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蒼猛的睜開眼睛,他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屋子裡漆黑一片,除了馬路上偶爾穿過的車流聲,他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樓上那對男女正在嘿咻:
“咚咚…咚咚...”
“呃啊…呃呃呃…”
牀板撞擊的聲響夾雜着軟綿綿的女聲,聽上去就好像她是在跟兩個人同時歡愉。
韓蒼一臉日了狗的表情,他再也睡不着了,四肢伸展的躺在牀上,只能盯着天花板發呆,腦補各種情節。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聖銀之王…請你保佑我有喝不完的羊奶酒…吃不完的蜂蜜…我保證每天都來祈禱…”
韓蒼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這聲音不像是用耳朵聽到的,彷彿是迴響在他的腦海中,難道自己的大腦被人入侵了?
只聽那個聲音又說道:
“雖然我不是真正的聖職者…其實我根本就不是人類…嘿嘿嘿…但我對飛昇者同樣懷有一顆敬畏之心…”
韓蒼的手指漸漸彎曲,抓緊了柔軟的天鵝絨牀單,不管他聽到的這個聲音是誰,它都是一個話嘮,還是個吃貨。
“唔…這酒的味道略淡,應該是羊奶的發酵時間不夠…噢...蜂蜜不太新鮮,蜂巢都被掏空了…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那些祭祀獻上的貢品,你們真的愛吃嗎?會不會口味淡了點兒?嘿嘿嘿…”
“…還有個問題,你們想上廁所的時候怎麼辦?我通常是就地解決,不過別擔心,這裡是神廟,我不會亂來的!吼吼哈哈哈…”
韓蒼簡直忍無可忍,突然坐了起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王八蛋…”
緊接着他跳下了牀,決定把這個話嘮找出來。
韓蒼推開臥室的門,快步走進了客廳,他從沙發上那堆奢侈品店裡偷來的衣服中隨手撩起一件——是一件長款風衣,顏色是今年最新的流行色,草本綠,看款型應該是女裝。
但韓蒼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腦子裡的那個聲音還在說話,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電鑽在鑽他的太陽穴,他發誓要把這個畜生揪出來,先吊起來暴打一頓,然後再丟到虛空裡去。
只見韓蒼套上那件風衣之後,站在客廳的地毯上,他手掌一翻,掌心裡頓時凝聚出一顆猩紅色的水晶球。
“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既然你那麼惦記本王,本王這就成全你...”
韓蒼的腳下漸漸浮現出一圈魔法陣,是個召喚陣,他的風衣被吹了起來,掌心裡那顆水晶球越來越亮——
某一刻,韓蒼用力一握,在那顆水晶球被捏爆的同時,它釋放出了一股扭曲空間的力量,形成一團時空漩渦,將韓蒼捲入其中,緊接着漩渦開始壓縮變形,迅速被地板上的那圈魔法陣吸收,然後魔法陣縮小成一個圓點,完全消失了…
穿越無數個宇宙…
追尋着那個聲音…
韓蒼正以接近光的速度在接近瓦洛蘭,他聽到了不止一個聲音在召喚自己,於是他知道自己距離目標越來越近,直到衝進瓦洛蘭的大氣層,視野裡出現了那片金色的沙漠——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擊中了飛昇神廟,瞬間擊穿了屋頂,落在了廟裡的一尊聖像上,巨大的衝擊力直接震碎了飛昇者的聖像,緊接着整座神廟都在土崩瓦解。
韓蒼蹲伏在聖像的頭顱上,他的身體周圍籠罩着一層淡淡的護盾,任憑坍塌的屋頂如滂沱大雨般灑落,但卻沒有一塊石頭能碰到他。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神廟徹底淪爲一片廢墟,而韓蒼就站在廢墟的最高處,待塵埃落定之後,他望着四方驚恐萬狀的人羣,一臉不爽的說道:
“究竟是誰老在召喚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人羣中鴉雀無聲,不論是恕瑞瑪人還是諾克薩斯人都徹底驚呆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廢墟腳下忽然傳來一陣響動,然後就看見克烈從石塊堆砌的縫隙中一點點爬了出來,嘴裡咒罵道:
“斯嘎爾!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小畜生!你根本不配當一隻龍蜥,更不配當我的坐騎!”
克烈十分狼狽的站了起來,他的軍官帽都沒了,軍服也破破爛爛的,擡頭看了看,朝那些諾克薩斯輕騎兵吼道:
“你們還愣着幹嘛!?趕快把這些恕瑞瑪人都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他立馬掏出火槍,正打算朝天空開一槍——
韓蒼突然伸出手,施展“死亡一指”,頓時有一道紅色的閃電從他指尖飛射出去,猛的擊中了站在廢墟腳下的克烈——
瞬——間——爆——炸。
只聽“砰!”的一聲,克烈被炸的毛都烤焦了,成了火柴人。
那些諾克薩斯的輕騎兵頓時嚇得傻眼了,不敢再輕舉妄動。
緊接着韓蒼又把手舉過頭頂,朝天一指,伴隨着這個動作的發生,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韓蒼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這種久違了的萬衆矚目的感覺,彷彿又讓他找回了昔日的榮光!
只聽“砰!”的一聲——
但這聲音不是韓蒼髮出的,只見神廟的廢墟突然被炸開一個大洞,有什麼東西猛的從廢墟里衝了出來,劇烈的震動也導致韓蒼失去平衡,一不小心踩到了風衣的衣角,結果整個人從廢墟上滾了下來。
“這尼瑪…”韓蒼沿着廢墟上的那道斜坡不停的翻滾,同時另一個東西也在翻滾——
衝出廢墟的拉莫斯化爲****戰車,在人羣中橫衝直撞,把那些諾克薩斯輕騎兵攪得人仰馬翻,整個場面瞬間失控,簡直就像在玩兒割草大賽一樣。
頃刻間,祖瑞塔古城變成了一場慘烈的車禍現場,諾克薩斯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已經潰不成軍,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作鳥獸散般逃走了。
拉莫斯也趁機開溜,它越滾越遠,一騎絕塵似的消失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身後只留下一條風沙盪漾的軌跡。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結束的更快,恕瑞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短暫的沉默過後,一名祭祀忽然說道:
“拉莫斯大人!感謝您保護了祖瑞塔,保護恕瑞瑪的兒女!您是一位了不起的聖職者!拉莫斯大人,感謝您!”
在這名祭祀的煽動下,恕瑞瑪人集體高呼龍龜的名字,並且向着它消失的方向紛紛下跪行禮。
與此同時,在廢墟的一角,韓蒼緩緩擡起頭來,把吃進嘴裡的土全都吐了出來,他盯着不遠處那羣被洗腦的恕瑞瑪人,心裡有一萬隻提莫奔過。
“媽賣…”韓蒼咒罵了一句,正打算爬起來,卻被一支槍管頂在了腦門上。
只見克烈就站在他的面前,黑乎乎的像個煤球,只有那隻圓溜溜的眼珠子在放光,是兇光,他惡狠狠的說道:
“你想怎麼死,愚蠢的人類?斯嘎爾跑了,不如你來當我的坐…”
可不等他把話說完,韓蒼突然啓動,像是有一陣風吹過,眨眼的工夫,克烈手裡的火槍就被奪走,韓蒼站了起來,用槍指着他的眼睛說:
“如果你不想這隻眼睛也瞎掉,就特喵的給我閉嘴。”
克烈頓時蒙了,可他身爲一名軍人的榮耀不允許自己怯敵,於是他咆哮道:
“你以爲我已經完了?克烈根本不知道完字怎麼寫!”
韓蒼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這個瘋狂的約德爾人,說道:
“你看上去跟我認識的一個傢伙很像,但你是他的郭敬明版…他是不是日了狗以後把你生下的?”
克烈氣的咬牙切齒,他的大耳朵警告似的豎了起來。
韓蒼朝遠方眺望了一眼,又說:
“咱們來做筆交易怎麼樣?”
克烈一聽,毫不猶豫的說道:
“克烈從不跟敵人談判!從不!”
但韓蒼接着說:“你幫我把那該死的龍龜找到,我就幫你把你的坐騎找回來。”
克烈微微一怔,他表現出了一絲心動,但隨即被一種本能的瘋狂所取代,死傲嬌的吼道:
“我纔不稀罕呢!讓那條蜥蜴去死吧!克烈自有打算!”
韓蒼呵呵一笑,說:“真的麼?它有可能會被別人撿到,猜猜看那些人會讓它幹什麼?也許像騾子一樣年復一年的運送繁重的貨物,又或者看它皮糙肉厚,就剝掉它的皮製成一副上等的軟甲…”
克烈的表情漸漸凝固了,他那隻圓溜溜的眼珠子裡流露出驚恐,忽然跳起來吼道:
“別再說了!克烈不聽不聽不聽!快帶我去找我的斯嘎爾!快!”
韓蒼滿意的笑了笑,說:“那就請你先幫我找到那隻該死的龍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