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刺山脈的大峽谷,簡直可以用異境來形容,那蜿蜒攀附在身邊巨大的樹木上荊棘之藤,直到鑽入那頭頂上,濃密枝葉之間,而不見盡頭。
那猶如蓋子一般的枝葉,在頂部交錯交織,完全擋住了星空,但這裡幸好是瓦羅蘭大陸,那些枝葉與灌木叢還有那荊棘之刺,全都具備與山頂上那女神之淚一樣的特徵,就是透過星空餘暉的照射,會發出各種各樣的淡淡的光芒,那種淡淡的色彩放佛形成一道透明的穹頂,但卻依然看不見星空,那僅僅只是植物內部流淌着的清晰可見的液體;而隨着夜空的漸漸暗淡,那些光澤也漸漸明亮起來後,那些流淌着的液體之中會有像星星一般的斑點在攢動,充滿着生命的活力。
四個人從打進入這片峽谷深淵,便覺得似乎越走越是再深入某個地方,而不是穿過這個區域。
大家全都是這種感覺,所以,在用手中的兵器不斷的撥開那防禦想要攔住包圍自己耳朵荊棘叢時,都很警覺的朝着自己的腳下與身旁倆側,甚至也會頻繁的朝着頭頂望去。
很顯然,頭頂那發出淡淡的幾乎透明光澤的枝葉,彷彿越來越離自己更遠。
陸凱緊走了倆步,跨過一道荊棘藤蔓,貼緊,雷克頓,拍了一下他的後肩。
雷克頓也停下了來,覺得有些不對勁。
還未等倆人叫停走在最前面的雷恩加爾和薩科,只見他們倆個也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回頭看着他們倆個。
“喂,你們是不是感覺到了。”薩科問到。
雷恩加爾站在原地,擡頭仰望天空,而天空卻已經被那枝繁葉茂的厚厚的葉片所一層一層的籠罩住。
再看陸凱與雷克頓,倆人走了過來,然後完全摸不到頭腦的看着四周。
“怪了,怎麼走到哪都好像是同一個地方呢,我們的身後……誒?我們是從哪裡過來的?”陸凱轉回頭,想告訴大家身後被砍斷的那些荊棘似乎又變回了原貌,但是,當他正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個方向走過來的了。
一切放佛都恢復了原貌,沒有腳印,沒有被踐踏而平的草叢,也沒有被兵器隔斷的痕跡。
“我說,我們是不是迷路了?走了半天,怎麼總覺得我們在原地轉圈。”雷克頓說了一句。
雷恩加爾將武器放回腰間,然後挺了挺胸脯,狠吸了一口氣,接着,一口咆哮傳出,聲音的強烈刺激,讓三個人不免感覺刺耳而捂住了耳朵。
這一聲咆哮,十分的響亮,震得周圍的樹葉彷彿被風吹拂而飄動了幾番。
隨着這一聲怒吼般的咆哮,每個人都看到了一絲神奇的光影,那是泛着淡淡光澤的植物,裡面所流淌着的斑點一樣的顆粒停止了流動,身在的狹窄空間內色彩與光影似乎也發生了停頓。
當雷恩加爾停止咆哮過後,沒有聽到任何的迴音,這種跡象完全與峽谷深淵不符。
再過了幾秒後,那些因他的咆哮而靜止下來的光影再一次,徐徐運轉起來,那些發着光亮的植被內部的斑點再一次流淌起來。
此刻,叢林之中的色彩再一次開始發生斗轉星移的變動。
“奇怪,這些植物似乎能聽到聲音。”薩科說着,然後隨手,拍了一下身旁伸展出來的一片龐大的枝葉。
那枝葉發出細微的鳴響,很柔和,而柔和當中,似乎更像是一種**,這讓四個人聽起來都很不舒服,因爲這聲音,就像人類一樣,具有生命的暗示。
“不對,我們現在絕對不是在峽谷裡,要是在峽谷裡,一定就會有回聲,但剛纔大師兄的那一聲糟糕的吼叫卻沒有任何的迴響在飄蕩。”陸凱說。
總之,現在身邊的一切都顯得不再那麼平常,那頭頂上的流動的光影似乎猶如一雙雙神秘的眼睛在盯着他們,而這令人越來越壓抑的空間也放佛並非是峽谷該有的樣子,還有那些植被與經濟藤每次被敲打或者被割裂,都會發出一股低沉細微的只有停下腳步,仔細去聽才能夠感受得到的微弱的聲音,這使得四人不考慮繼續走下去。
“我說,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陸凱隨後說了一句。
“什麼是鬼打牆?”雷克頓呆呆的問了一句。
“就是,我們被某種力量永遠的禁錮在了一個區域內,無法走出去。”陸凱說。
“鬧鬼都是鄉下的事,戰爭學院這種又是科技,又是魔法的的地方,纔不會這種荒唐的傳說。”薩科說了一句,“我倒要看看,這鬼地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說着,他走到一處荊棘藤露出的地方,然後拿出匕首,嚓的一聲劃過,刃鋒掠過之處,荊棘藤枝赫然斷裂,隨之,半透明的光澤裡面所流淌着的液體也突然停止,眼神到了很遠的地方,與這根荊棘藤枝相連的整顆大樹全部停止了流動。
然後四個人沒有動吭,只是站在那裡盯着,果不其然,在這種安靜的氣氛下,過了沒有一會,那荊棘藤枝,便開始慢慢的癒合,斷開的來頭,猶如活過來的倆頭射,開始互相咬合,再過了一會,整隻大樹與纏繞着他的荊棘蔓藤便再一次開始了流動,光澤又恢復了遠洋。
“見鬼,我就知道,這峽谷是活的!”陸凱見此狀,大聲驚呼一陣。
薩科也連忙跑回隊伍中,四個人緊挨着站在一起,緊張情緒,油然而生。
雷恩加爾也露出了少有的緊張表情,他的鼻子抖動了幾下,併發出嗅聞的聲音,他的這種條件反射,也證明,雷恩加爾相信,這一切一定是有誰再搗鬼,因爲他在戰爭學院這麼長時間,還沒聽說過,瓦羅蘭有什麼植物還會像有生命一樣能夠如此迅速的自動癒合。
然而,就在此時,未等他們下出結論,那些荊棘藤和樹葉便開始潛移默化的移動起來,雖然很輕微,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從他們停下來之時到現在,周圍的空間似乎越來越小,頭頂上的空間似乎也越來越低,這絕對不是正常的。
雷克頓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該死,我討厭這種狹小的空間,這讓我喘不過氣來。”
說着,只見雷克頓的雙眼開始漸漸泛紅,身上的紅色光暈在這種漫射着淡淡光澤的空間內,用肉眼也可以清晰的識別出來。
“雷克頓,放鬆點,我們這就砍出一條路出來。”薩科見雷克頓有點**病就犯,焦急的說着。
“二師兄,別告訴我,你還有幽閉空間恐懼症……”陸凱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雷克頓緊張的喘息着,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但是他此刻的神情,分明就是這種病的表現。
“可惡,在雷克頓犯病之前,趕緊帶他出去,薩科,潘森,朝着我們的右手邊,盡情的砍斷這些荊棘。”雷恩加爾也拿出匕首,試圖砍出一條路。
這是,嗷的一聲怒吼,雷克頓從後背上取下一面寬大的戰鐮,握在手中,瑟瑟發抖,這種發抖分明不是因爲恐懼,而是怒火中燒。
陸凱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爲鱷魚兄,沒有帶兵器,誰知道,他從後背卸下的盔甲片,竟然是他的武器,那戰鐮像個打片刀一樣,十分的誇張。
“老子要砍!要砍!”平常看着呆呆傻傻的雷克頓,此刻一反常態,揮舞着手中的戰鐮,便發瘋一般的朝着那些詭異的荊棘蔓藤削去。
“完了,雷克頓開始發脾氣了,怎麼辦,老大。”薩科看着雷恩加爾問到。
“還能怎麼辦,反正我也厭煩了這個地方,你們倆個也別看着了,把這些荊棘蔓藤砍碎!”雷恩加爾回到,自己也一躍而上,跳到半空,將雙刃刺中繁密的荊棘藤壁之中,然後噼啪作響的在滑落至中,將面前的荊棘砍得七零八落。
薩科與陸凱見他二人如此態勢,也就沒多想,砍唄,除了砍,也沒什麼好辦法。
瞬時間,這狹小的空間內,刀光劍影,咔擦作響,長矛揮舞,匕刃冷刺,戰鐮旋削,將這方圓幾十米內,砍的是完全粉碎,碎到那些詭異的藤枝不再做出任何的反應。
碎屑一般的散落在寬敞的地上。
四個人一頓瘋砍過後,空間再一次的擴大,再看雷克頓終於不再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的呼吸開始平緩下來。
四人重新走到一起,看了看四周,“我說,哥幾個,砍了半天,這叢林還是一個樣啊。”
“但起碼,這些荊棘不會再爬起來複活了,都碎成爛泥了。”陸凱說。
“別耽誤時間了,菜鳥,給你個出頭的機會,把頭頂那植物形成的穹頂,給我們撞出一個洞來,去上面看看,該往哪邊走。”雷恩加爾用尾巴尖敲了一下陸凱的盾牌,然後示意性的講道。
陸凱聳了聳肩,只好答應,誰讓自己擁有這彈跳力的能耐呢。
他邁開雙腳,盾牌聚過頭頂,長矛緊貼於身側,身體半躬而曲,腿間生成一股細風,將方纔被砍碎的荊棘碎片吹起。
陸凱蓄力過後,剛要起跳,便聽見一個女人的嬌媚的嗓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砍斷了我這麼多的荊棘藤條,你們就別想離開這裡了!”聲音一晃而過,猶如穿行與叢林之中的魅影夢魔一般,從四人的左耳進入,右耳穿出,那聲音的詭異行徑甚至可以
讓人在方向上產生一致的判斷。
雷恩加爾一把按住了將要飛起的陸凱,這讓陸凱差點趴倒在地,他還沒試過,蓄力過後,再取消這種想要騰飛的感覺呢,倆腿一軟,打了個趔趄。
“什麼情況?”陸凱尷尬的說到。
薩科第一個轉過身去,看向被封死的荊棘空間的一側,然後所有人都轉過身去看。
在那蔓藤形成的堅實厚壁之中,漸漸被分裂拉開一道縫隙,縫隙像一道門一樣漸漸展開,從另一頭走出來一個蔓藤環身的神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