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自己此刻的失落都寫在了臉上,就連伊澤和格雷福斯也看了出來。
“你怎麼了?”伊澤瑞爾問道,“看着怪難過的,該不會對迦娜一見鍾情了吧。”
“怎麼可能。”格雷福斯道,“他心裡只有伊芙琳。”
“伊芙琳是誰?”伊澤道,“我怎麼沒聽他說起過?”
“據說是跟他在德瑪西亞新年舞會上認識的。”格雷福斯道。
“啊,那個女人。”伊澤瑞爾恍然大悟似的道,“我記得她,個子小小的,很漂亮,那天穿着一條紅裙子。天吶,崔斯特你居然會對她一見鍾情,真是浪漫啊。”
崔斯特聽着這些話,只覺得頭痛欲裂,他明明很能喝酒的,不知道是不是伊芙琳三個字影響了他的判斷力。
“你們別說了。”他不耐煩的說道,“我頭疼。”
伊澤瑞爾笑了笑,轉而向格雷福斯舉杯:“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認識大名鼎鼎的探險家。”格雷福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瑞茲和基蘭似乎也沒有打算講太多,兩個人只是一邊對酌一邊聊天,相應的行動組的成員自然也都三個一羣兩個一夥的聊着天,不過大多還是跟自己本來的同伴。
說來也奇怪,這次行動組的成員,不管德瑪西亞的薇恩、諾克薩斯的卡特還是祖安的迦娜,看起來都是比較不好相處的性子,唯一一個看上去很會結交朋友的伊澤瑞爾跟格雷福斯聊的不亦樂乎,倒是璐璐和崔絲塔娜的人緣似乎還不錯。
本來崔斯特是有意去認識一下他們的,也想去跟薇恩問問拉克絲後來的情況,可是幾杯酒下肚,他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苦悶,也沒有什麼心情說話了,滿腦子都是伊芙琳。
從認識她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現在的自己處在戰爭學院,攸關大陸安危的計劃當中,這固然是一件大事,可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崔斯特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難道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就應該成爲他生活的重心嗎?似乎也不對。
崔斯特覺得很煩惱,很煩惱。
“乾杯。”伊澤瑞爾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酒杯也已經舉到了他的眼前,“多喝一點就不會那麼苦悶了。”
崔斯特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很清楚。”
伊澤瑞爾輕輕笑了笑:“你也知道,我不是沒嘗過心碎的滋味。”
一邊說着,他一邊拍了拍崔斯特的肩膀:“別管其他的,先乾了這杯再說吧。”
“好。”崔斯特感覺自己也終於能笑出來了,“乾了這杯再說。”
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這一頓飯吃到後來卻也氣氛稍微熱烈起來,蔚甚至牽着凱特琳現場跳了一段皮爾特沃夫當地的舞蹈,引來一片喝彩的聲音,到了最後,除了迦娜,基本每個人都是半醉半醒,就連泰隆和卡特也有點醉了,也難怪,這畢竟是他們離開諾克薩斯,離開壓抑的生活環境的第一夜,誰會不想放縱一些呢。
晚宴結束的時候,瑞茲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指揮着學徒帶着兩撥人分別去男寢室和女寢室了,寢室是四人間,這也就意味着逆命行動僅有的四位男成員,崔斯特、格雷福斯、伊澤瑞爾和泰隆會繼續住在一起。
房間說不上大,但是獨立的盥洗室是有的,陽臺也是有的,牀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上下鋪,而是四張四柱牀,整齊的擺放在房間的兩側,酒紅色的天鵝絨帷幔從牀柱上垂落下來,顯得很浪漫,盥洗室裡面甚至還有一個陶瓷的浴缸,水龍頭做成了天鵝的形狀,假如這裡不是戰爭學院,崔斯特簡直要以爲自己誤入了哪個貴族的家裡。
“這地方環境不錯啊。”崔斯特一邊掀開一張牀幔坐在牀上一邊道。
“你以爲呢。”伊澤瑞爾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躺在他裡面那張牀上,很隨意的樣子,“戰爭學院本來就富得流油,你難道以爲我們爲瓦羅蘭大陸做了這麼多事情還會吃不飽飯嗎?”
“這麼說來倒是不錯,我都有點想留在這裡了。”崔斯特道。
“你可別胡思亂想。”伊澤瑞爾正色道,“這個地方好是好,但是也太悶了,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人的,要不然你以爲我幹什麼要滿大陸的亂跑,實在是閒的沒有事情做,瑞茲他們那一羣老人整天高深莫測不知道在忙什麼,你如果去問,他們就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簡直了。”一邊說,他一邊還很不滿似的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留在這裡不錯。”泰隆忽然開口道,“呆在這裡卡特琳娜殿下是最安全的。”
“啊?”伊澤瑞爾愣了一下,“沒錯,這個地方是挺安全的,絕對的中立場所。唉,真是搞不懂你們,尋點新鮮,找找刺激多好,一個個的都跟老頭一樣……嘖嘖嘖。”
崔斯特記得上次伊澤發現自己被拉克絲騙了以後,在酒館喝了兩口酒就“咕咚”睡倒,沒想到半醉不醉的時候他居然這麼能說,估計是因爲格雷福斯和泰隆也喝了點酒的緣故,他們居然聊的很開心。
一直聊到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崔斯特才意識到已經是半夜了。
“不早了。”是泰隆先開了口,“我們快些休息吧,明天開始應該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恩,也好。”格雷福斯打着哈欠走進盥洗室去洗漱。
也許是晚上的酒喝的有點多,崔斯特一直感覺有點暈眩噁心,所以他也就等着剩下三個人都洗漱完了才進了盥洗室,本來打算先衝個涼一下再洗臉刷牙睡覺的,可是當崔斯特關上門,彎腰去開花灑的時候,“璫”的一聲,一個東西掉了出來。
崔斯特往地上看了一眼,心裡面“咯噔”一聲,酒一下就醒了一大半。
象徵蕾歐娜生命的那塊日曜石正躺在瓷磚地上,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