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廳中稍作休息後,一行人便繼續往前,自從剛纔伊澤瑞爾提到,石廳中的這些石椅很可能是給人類準備的之後,大家的臉色就都不是很好看。
畢竟,對戰來自其他空間的虛空族是一種感受,倘若其中牽扯到了叛變的人類,這一戰就不只是正義之戰,還讓人感覺有些心痛了。
“我只希望,假如真的有人類奸細混跡在艾卡西亞,他千萬不要是我認識的人。”泰隆聲音沉沉的道,剛纔他一直沒有開口,崔斯特本以爲他傷心於卡特的事,根本沒有在意伊澤瑞爾的話,卻沒想到他竟然也聽在了耳裡。
“那倒是必定不會。”伊澤瑞爾開口道,“虛空族吞噬瓦羅蘭大陸之心,平常人任誰知道都不會引以爲友,必定是大奸大惡,黑暗邪佞之輩,這樣的人,恐怕你我都不會認識,萬一真的能遇見,就像對付那些虛空族一樣,不用留情就好了。”
“我也想不通,竟然會有人盼着瓦羅蘭大陸被虛空族人統治。”伽娜的語氣雲淡風輕,“可是細細想來,卻也不是全無可能,就如現在,人類在瓦羅蘭大陸上佔據着絕大部分位置,可同樣有其他生物生活在這裡,南部叢林、北部極地,包括大海之中,鳥獸魚蟲之類不說,成了精怪的也不少,比如南海月谷中的鮫人一族便是一例,可見即便是虛空族真的佔領了瓦羅蘭大陸,能適應它黑暗氣息的族類,也可以生存下去,或者反而比現在活得更好,不必再深藏一隅……”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類相助虛空族,必定是掌握黑暗魔法之人?”薇恩森森開口,每一個字她都咬的很重,崔斯特聽的心驚肉跳,他知道薇恩是多麼痛恨黑魔法,也知道假如真是黑魔法師在艾卡西亞這件事情上作梗,薇恩的心裡會氣到了什麼地步。
他一隻手扶在薇恩的肩頭,已經感覺到她肩膀在微微顫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只好把她稍微摟緊了一點,希望藉此可以平復她此刻的心情。
薇恩也感覺到了崔斯特的動作,回過頭來勉強衝他笑了笑,道:“你不必擔心,我對黑魔法一向是如此,倒也不會因爲這個沒了分寸。”
崔斯特也回以她一個溫柔的笑意,他伸出手去理了理薇恩鬢邊的頭髮,這樣溫柔的情態他往日也很少展露,只不過倒也沒有完全是出於刻意,也許是因爲這地方晦暗的環境,雖然讓人感覺不安,但也平添了幾分浪漫曖昧的氣息,再加上薇恩此刻坐在崔斯特懷中,平白的讓他心裡多了幾分柔情。
薇恩也含笑不語,偏過頭去拿出水來喝,她喝水的時候下巴微微揚起,露出雪白的一段頸項,崔斯特凝神看着,驀然想到伊芙琳,她的脖子也是這樣纖細好看。
然而想到伊芙琳,崔斯特心裡就是一揪,昨夜在營帳外相見,伊芙琳的態度話語便是曖昧不明,再加上她暗影島居民的身份,更是讓人生疑。
這樣一想,崔斯特心底的抑鬱之情更重,他隱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似乎就算他想要保住伊芙琳,伊芙琳也最終會讓他失望似的。
“你發什麼呆呢?”薇恩的聲音突然在崔斯特耳邊響起,把他從出神的狀態喚回來,崔斯特一時沒有防備,嚇得打了一個激靈,薇恩卻“嗤”的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
“剛纔走神了。”崔斯特有些尷尬的笑笑,“什麼事?”
“沒事。”薇恩道,“只是瞧你的神色不對,似乎鬱鬱寡歡的樣子,我就問問你怎麼了。”
“有麼?”崔斯特佯作不知,“可能是這地方太黑了,因此誰看起來都比較陰鬱吧。”
薇恩瞧了崔斯特一眼,崔斯特感覺她的眼底飛快流過幾絲他看不分明的情緒,但是那神色很快被她恰到好處的掩飾,而崔斯特也無心深究,薇恩只是笑了笑:“你們若是休息好了的話,就繼續出發吧,前面的路還長,不要耽擱在這裡了。”
“是。”伊澤瑞爾接口道,“咱們的時間還是比較緊張,沒什麼問題就繼續往前了。”
再往前走,衆人很快就發現,這山洞似乎是什麼人有意修繕過的密室。
自那個石廳開始,行走的步道明顯寬敞了許多,而且腳下所走雖然是磚石路,但卻不像之前那樣腳下時而會踩到渣土碎石,崔斯特留心看了看地上,就發現細小的碎石全都整齊的堆疊在步道的兩邊,中間掃出來一條寬敞筆直的道路,這樣的通路,很明顯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走着走着,最前面的泰隆忽然停了下來,轉頭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地方是做什麼用的?”
“假如說外面的石廳擺着人類的座椅,那麼我認爲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艾卡西亞老城的一間會客室。”崔斯特道,“可是說它是會客室的話,又有很多地方不合邏輯,照理說,虛空族來到瓦羅蘭大陸,假如真的有人類的奸細,那麼必定和他們進行的是極其秘密的交談,而這間所謂的……會客室,其實地方並不隱蔽。”
“瑞茲先生不是說我們進到這裡是要找一件什麼東西嗎?”伊澤瑞爾道,“這地方人工修鑿的痕跡很重,後面多半也是如此,原因應該也就和爲了藏那件‘東西’有關。”
“如果這麼說的話,外面石廳的椅子也很奇怪啊。”崔斯特皺眉道,“如果真是爲了藏東西,爲什麼要在外面放椅子,總不會是特意來等我們坐的吧?”
話說到這裡,他立刻覺得自己說的唐突了,這樣的話不管什麼時候說出來,總是有些不吉利的,更何況對方是來自異族的敵人,只見其他人臉上也微微露出尷尬之色,然而畢竟他們都不是平常市井百姓,大陣仗也見得多了,崔斯特一句冒失的話他們也並未放在心上。
一片沉默之中,終於還是伽娜緩緩開口道:“不管這地方究竟是幹什麼的,我們繼續往下走,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