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格雷福斯是藉着崔斯特受傷的由頭,跟他在祭月神廟中拖了一段時間,也說了些悄悄話,可他們畢竟還是不好呆的太久。
因此,簡單的商量了一下後面的計劃以後,格雷福斯便扶着崔斯特走回了烈陽族的村落。
“等到腿腳好了,我們再到那祭月神廟去看一看。”崔斯特對格雷福斯道,“不論莫甘娜跟暗影島有沒有聯繫,我總覺得這祭月神廟裡多少也有些古怪。”
“好。”格雷福斯一邊答應着,一邊將崔斯特拉上一個陡坡。
回到烈陽族村落的時候,前往祭日神塔的路照例要經過難民棚屋,崔斯特發現,那些在棚屋中避難的烈陽族人神情看起來很是古怪,有幾分恐懼,有幾分憤怒,那種神情讓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欲言又止。
如果說一個人是這樣的表情,那麼還可以理解,可是如果每個人都是這樣的表情,那麼就有些奇怪了。
崔斯特本來有心停下來問一問那些村民,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們有了這樣的表情,可是格雷福斯卻催促着讓他快點回去集合,崔斯特拗不過他,也就跟着格雷福斯進了祭日神塔。
祭日神塔三層有一個很大的議會廳,而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就是在那裡被伊澤瑞爾接了進去,走進議會廳,崔斯特就看到一張長長的會議桌,一頭坐着蕾歐娜、潘森、黛安娜以及瑞茲,其中潘森看上去尤爲憔悴,身上打滿了厚厚的繃帶,繃帶裡面還浸透出血跡來,
而會議桌的另一邊,坐的就是逆命行動組的全部成員,崔斯特特別注意到伽娜已經穿上了一套烈陽族的民族服飾,或許是爲了禦寒,或許是爲了遮羞,總而言之,顯得她沒有那麼清冷了,反而更多了幾分讓人想要親近的美感。
“大家請注意。”瑞茲清了清嗓子道,“之前,我已經向你們簡單介紹過了烈陽族的背景,以及此刻坐在這裡的諸位的身份來歷,現在我們最後等待的兩位同伴也已經到來,那麼我就宣佈一下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根據我們的觀測,科加斯很快就會抵達終極壁壘,那時將是我們的第一道考驗。科加斯的個頭很龐大,戰鬥力尚不可知,但是毫無疑問不是我們一人之力所能匹敵,因此,從明天起,我們會在超級壁壘的山谷之間佈置各式的陷阱來阻擊科加斯。之前我們已經模擬出了幾條它大概會走的路線,之後我會將你們分成兩組,每組負責不同方位的陷阱佈置,這項任務說難也不難,可也不輕鬆。”
接着,瑞茲便把一行人分開,泰隆、伊澤瑞爾、卡特琳娜、崔絲塔娜、璐璐、伽娜是一組,崔斯特、格雷福斯、薇恩、希瓦娜、凱特琳、蔚是另一組,令崔斯特感到欣慰的是,祭月神廟這一塊被劃歸在他們負責的範圍內,此外黛安娜所說的東南方那片樹林也是他們負責的區域,這樣他們大概就可以藉此機會做更多的探查工作了。
瑞茲還打算再佈置一些工作,可是崔斯特又確實覺得非常疲倦,他雖然傷口已經做過了簡單包紮,但剛剛怎麼說也流了很多血,因此也就向瑞茲提出請求回去休息。
主要的事情已經說完,瑞茲也就答應了,還允許了格雷福斯陪同崔斯特一起回去,不過給了他們一本冊子,說是基本的行動計劃。
蕾歐娜的侍衛將崔斯特和格雷福斯領到了祭日神塔後長老會居住的莊園中,那裡已經騰出了二人一間的臥室,格雷福斯自然就和崔斯特在一間。到了這裡,條件好了一點以後,格雷福斯就特意又要了傷藥來,幫崔斯特重新清理了一下身上各處的擦傷。
“伽娜好像挺擅長醫護的,用不用我幫你去找她來給你看看,你這麼多傷口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啊?”格雷福斯一邊憂心忡忡的清理着崔斯特肩上一塊寸許長的傷口裡的砂礫一邊問道。
“算了吧,在人家小姑娘面前脫光了,卻不幹那種事情,怎麼想都有點奇怪。”崔斯特笑笑道。
“你也真是命大,稍微再來一下你肯定要完蛋。”格雷福斯道,“你說你是不是該謝謝黛安娜的救命之恩?”
“我該謝薇恩的救命之恩是真的。”崔斯特道,說着他就再次感覺到沉沉的疲倦感,也許因爲剛纔過度使用精神力,再加上黛安娜的攻擊,他現在實在是虛弱之極,甚至連說話都成問題。
“讓我稍微睡一會兒吧。”崔斯特道,“我覺得特別累。”
“好。”格雷福斯說着去給他倒了杯水,“你睡吧,我在這裡研究研究這個冊子。”
進入深深的酣眠之後,崔斯特是被窗外的叫喊聲驚醒的,一開始他以爲那整齊劃一的叫喊聲只是他的一個夢,可是隨着意識越來越清醒,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他才明白過來,外面是真的有很多人在吶喊着什麼,他側耳去聽,才聽清他們喊的是“滾出烈陽族。”
這句話讓崔斯特一個激靈,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什麼,而格雷福斯此時此刻也正往窗外看着情況,聽到崔斯特坐起身來,他才轉過頭:“你醒了?”
“恩。”崔斯特道,“外面發生什麼了?”
格雷福斯苦笑一下:“你大概也猜到了吧。畢竟,黛安娜毀壞了他們的家園,還險些殺害了他們的女神,就算蕾歐娜自己不介意,烈陽族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崔斯特心裡一緊,伸手讓格雷福斯把自己拉起來,走到窗邊。
他們的窗外本來是一處開闊的小廣場,逆命行動的每個成員都居住在小廣場四周的房子裡。此刻,小廣場上站滿了烈陽族人,他們拿着自己的武器,神情看起來無比的憤怒,對着廣場中央的主席臺大喊着“滾出烈陽族!滾出烈陽族!”
看他們的神色,似乎絕對不會允許主席臺上的人在這裡多停留哪怕一秒。
主席臺上,黛安娜清冷的站着,風吹拂她月光一般皎潔的銀髮,此時此刻,面對臺下激憤的人羣,黛安娜的神色雖然依舊平靜,可臉色卻是崔斯特從來不曾見過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