我,我是來幫助你們的……只要你們現在能放下武器並釋放人質,我一定會向法官求情,相信我,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我呸!
幫他媽個毛,到了這種時候,正所謂十億綁匪九億死,還有一億全身細胞在跳舞,只要兄弟們嘩啦向前一衝,就會萬事大吉紅包多多。但是這種高智商垃圾只是往那裡一站,扯起嗓子那麼一喊,裡面要是傳出一聲槍響,談判專家一頭栽倒,那當然是大家皆大歡喜;要是匪徒發現大事不妙,真的象一羣等待被幾百條大漢輪姦的處女一樣,小心翼翼畏畏縮縮的走出來,這件案子的頭功就算跑到了某個人的兩片嘴皮上。
此情此景又怎麼能怪他們這些特警不尊重綁匪的人權,不理解綁匪的苦衷,在動作上不是那麼溫柔,不是那麼體貼,或者說是有那麼一點點粗暴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