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不是什麼節日,爲什麼會有人放煙火?”崔斯特愣了一下,就把這個問題自言自語的問了出來,“不對,哪個神經病會在這個地方放煙火?這可是艾卡西亞啊。”
“瑞茲這個神經病。”伊澤瑞爾很快的回答道,他說話的語氣很輕,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似的,這樣說話的人,往往心理狀態已經不是很穩定。
崔斯特也意識到了這點,他轉頭去看伊澤瑞爾,就發現伊澤的臉色無比的蒼白。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情況,伊澤瑞爾通常是個很鎮定的人,崔斯特在心裡很快的下了個定論,然後聯繫到伊澤瑞爾飛快說出的那句話,他忽然就意識到出了什麼問題,然後,他就也不能淡定了。
“瑞茲那邊出事了?”崔斯特問道。
“是的。”伊澤瑞爾道,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煙火升起的方向,似乎完全沒有在聽崔斯特說了什麼似的。
“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在這裡傻站着?”崔斯特道,“難道不應該趕緊去救他們嗎?”
“怎麼救?”伊澤瑞爾咬牙道,“煙火升起的地方,是在黑暗遺蹟的中心位置,他們本就不該到那裡去的,你忘了嗎,我們原本商定的路線,是他們沿着巨石城的邊緣快速的穿過黑暗遺蹟,到達神廟附近的中心區,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偏離了路線,我們更沒有辦法去救了。”
崔斯特聽到伊澤瑞爾這樣說,心就沉了下去,雖然他對於瑞茲的實力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但毫無疑問瑞茲是非常厲害的,至少比他厲害個百八十倍,而且顯然,瑞茲對於艾卡西亞的瞭解遠在他們之上,所以,不管怎樣,他們都沒有道理這樣偏移的,更何況自己這邊只有五個人,瑞茲那邊有十個人,大部隊明明應該更穩妥一些的。
“人多不一定是優勢。”伊澤瑞爾似乎看出了崔斯特在想什麼,淡淡道,“人多,出事的機率也大一些,因爲總有那麼一兩個人不是那麼的小心。”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什麼人出了狀況,才導致瑞茲他們的隊伍不得不往黑暗遺蹟的中心區的嗎?”崔斯特道。
“我想多半是這樣,瑞茲先生的能力,我還是非常相信的,即便在這裡,也很少能有人讓他中招的,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黛安娜他們做助手,一定是因爲某個人出了狀況,他們纔不得不到那裡去的。”伊澤瑞爾道,“而且,你看到我現在還沒發瘋,是有原因的,我們戰爭學院的信號交流,把危險分爲五種等級,三朵藍紫色煙火,代表的是第三個等級,瑞茲老師這樣判定危險程度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崔斯特問道。
“按照既定計劃,我們到約定的目的地跟他們會合。”伊澤瑞爾道。
“約定的目的地,就是神廟嗎?”崔斯特愣了一下。
伊澤瑞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沒有仔細看那張地圖啊。”
崔斯特心說,畫的那麼爛的地圖,我當然不願意看了,不過這話他也不會說出來,伊澤瑞爾白了他一眼,道:“老師他們會沿着黑暗遺蹟的城市邊緣走出來,再往前走一小段,有一塊很高的岩石,我們本來是預備在那裡會合的,現在我們就直接過去,然後在那邊等着他們。”
雖然瑞茲的地圖只有一張,但是艾卡西亞這一帶的地形並不算複雜,危險歸危險,路還是比較好找,雖然此時此刻是夜裡,然而艾卡西亞倒也並沒有什麼日夜的明顯分別,更何況幾個人剛剛從幽暗的山洞裡出來,這個天氣,實在算是很亮堂了。
後面這段路並不長,本身瑞茲所設計的,也就是一天的路程而已,因此後半夜,他們就已經到了伊澤瑞爾所說的那塊“很高的岩石”。
看到那岩石的時候,崔斯特感覺直接說它是一座小山也沒什麼關係的,至少五個人都可以在上面安營紮寨,何況下面看上去也並不像一個可以安安穩穩睡覺的地方,這地方畢竟是虛空族的地盤,萬一冒出來個什麼虛空生物要吃他們,至少站在高臺上面還好反擊一點,實在不行,跳下去也比爬上來省事的多啊。
“咱們就在這邊休息吧,輪流守夜,如果看到任何其他的煙火消息,叫我就好了。”伊澤瑞爾一邊安置帳篷一邊說道,“剛纔在那石廳裡,跑的太着急丟了不少裝備,只剩一個帳篷了,你們稍微湊合一下吧。”
雙人帳篷擠着四個人,那感覺肯定還是很擁擠的,因爲崔斯特和薇恩的關係相對比較曖昧一點,伊澤讓他們兩個挨着睡,泰隆睡在崔斯特左邊,伽娜睡在薇恩右邊,值夜的順序則是伊澤瑞爾,崔斯特,泰隆這樣子,兩個姑娘則可以安心的睡個一整夜。
崔斯特負責的是中段的值夜,這照常理說是最累的,因爲之前你睡不安穩,之後你睡不熟,然而崔斯特還比較點背,這些日子以來,輪到他值夜基本都是中間那一段,因此他也慢慢的練就了快速入睡的本事,可是這一晚,因爲帳篷裡實在太擠了,搞的他有點睡不着。
泰隆倒還好說,他背對着自己,睡得很熟,可是身邊的薇恩,那可就有點要命了。
之前說過,薇恩是個很白淨可愛的姑娘,而且眼角和脖子上各長了一顆非常好看的痣,此時此刻她睡着了,長長的眼睫毛輕微的翕動着,顯得眼角的淚痣越發動人,而因爲是睡覺的緣故,即便是和衣而臥,薇恩也是稍微拉開了一點領口的,這樣一來,崔斯特瞧着她的脖子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瞧見脖子下面深深的溝壑,和半露的弧度,這樣的誘惑,對於一個禁慾了個把月的男人來說,還真是有點不好抵抗。
問題是,崔斯特既不可能在這個地方把薇恩怎麼樣,也有點不忍心把薇恩怎麼樣,所以他思忖了再三,決定提前出去值夜,出去的時候,他就發現伊澤瑞爾又在那裡抽菸。
“我以前一直以爲你很純情的。”崔斯特坐在伊澤瑞爾身邊道。
伊澤瑞爾轉過臉來,瞥了崔斯特一眼,悠悠的吐出一口菸圈:“每次看到我抽菸你都這麼說,你這是對抽菸的人有偏見啊。”
“因爲我現在才發現,你根本就是個大煙鬼。”崔斯特道。
“也不是的,我只有心裡焦慮的時候才抽菸。”伊澤瑞爾一邊說,一邊又狠狠抽了一口煙,“偏偏你每次都能趕上我心裡焦慮的時候。”
“你焦慮什麼?”崔斯特道,“瑞茲嗎?”
“對的。”伊澤瑞爾道,“他之前說過自己遇到了危險,可是如果沒有危險了,他應該燃放紅色的煙火來讓我放心的,但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放過紅色煙火,我……有些擔心。”
“紅色代表安全?”崔斯特愣了一下,“一般不都是用綠色嗎?”
“我們正好相反,綠色代表極度危險。”伊澤瑞爾道,“這樣顯得我們與衆不同一點。”
崔斯特本想再接着逗他幾句,讓他緩解一下心情,可是他一擡頭望天,冷汗立馬就下來了。
“你剛剛說的……綠煙火,是不是這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