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皮城喧鬧。
直至夜色降臨,夜幕將皮城籠罩起來。
全程終於恢復了寧靜,皮城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尤其在夜晚,閃耀的星辰與清風拂動的綠葉,還有那極具生活氣息的犬吠聲,與那窗外傳進來的草叢之中蛐蛐的唧唧吱的竊竊私語。
誰都會被這種美輪美奐的文明大城的晝夜轉換所帶來的美所沉醉。
但是一想到,那市長的兒子,這種美就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所以躺在各自牀上的四個人,都下意識的強迫自己不讓伊澤瑞爾的身影,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這種寧靜祥和的夜色,誰都不願意讓那痞子少爺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這種怡情的環境,讓四個人很快的入睡了。
等待大家的便是明天將要一展身手的武鬥招募大會,雖然與一路走來的路途的遭遇大相徑庭,皮城內外,沒有遭遇到任何一個像祖安那樣直接的威脅存在,所以這也就讓躺着牀上的幾個人,覺得沒有什麼可以思考的事情存在,便在一種放鬆的心情下與夢中的女神相會去了。
夜,靜悄悄。
臥室在海獅酒館的頂層。
而窗外,月光的揮灑之下,漫天星辰的映襯之中,一個裹着緊身衣,身披斗篷的神秘女俠從海獅酒館的屋頂一閃而過。
敏捷的黑影在夜色中跳動,身手矯健得像似黑夜之中的幽靈,只見她從屋頂滑向屋檐,然後便是一個空中側翻,從一扇敞開的窗戶中,躥了進去。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與協調。
只是在她穿過窗戶時,身後發出的一道微弱的撕裂聲,是她唯一發出的響動。
‘嘶!’
原來她的斗篷被窗戶的一角,撕成了兩截。
灰暗的夜色爲她那尷尬的眼神做掩飾,同時這種只見黑影不見人的夜色也掩飾了她斗篷被撕裂時,身體被拖拽而趔趄的動作。
她十分認真嚴肅的蹲在地板上,幾秒過後,她認爲方纔斗篷被撕裂的聲音,並沒有對這屋子裡的人產生什麼影響,沒人能夠發現她的行蹤,便站起身,像個忍者一樣,緊貼着牆壁,一步一步的朝着一張睡牀的方向輕聲踱步而去。
牀上,那入眠的人所發出的鼾聲,更是可以掩飾掉她那已經足以不讓人聽見的微弱腳步聲。
她與牀頭之間,是一張矮腳桌,那桌子上,發出了閃閃的亮光,從窗戶映射進來的月光讓那桌子上的頭盔、盾牌、和長矛,閃爍着晶瑩的斑點。
“啊……神器,這就是來自戰爭學院的神器……”這神秘的女俠,發現了他認爲價值連城的寶貝,不禁口中低語着。
逐漸的走到那張桌子旁,輕聲的跪臥下來,然後撫摸着那閃閃發亮的寶貝。
“嘿嘿,得手了。”
她顯得很開心,然後便挑了一個最大的物體,因爲她認爲,物體的價值取決於它外型的大小,越大的物品就更貴重,也更有盜竊的理由。
所以她挑了個桌子上那面盾牌,雙手輕輕挪動到盾牌的倆側,然後開始用力,試圖搬運。
“咦……”她一邊發力,一邊還發出吃奶般的勁,甚至這股子力量,轉化成口中條件反射的聲音,但她似乎覺得發力不對,因爲她並沒有搬動這塊盾牌。
“咦……”這一次,她口中發出的聲音更加拉長了一些,顯然,這一次不光僅僅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差點把自己憋過氣去。
她皺起了眉頭,然後很不服氣的摩拳擦掌,準備再試一次,不偷到手,決不罷休。
“咦……!咦……!”連續的發生,就可以聽得出來她有多麼的努力,最終她成功了。
就算在夜色之中,也能夠看得出來,她花了多大的力氣,將那面幾乎和自己身高一樣寬的圓盾抱在懷裡。
可是……緊接着。
她就開始全身顫抖,因爲她抱着那塊沉重的盾牌,甚至連走路都困難,現在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如何保持平衡能夠站直了身體上,就算這樣,她還是覺得這重量使得她喘不過氣。
“不……不行了。”女俠口中剛吐出一句話。
咣……噠噠……稀里嘩啦!
盾牌從她的掌間滑落,而且還砸到了桌子的邊緣,導致桌子也翻到了,寂靜的屋子裡,瞬時雜聲四起。
睡牀的主人,猛然的被這一股子動靜驚醒。
陸凱噌的就從牀上坐了起來,打開了燈,要說庫奇不虧是飛行大隊的長官,這酒館裡的設施也是彰顯着科技的先進,這燈是發電的,而不是煤油燈。
啪,燈光打開。
陸凱愣住了。
一個渾身黑色緊身衣的小姑娘正倒在地上,他的盾牌還恰好壓住了那女孩的腿,只見這披着斗篷蒙着面的女孩正在努力的想要推開對她來說,顯然有點過重的盾牌。
而當燈被打開後,女孩則立即停止了動作,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尷尬的看着陸凱。
雖然蒙着面,但是她的髮型則暴露了她的性別,其實,更主要的原因是,這蒙面女俠穿得是一身塑身衣,而且,雖然身材看起來不高,還很瘦弱,但是那緊身衣的外表下,她胸前的凸起,很顯然是女性發育的特徵。
但是不能這麼想,他還是將這種判斷歸咎於他對她髮型的判斷,還有那雙柔弱的眼睛。
“什……什麼情況!”陸凱突然從睡眠中驚醒,一時搞不懂,這屋子裡,突然倒着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
那女孩的眼神顯得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但卻沉默不語。
這時,陸凱撩開毯子,從牀上下來,超前走了幾步。
頓時,那女孩的眼神便從委屈與不服氣中,突然轉變成了吃驚,甚至是膜拜的神色,因爲陸凱此刻只是穿着睡衣,但是他那健壯的體魄,彰顯了男人的雄姿,這讓被盾牌壓着的這位女俠甚至有點害羞,而更多則是膜拜,對她來說,就像見到了巨人一樣。
“士……士可殺不可辱,來……來吧,我是不會投降的,女俠從來不投降!”只聽她突然吼了一嗓子。
“……”
陸凱面容尷尬,而且很糾結,這小姑娘就算是個竊賊,但他也從來沒見過如此笨的竊賊,偷東西不成,反倒自己漏了餡,而且不用別人抓她,自己就把自己困住了……
陸凱實在是難爲情,這或許是世間最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了,物品的主人竟然對竊賊難爲情……
陸凱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走上前去,試圖拾起壓在女孩身上的盾牌。
但或許是陸凱的英姿實在是太霸氣了,他面無表情的接近女孩的同時,讓這趴在地上的女俠,好吧,事已至此,就不能再成爲女俠了,讓這趴在地上的女賊,覺得陸凱真的是要宰了她,就算不是要宰了他,起碼也是要將她繩之以法。
“救命啊!不要殺我!救命啊!”之前還一副大義凜然的女賊,瞬間便哭喊了起來,那年輕女孩的高音,甚至傳遍了整座酒館……
這讓頂層的其他三位師兄也被驚醒了。
紛紛來到了陸凱的房間。
當雷恩加爾、雷克頓、薩科,走進陸凱房間的時候,便發現,陸凱正在收拾桌子,而地上跪着一個小姑娘,此時,這個小姑娘已經摘下了面罩,青春稚嫩的臉龐,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一臉的委屈可憐像。
見此景,薩科二話不說,倆步來到陸凱身旁,然後說了一句極爲不恰當的話,甚至把陸凱氣暈過去。
“我說,四兒,平時我看你是個純爺們,沒想到你也能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兒,真讓看不出來,你竟然夜裡猥褻一名女童……”
薩科此話一說,陸凱手中的盾牌差點掉在地上。
“你放什麼屁呢,老三,我能幹出那種事麼?”陸凱十分生氣的說到,他本來對這小姑娘沒有什麼要懲罰的念頭,所以也就沒怎麼生氣,只想把她從盾牌下就出來,然後放了她,誰知道薩科冒出這麼一句。
“你別狡辯,血淋淋的顯示就擺在我們面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薩科還義正言辭的反駁到。
雷恩加爾和雷克頓也無法相信,老四能幹出這種事,其實他倆現在不說話,就是某種程度上相信薩科的猜測了。
這讓陸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無端揹負了一個這麼個罪名。
陸凱一把將薩科從面前推開,然後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賊吼了一句,“不懶得理你,小姑娘,你說,你剛纔幹了什麼。”
“我……我……”這女孩支支吾吾的一臉委屈,“我……我想要偷你的神器,誰知道我……我搬不動……還把我自己給砸倒了……哇哇哇!”說着,女孩便又哇哇大哭起來。
“聽見了?我纔是受害者,你這白癡!”陸凱等着薩科說到。
“……”女孩單純的坦白,讓薩科無話可說,一臉的慚愧,他誤會了陸凱了。
雷克頓打了個哈欠,“什麼神器?”
一聽到神器二字,小女孩立刻停止了哭叫,然後伸手,直指她面前矮腳桌上的陸凱的武器和頭盔。
“就是那神器!”女孩斬釘截鐵的說到,似乎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偷竊的後果,一心的注意力都在那幾件物品上。
“這幾件破銅爛鐵……是神器?”薩科頗顯詫異的吐出一句。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陸凱本人都愣住了,他也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的武器裝備都是神器……
這時,門外的走廊裡,傳來了約德爾人那尖銳的嗓音。
“該死,發生什麼事了,大半夜的不讓人睡個好覺!”
接着,庫奇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四名壯漢都站在這裡,然後他又發現了,跪在地上的女孩。
“奧……奧利安娜?哦,天啊,怎麼又是你這孩子啊!”庫奇的話,顯得很無奈,似乎他早就認識這女孩。
而庫奇話音剛落,奧利安娜又嚎嚎大哭了起來,而且她這哭聲,顯然不是因爲被抓,而是爲了盜竊沒有得手而哭的……
瞬時,對這耍無賴的女孩,毫無辦法的陸凱等人,眼神都看向了庫奇。
庫奇糾結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