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到港口陣列整齊的航船,以及岸上清晰可見的建築物,船員們一個個歡呼起來。
人類,總歸是屬於陸地的生物,遠洋的航行久了,對土地的思念就更加深厚。崔斯特的心情也隨着港口的出現而變得明亮。
這個時候,莎拉出現在他的身邊,她不經意般的問道:“我是不是還沒有問過你爲什麼要來比爾吉沃特?”
“是啊。”崔斯特笑了笑。
他不是不知道莎拉在暗示什麼,可是正因爲他知道,他纔不能說。
五天的航行,日夜獨自的相守,他知道自己對女孩子來說有多大魅力,也看得出,莎拉看他的眼神和別人有些不同。
得不到崔斯特的回答,好像也在莎拉的意料之中,於是她開啓了下一個話題:“如果打算在比爾吉沃特久呆的話,可以考慮來我手下幹活。我會給你很不錯的待遇。”
崔斯特含笑搖了搖頭:“其實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我並不是來這裡長住的。如果哪一天我想回到這裡來度過餘生,放心,我會來找你的。”
莎拉笑了笑:“你說的話我可記住了,出了什麼事記得來找我,我罩你。”
“一定。”崔斯特微笑。
船速慢慢減緩,水手們開始忙碌的準備靠岸事宜,莎拉也沒有多話,徑自去指揮,崔斯特靠在欄杆上,凝望着在過去五個日夜中時時相伴的大海,心中竟然感到有些憂傷。
他不是沒有看到莎拉在被自己拒絕時的黯然,可他卻不能做出任何迴應。
他是很喜歡莎拉,但是這種喜歡並不是很多男人會對她有的那一種。
如果莎拉早一點出現或許他就會約她一起出來吃個飯跳個舞,可是他來比爾吉沃特根本就是爲了另外一個人。
而且,因爲她是這樣豪爽親切的好運姐,他也沒有辦法把她當做一夜貪歡的對象。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下了船,崔斯特沿着港口走着,腦子裡盤算着莎拉以及自己來到比爾吉沃特的計劃。思考的時候,崔斯特就很想抽菸,可是他隨身的煙都已經抽完了,就在他四處轉着想找雜貨店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看你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好幾圈了,要是不知道去到何處,不如找個地方快活快活?”
崔斯特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男人,身材挺壯實的,一臉兇相,絡腮鬍子,披着披風,配着槍,叼着捲菸,有種黑老大身邊頂級打手的感覺。
“酒色財三樣,不知道你說的快活是指哪種?”崔斯特不動聲色,卻單純因爲男人的這句話,驟然手癢起來。
摸牌的手空下來,就常常會覺得虛無。
“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男人對着空氣吐了一個菸圈,“只有財纔是命根子,才真的好玩吶。”
“正合我意。”崔斯特微微一笑,“麻煩您領路了。”
和其他地方的賭坊一樣,比爾吉沃特的賭場也開在很隱秘的地方,這個男人帶他去的這一家就在一條荒涼的巷子尾端,不過,邁進賭場的大門,冷清立刻就被喧囂的人聲所取代了。
“祝你財運亨通。”男人拍了拍崔斯特的肩膀。
“希望如此。”崔斯特笑了笑,就走到了牌桌前。
五十金幣的籌碼在賭場看來實在是太小,崔斯特押下去的時候甚至遭到了嘲笑,可這是他現在的全部家當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會輸。
場面轉了一圈,崔斯特的五十金幣已經變成了一千五百,莊家的臉色也不再那麼好看。
賭場,對於崔斯特來講,並沒有什麼心跳與刺激,有的只是越堆越高的籌碼,和越來越滿的口袋。
一夜歌舞昇平,崔斯特並無心計算自己換了多少對手,也無心去數自己贏了多少錢,他只知道自己的外套口袋裡現在至少有五張一千兩的金票。
“再來最後一把了。”崔斯特看看眼睛已經有血絲的莊家,他知道這個莊家已經目不轉睛的盯了自己半天,就爲了看明白自己出沒出老千,可是他還真怕這樣下去會把這個莊家活生生盯死。
會被人看出來的老千還叫老千嗎?
這一局牌的過程看上去無比的兇險,不知道什麼時候桌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不過崔斯特倒是不擔心,雖然已經到了最後一手決勝負的關鍵時刻,可他心裡很清楚自己會翻出什麼樣的牌。
四個A,通殺。
然而這個時候,圍觀的衆人卻發出了很奇怪的聲音——總之那絕對不是看到最後一手牌是通殺的時候會發出的驚訝或者讚歎。
崔斯特愣了一下,再看牌桌,自己也傻眼了。
他的對家亮出的手牌,同樣也是四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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