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呢,有了李甜甜這層關係,每次我招待親戚朋友,都會說,“想不想去動物園看大象?”
比如我的岳父,現在看大象看的都快吐了,跟我說,“我怎麼感覺,一來你這兒就跟到了泰國曼谷似的?”
客棧裡白天沒什麼人來,我把店門鎖上,抱着陳安妮就直奔動物園了。
多日不見李甜甜,他還是那麼……挫。
160的身高,毛髮旺盛地令人髮指,整個人長期處在不靠譜,不着調的狀態,沒人知道他天天腦子裡琢磨什麼,我們那些大學同學背後都叫他多毛怪,死矮子。
我這位大學室友堪稱情路悲催:首任女朋友劈腿分手,次任女朋友出國分手,末任女朋友跟他分手前說,“你是不是QQ號被盜了?”
李甜甜說,“對啊!倒黴死了。”
女孩說:“你連自己的QQ號都保護不了,以後怎麼保護我?我們還是分手吧!”
李甜甜:……
見我來了,李甜甜衝我招了招手,心不在焉道,“喲,楊子,又來看大象啦?”
“是啊!是啊!我說甜甜,你這天天喂大象,怎麼沒見你長胖點啊?動物園飼料不給吃是怎麼着?”我開玩笑道。
“大爺的!哎,你抱的這誰家閨女啊?”李甜甜把小桶裡的草抓了一把,朝大象鼻子送去。
“哦,這個啊,我小表妹,來,叫甜甜哥哥。”我朝陳安妮一努嘴。
“甜甜哥哥。”陳安妮只顧盯着大象,隨口喊了一聲。
按照慣例,李甜甜把大象牽出來,給了陳安妮一小桶草,讓她去一邊和大象玩了。
“楊子,聽說了嗎,昨天市裡邊一個珠寶店被搶了!”李甜甜帶着我到了管理員休息室,遞給我一根菸後說道。
“該!讓他們戒指賣那麼貴!”我還記得給王小霜買的那個求婚戒指,足足花掉我半年多的積蓄這事(有首歌唱得好——爲你我花了半年的積蓄,卻連戒指都買不起),恨恨道。
“大爺的,我說你這孫子怎麼這麼仇富!”李甜甜點着了煙,又道,“我跟你說,那人不但搶了珠寶店,還重傷了七個店員!”
“我靠,whydoeshesodiao?”我一聽來了精神,坐起身子道。
“可不是嘛,這人也真奇怪,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攝像頭的存在,披着個破斗篷,進來就拿刀捅人,完事後,胡亂拿了些金銀首飾就走了。現在倒好,他的樣子全被攝像頭拍下來了,你說這不是作死嗎?”李甜甜衝外邊的陳安妮喊,“表妹,別把手伸大象鼻子裡去!”
不對!
怎麼這麼巧?
會不會是英雄聯盟裡的人物穿越過來的?
否則現在誰打劫還披個斗篷?這麼行爲藝術!
那麼……這人會是哪個英雄呢?
我趕緊掏出手機,打開新聞客戶端,那條新聞已經是頭條了——“斗篷男子深夜搶劫,我市警方全力抓捕!”
打開監控的錄像視頻,只見一箇中等身高的男子,披着一件破舊的斗篷,手裡拎着把水果刀,進了店之後,二話不說,就把門迎給來了
個大放血,其餘人嚇得放聲大叫,爭先恐後地往櫃檯裡躲,但那個斗篷男動作實在太快,那把水果刀在他手裡跟成了精似的,刀刀致命,不過半分鐘功夫,店裡面就躺了一地人。
李甜甜也湊過來,看着手機說,“楊子,這人可還沒抓住呢,你說他會不會狗急跳牆報復社會?告訴你們家王小霜,讓她路上小心點。”
我擺擺手,道,“那倒不必”。
以我對王小霜的瞭解,遇到這樣的歹徒,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額,前提是,沒有我拖後腿。
我忽然對李甜甜說,“你玩英雄聯盟嗎?”
“什麼玩意?你說網遊啊?我哪有那閒工夫!”李甜甜白我一眼。
“你平時下班不是沒事嗎?”
李甜甜一挑眉,“怎麼沒事啊,我不得搖一搖,陌一陌嗎?咱們大學同學們結婚的結婚,生娃的生娃,我也得抓緊這事兒啊!”
我嘴裡叼着煙,斜眼一看他,鬍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沒打理了,眼窩深陷好像從來沒睡醒似的,道,“兄弟,我跟你實話實說吧,你這命我早看出來了,你搖一搖、陌一陌,都不管用,你呀,五行缺炮!”
李甜甜氣得跳起來揍了我一頓。
一番玩笑後,我又反覆看了看那個監控錄像,雖然嫌疑犯出手太快,模樣看不真切,但突然一個名字跳入我的腦子——
刀鋒之影,泰隆?!
那個號稱“殺人比打野簡單”的裝13犯?
正琢磨有沒有可能是他,忽然聽見陳安妮在外面尖叫:救命啊!
我和李甜甜趕緊衝出去看,小女孩正被大象鼻子捲到半空中,安妮拼命拍打着大象的鼻子,可那大象卻跟瘋了似的滿地轉圈……
李甜甜大吼一聲:兔子!快放人下來!
那個叫“兔子”的大象倒是聽話,悶哼一聲就把安妮放下來了,甩着鼻子原地轉圈。
李甜甜好奇道,“哎?兔子平時挺乖的啊,今兒這是怎麼了?”
走過去想把兔子再關進去,他一手打着手勢,一手從小桶裡拿草。
突然,李甜甜罵了一句,“我靠,這誰給燙的?”
我急忙跑過去一看,兔子的鼻子上被什麼東西燙得皮肉翻卷,看樣子竟似乎是幾個小手交疊在一起!
不用問了,這肯定是陳安妮乾的好事,但是我想了想,這事還不能告訴李甜甜,否則很有可能他會報警把我抓到精神病院裡。
我幫着他把兔子關回去,說,“這個啊,好解釋,你想啊,兔子的鳥這麼大(你懂的),還長在臉上,俗話說,鳥大了什麼林子沒有?你這兒也沒個監控,人來人往的,難免受傷嘛。”
李甜甜看我說話時十分緊張,胡說八道的,賊賊的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再說話。
我把安妮抱在懷裡,小聲說,“是不是你弄的?”
安妮嚇得說不出話,緊緊抱着我的脖子,“我……我想回家。”
我估計李甜甜也猜不出這事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乾的,也不着急回家,便對他說,“甜甜啊,咱這兒是不是還有個母老虎啊,要不你帶我們過去看看?”
“我這兒上着班呢,不方便過去啊!”李甜甜現在顧不上搭理我,隨口應道。
“得了吧你,你看這半天了,連個人影都沒來,冷清死了。還是人家老虎山那邊熱鬧,你帶我們過去玩玩唄!”我抱着陳安妮央求道。
李甜甜心疼地摸着兔子鼻子上的燙傷,嘟嘟囔囔,“三天了,就你們倆人來過,肯定是你倆乾的……”
我也怕他時間長了,看出問題來,便又說,“過幾天,讓你嫂子給你介紹個對象!”
一聽對象,李甜甜眼睛都綠了,“真的?最近有好的貨源嗎?”
“有啊,都市麗人,怎麼樣?包郵哦親!”
李甜甜興奮地搓了搓手,也不管兔子的燙傷了,小桶往旁邊一扔,就帶着我們去老虎山了。
說是老虎山,其實就一個母老虎帶着兩隻小老虎,但就這樣,還是有很多遊客慕名而來,人擠人,煞是壯觀。
李甜甜跟管理員老劉打了個招呼,就帶着我們來到一個看老虎的絕佳之處。
我問李甜甜,“哥們,你挑的這地兒是挺不錯的,一個人都沒有,不過,這地方連個欄杆都沒有,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李甜甜拍着胸脯道,“瞎說什麼呢?這地方可是看老虎最好的地方,居高臨下,今天讓你看個痛快。快看快看,母老虎出來了。”
我把陳安妮放到我脖子上騎着,順着李甜甜手指看去,一個斑斕猛虎懶洋洋地從老虎洞裡走出來,看了看上面的看客,伸舌頭舔了一下嘴脣,然後就趴到一處乾淨的石頭上,閉目養神。
果然,我們站的這個地方是看的最真切的,連虎背上的花紋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老虎雖然在假寐,可老虎尾巴卻輕輕地搖個不停,惹得安妮一陣發笑。
可別的地方的看客都不幹了——之前說過,此地民風彪悍,觀衆紛紛表示:我們上(ku)衣(zi)都脫了就給看這個?我們可是來看老虎吃肉的。
一個小夥子本來是帶着女朋友來專門看老虎的,此時不耐煩了,扔了一大片豬肉脯下去,落在了母老虎的身前,只見那老虎擡起一隻眼睛,看了看,不感興趣,又把眼睛閉上了。
那小夥子看了看女朋友道,不解道,“這老虎咋不吃呢?”
他女朋友想了想,道,“興許人家這是回民老虎呢(沒聽說過!),你扔個牛肉乾試試。”
“哦,我試試,”說着,那小夥子從兜裡翻出一包牛肉乾,拆開包裝,就要接着往下扔。
李甜甜見狀喝到,“哎哎哎,幹什麼呢你!說你呢!”
我一看,喲呵,畢竟是動物園管理員啊,平時不靠譜點,關鍵時候還挺有素質的,知道不能隨便投食。
李甜甜扒開人羣,來到小夥子面前,“你幹嘛呢?我告訴你,你扔東西得準點!你扔那麼老遠,它夠得着嗎?來來,你把東西給我。”
我:……
小夥子把牛肉乾遞給他,“來,你扔試試。”
李甜甜接過牛肉乾,又站回我們這邊,腰沉七寸,氣蘊丹田,“看着點啊,這東西,你得扔它……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