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別開玩笑了!散修要能修成你這樣我和師傅這些年是不是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雖然心裡不信,但程暮雪見張潮堅持稱自己爲散修也不再多說,開始爲張潮介紹修真界的一些常識。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吐字十分清晰,講述起來也是有條有理,讓人很輕易地便能理解其含義。
“從上古時期開始,便有某一族羣自稱神族,天賦異稟,血脈流淌,天生就有各種異能偉力,傳說中最遠古德神族甚至能做到擔山趕月,移山填海,而普通人族卻沒有這種天賦。”
“後來隨着神族的滅亡,一些殘存着神族血脈的人族修士便開始自號爲新的神族,而其他人則稱之爲神修。”
“除了具有神族血脈的修士,也有沒有神族血脈的修士,而這些修士則被稱爲人修。”
“然而人修之中,就算是天賦絕佳者,也遠遠不能與神修的天賦相提並論,於是乎神修強者輩出,而人修卻只能淪落到僕役地位,遭受百般欺壓。”
“直至後來,人修探索出了極爲適合人修的修真功法,開創了幾個修真大派,分別是武極劍派,蜀山劍派,崑崙八門以及靈山普陀,幾個大派結成聯盟終於是使得神族收斂了許多。”
“但到了後世,世界進入末法時代,靈氣逐漸乾涸,爲了爭奪資源,神族便決定徹底毀滅人修,從而獨佔華夏所有的修煉資源。”
“這一戰被稱作人神之戰。”說到這裡,程暮雪的面色有了一絲悲哀。
“儘管在這一戰中,人修爆發出了無比強大的韌性與力量,但終究不敵神修,逐漸凋零滅絕。”
“而神修也元氣大傷,成道者十不存一,逐漸隱於世上。”
“但不管神修遭受了多少創傷,如今的神修仍然是華夏修道界的領頭羊,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神修就代表了整個華夏修道界。”
“而殘存的人修也如過街老鼠,根本不敢顯露出什麼本事,畢竟,對於神族來說,整個人族都是可堪魚肉的存在,不過現在的人類也擁有了一些大威力武器,隨着元神大修逐漸消聲殆盡,神修也不敢太過張狂。”
張潮納悶了:“我怎麼聽說前一段時間還有一整列火車連同上面的乘客盡數被神修煉成幽冥車的?”
程暮雪皺了皺眉,明顯是有些憤怒:“這些該死的神修,剛從人神大戰中受到的重創中稍稍恢復,就又開始攪風攪雨了嗎!”
張潮嘆了一口氣:“小時候我以爲拳頭大才是有道理,稍微長大些後我發現拳頭大並不意味着就有道理,直至後來我發現,這世界還是拳頭大就有道理。”
程暮雪有些沒聽懂,問道:“什麼意思?”
張潮笑了笑:“小時候和小朋友打架,誰打得過誰誰就是老大;上高中的時候和同學打架,然後被開除了,所以拳頭大沒道理。”
“到了後來,我發現拳頭並不意味着單單的拳頭,無論是財富還是勢力都可以理解爲拳頭,仍然是拳頭大才佔道理。”
程暮雪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張潮翻了翻老道士留下的遺物,好東西並不多,而且修真者的法寶大部分和他也不怎麼兼容,因此一股腦丟給了程暮雪,權當補償算了。
程暮雪看着老道士的遺物,臉色立刻就變了,若是之前她的心裡還存着一絲希望,那麼當她看到自己師傅的飛劍和青鋼劍之後,所剩的便只有了濃濃的絕望。
張潮嘆了一口氣,或許是見慣了生死離別,像這樣的場景居然已經無法再給他帶來太大的觸動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張潮低聲道。
程暮雪倔強地咬了咬嘴脣:“我想給我的師傅收斂下屍骨。”
張潮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半晌才道:“如果你的師傅是一位黑麪尼姑的話,那就不用去了,因爲......”
張潮並沒有親眼目睹黑臉尼姑同老道士只見得戰鬥,但是風相當於他的另一雙眼睛,只是當時他還在十幾裡以外,自然無法施加援手。
“因爲什麼?”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程暮雪的身體仍然顫抖了起來。
“因爲你的師傅已經被火焰焚盡......”張潮一咬牙乾脆就說出了實情。
程暮雪只覺腦袋一暈,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她的嘴脣嗡動,張潮隱約還能聽見她在不斷地重複着一句話——屍骨無存了嗎?
每一個字都彷彿杜鵑啼血,凝聚了無窮無盡的憤怒與哀傷。
張潮嘆了一口氣:“節哀,想必你師傅倘若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也不會好受的,而且,血仇當需血來償,當務之急還是提高自己的實力用以對抗神修纔是。”
他已經看出來了,程暮雪此時不過是剛剛突破到白銀階層的水準,還稚嫩得很,就算是幾個月前相遇的時候張潮都有信心輕鬆解決掉現在的她。
畢竟,和這些處於末法時代的修真者相比,他佔據了太大太大的優勢了。
......
張潮是一個人回的學校,程暮雪的家裡在yn省還有些勢力,並且那裡地處邊陲,想必也是個躲避神修的好去處。
至於張潮,完全是藝高人膽大,一方面神修根本就沒有發覺他的存在,另一方面現在的神修連元神大修也就是鉑金級別的強者都沒剩幾個了,他已經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畢竟,相比較他的成長速度,恐怕要不了一年他就足以成就鉑金,再過個幾年就能橫掃掉所謂的神修這些蛀蟲了。
當然,這裡所說的時間是相對於現實世界而言的,畢竟鉑金與黃金是一個大的分割線,那意味着正式脫離人的範疇,成就新的高等生命物種的境界,可不是輕易就能達到的。
接下來的日子再度化爲了平靜,張潮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重複着以往看來有些枯燥的生活,並且爲之樂此不疲着。
在均衡教派的這些年,平靜的時光都在時間加速中度過,此外便盡是戰爭與殺戮,長久緊繃的神經已經使得張潮迫切需要一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