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拱白菜的豬

話說到這兒,擔心的,體貼的,想說的,該做的,都已經互相知曉,姜淺予白嫩如玉的臉頰微透暈紅,輕輕垂下眼簾,依舊抱着林軒的手臂,腦袋枕在他肩上,輕輕動了動身子,靠得更舒服些,眼睛不敢看他,輕聲道:“我睡覺了。”

“嗯。”

林軒伸手把她白嫩臉頰上一縷長髮給輕輕拿開,只見觸碰到小妮子臉頰,溫潤滑嫩的觸感,有些撩動心絃。

姜淺予長睫顫動,抱着他手臂的手掌悄然收緊,似乎連整個身子都因此而繃緊起來。

林軒把那一縷柔順長髮理好,手掌略微遲緩,最終還是慢慢收回,拿起小妮子剛剛在看的那本《你是人間四月天》翻開。

過了好一會兒,姜淺予緊繃的嬌軀才慢慢放鬆下來,長睫輕顫,悄悄睜開一隙,見他在看書,抿了抿嘴角,復又閉上眼睛,等林軒再回頭看她的時候,見她呼吸悠長平緩,是真的睡着了。

嘴角似是一抹熟悉的嬌甜。

林軒擡眼望向窗外,萬丈陽光從天而降,藍天如碧海,漂浮着朵朵白雲,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微笑自語道:“天氣不錯……”

天氣確實不錯。

抵達頤城,走出機場的時候,熾烈陽光伴隨着滾滾熱浪瞬間撲至面前,甚至讓人眼前一黑才能恢復視覺,四個女孩子三個都有家裡人來接,唯獨趙涵是從小自主慣了的,說跟鄒悳一塊打車回家就行。

她是女孩裡唯一一個沒家人來接的,林軒則是男生裡唯一有家人來接的……倒不是託了姜淺予的福,以林義的性格,即便是林軒一個人,多半也會不聽勸告地跑來接他。

林義的性格一直是有些“小事上寵溺,大事上不懂教育”。

不過姜淺予顯然不這樣認爲,在飛機上睡飽了的小妮子嘻嘻笑着喊了聲“爸”,就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到林義面前,很開心地跳了一下,抓着林義的手臂,嗓音跟笑容一樣嬌甜,“爸我好想你呀,我給你們寄的明信片收到沒?好不好看?”

“收到了,好看,好看。”

林義連聲答應,又上下打量着她,滿臉笑容地道:“沒曬黑,還是漂亮。”

“那是,我長得好看嘛。”

姜淺予皺皺鼻子,又轉頭看了看,“老媽呢?”

“超市有點事,原本是說不接了,我還是不放心,就讓你媽看着,我過來接你們了。”

林義一邊說着,一邊就把姜淺予行李箱給拿了過來,又瞪隨後走來的林軒,臉上還是有笑容,只是語氣習慣性的責備,“連個箱子都不知道幫你妹妹拿,你說你,連點紳士風度都不知道,以後什麼女孩子會喜歡你,真是的……”

說到一半,那邊蔣雨晴跟柳霜霜也都跟各自爸媽見了面,隨後朝這邊打招呼,趙涵也沒急着走,都叔叔阿姨的問好,林義馬上就又是一副和氣笑臉招呼。

隨後各自上車各回各家,林軒坐在副駕駛位上,姜淺予坐在後排,多半是在跟柳霜霜蔣雨晴趙涵她們聊天,在那笑得前仰後合的,然後探着身子拍林軒,一邊笑一邊說道:“剛剛張翰清跟霜霜她媽媽打招呼,故意裝着很鎮定,一直昂頭挺胸的,想留下一個好印象,結果他剛走,霜霜老媽就跟霜霜說……嘿嘿嘿……說‘你這同學怎麼呆頭呆腦的’……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笑歸笑,注意點形象好嗎?”

林軒見她笑個不停,也忍不住笑,正在開車的林義看了過來,然後問道:“你說的兩個同學,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那個男生在追霜霜嘛。”

姜淺予皺皺鼻子,一副你們這一輩人都跟不上時代潮流的表情,然後低頭繼續打字回消息,又叮囑道:“爸你不準在家長羣裡亂說啊,不然霜霜會罵死我的。”

“你爸是喜歡多嘴的人嗎?不會亂說的。”

林義笑着搖頭,只不過表情看着明顯有些警惕起來,顯然是從柳霜霜跟張翰清的事情上受到啓發,有點懷疑姜淺予這次出去玩,會不會也有同行的男生在追她。

小妮子一直聰明伶俐,結果這會兒只顧着笑張翰清跟柳霜霜,顯然沒察覺到老爸的懷疑。

於是回到家裡,姜淺予去把行李箱放回房間,林義就跟着林軒到他房間,然後把門一關,眼神嚴肅,還要很不專業地裝着不在意的樣子,語氣隨意地問:“你們這趟出去,人你都認識吧?”

林軒已經猜到老爸要問什麼,把行李箱裡面的衣服拿出來放進衣櫃,回答道:“有的熟悉,有的原來不熟,不過這幾天算是有點熟了……怎麼了?”

林義沉吟了一下問:“另外那倆男生……除了追你妹妹同學的那個,另外倆呢,什麼情況?”

林軒失笑道:“你想多了,淺淺她們這次出去玩,就是陪霜霜的,霜霜對她的那個追求者也有點動心,讓淺淺她們幾個幫忙考察一下,第三個是趙涵的青梅竹馬,第四個倒是有點心思,不過兩次獻殷勤淺淺都沒搭理他,也就有自知之明瞭。”

對待戀愛,尤其是早戀這種事情上,父母對於兒子跟女兒的態度是有很大區別的,對於女兒是自家白菜可千萬不能被別人家養的豬給拱了的防備心思。

而對於自家兒子,反對早戀的原因大多是擔心影響學習,對於戀愛本身,就是反正拱別人家白菜,也不吃虧的念頭。

當然姜淺予已經高中畢業,算是脫離了早戀的範疇,不過年齡畢竟還小,又長得漂亮,絕對水靈靈的一顆小白菜,林義跟姜雅一直都還是很注意她在這方面動靜的,唯恐被誰家的豬不聲不響地一口啃掉幾片葉子。

聽到林軒的回答,林義這才放鬆了下來,點點頭道:“那行,你收拾收拾,休息一下,要是餓了出去吃點東西,身上還有錢嗎?”

“有。”

林義就出了林軒房間,然後又跟姜淺予叮囑差不多的話,小妮子明明藏着小金庫,結果老爸問她還有錢沒的時候,林軒聽到她的回答居然是:“還有點。”

頓時就覺得她應該是屬饕餮的。

林義很快就出門了,林軒把自己東西放好,然後去姜淺予房間,推門進去時,剛好看到小妮子手裡拿着疊放整齊的好幾件貼身衣物,看樣子旅遊時帶着穿的,要放回抽屜裡,然後瞥見林軒進來,小臉霎時紅透,刷地把雙手藏到藏到身後,然後要用目光殺人般瞪着他。

林軒只瞄了一眼,粉色白色淺藍淺綠嫩黃淡紫盡收眼底,然後趕緊關門退出去,坐在沙發上很不要臉地想難道自己剛剛走路沒聲音的?會不會是小妮子聽到了自己過來的動靜,才……

好吧,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他其實對這些沒那麼在意,但考慮到姜淺予的年齡,顯然還是很在乎的,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多半是沒注意到腳步聲。

姜淺予過了好一會兒纔出來,眼睛睜得老大,兇巴巴地瞪着他,看起來是要找茬,不過卻並沒有因爲剛剛的事情就有什麼不自然的。

林軒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先問道:“打算去幹嘛?”

“你別轉移話題!”姜淺予纔不會被他小小伎倆就給混過去,兇巴巴地像一隻擇人而噬的小老虎。

“都沒說話有什麼話題啊。”林軒表情在認真正經,“要不去健身房吧……對了,你餓不餓?”

“不餓”

小妮子磨了磨牙,然後抓起一個抱枕就蓋在他臉上,氣呼呼地道:“讓你不敲門!讓你不敲門!讓你不敲門……”

“你進我房間不是也沒敲過門?”

“讓你不敲門!讓你不敲門,讓你不敲門……”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進你房間不敲門最多看到點內衣內褲,你進我房間不敲門搞不好看到什麼呢……咳,好了好了,別鬧了,吃飯去。”

姜淺予拿枕頭砸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狐疑地盯着他:“進你房間不敲門能看到什麼?”

林軒咳嗽一聲,趕緊把枕頭搶下來放回沙發上,然後整理了一下頭髮,“看到我高考完了還寫作業啊,那我認真努力的光輝形象豈不是暴露了?”

“呸!”

“想吃啥?”

“嗯……面。”

“太麻煩了。”

“我不管,就想吃麪。”

“行吧,你也別想閒着,陽臺拔棵蔥,然後把姜也洗一下,我去和麪。”

然後他在廚房和麪的時候,就看到小妮子手裡拿着半棵蔥進來了,無語道:“你又掰斷半截?回頭等着老媽罵你吧。”

“明明是你拔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姜淺予輕輕哼了一聲,在垃圾簍旁蹲下來,把蔥外面的一層撕下來丟裡面去,然後又鼓了鼓腮,道:“我不想吃蔥白。”

“記得。”

後媽都是把買來的蔥種在盆裡的,隨時用隨時拔,小妮子說不喜歡蔥白,其實根本沒覺得味道有什麼差別,就是覺得蔥葉是青的,蔥白是白的,所以就愛吃蔥葉不吃蔥白……簡而概之,就是嬌慣出來的毛病。

她半截蔥都掰了過來,林軒也懶得再過去把剩下的半截拔出來,反正她從小就這毛病,後媽也不可能真把黑鍋扣在自己身上,最多數落她幾句而已。

手擀麪好吃,但費功夫也費時間,兩人回到家時剛一點多,把面煮好端上卓,都已經快三點了。

“等下去幹嘛?”

小妮子吃麪吃菜都很小家子氣,比如吃土豆絲胡蘿蔔絲都是一次只夾一根,吃麪也是如此,夾着一根麪條就“吸溜”“吸溜”地往嘴巴里賽,同時擡起大眼睛問林軒。

“出去?”

“不想出門,都跑這麼多天了,而且太陽大,很曬。”

“那打遊戲?”

姜淺予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好,還能開直播。”

然後低頭吃麪,看起來似乎還在想什麼東西,然後在她吃下一根麪條的時候,忽然“呀”的一聲,瞪大眼睛像一隻擔心冬藏被偷走的小松鼠:“我們這麼多天沒打過遊戲,不會從大師掉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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