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沉寂了四十多個小時,太陽終於緩緩的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四十多個小時的時間雖然不算是很長,但是地面之上已經是結下了薄薄的一層冰霜。冰反光,所以藉着這些冰霜,以一個仰視的角度去看天上的太陽就會發現,地面上竟然是有無數的光點在朝着天空照耀,使得這草原之上看上去彷彿就是一個世外仙境一般。
可惜俗話說的好,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草原雖然是此時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喧囂充滿了寧靜,但是在這草原之中的每一寸土地之下,可能都是埋下過生靈的血肉,即使這草原看上去再美,也更改不了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的事實!
在這草原的一個小小的角落之中,蕭亂正靜靜的啃着生肉。因爲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所以就不用再擔心亮光會引來隱藏在這草原之上的野獸。蕭亂三人是沒有使用篝火的,因爲這裡是草原,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縱成火災,雖然已經再也不用什麼環保不環保的了,但是蕭亂幾人畢竟是從小在文明社會長大的,對於這種保護的事情已經是深入到了他們的骨子之中。而且更重要的是,烤肉的味道遠比生肉的氣味濃郁的多,稍有不慎,三人便是由可能交代在這裡了。
短短四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蕭亂身上的傷勢已經是好了不少,拿着生肉的雙臂已經是結了血迦,雖然這血迦還是深深的凹入到了蕭亂的手臂之中,但是已經不至於讓蕭亂的雙手沒有任何的力氣了。順着陽光看去,這蕭亂的臉上上白的嚇人,這是因爲前幾日一戰之中蕭亂的血液消耗量實在是太大,使得蕭亂體內血液稀少,這麼多的血液,這短短几天的時間蕭亂也是恢復不過來的。
蕭亂如今雖然還僅僅是一名年方十八的青年,但是因爲豐富的經歷。蕭亂的眼神之中已經是有了一種淡然和滄桑的氣質。有一句話說的好,一個人成熟的標準並不是年紀的大小而是經歷的多少,這蕭亂的經歷實在是太過豐富,這也就早就了蕭亂如今的氣質。蕭亂的頭髮已經是剪成了短短的卡尺。這樣的頭型能夠使得蕭亂在戰鬥的時候不會被揚起的髮絲遮住視線,如同刀削一般充滿棱角的臉頰,還有那偏小的眼睛,都是給了蕭亂一種幹練的氣質。
宋星和胡索二人靜靜的坐在蕭亂的身後看着蕭亂吃東西,而在三人的面前,就是那隻會口吐人言的踏雪豹。因爲蕭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危險黑夜之中,蕭亂幾人自然是不會去提問這隻踏雪豹的,如今天色已經是亮了起來,而且蕭亂的傷勢也是穩定了下來。經過一合計,幾人決定提審這隻踏雪豹。
本來按照胡索的意思,那就是直接給這踏雪豹來個狠得,只要是蕭亂問話這踏雪豹不回答,那胡索便是斬斷這踏雪豹的一條蹄子或者是惋下一塊肉來。可是這個辦法立刻就是遭到了蕭亂的反對。別的不說,這裡可是獸族的腹地!若是把這有靈智的踏雪豹逼得緊了,誰也不知道這踏雪豹會不會狗急跳牆,直接就是說出一個謊話拼的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坑蕭亂幾人一把。
要知道,這裡可是獸族的腹地,這些獸族的生存習慣都不相同,其中有着很多種動物是蕭亂三人聞所未聞的。這蕭亂可是不想被這踏雪豹給忽悠一番。然後直接給自己帶領到一個極爲危險的動物巢穴之中,那蕭亂可是欲哭無淚了。
不能上刑那就只能是文明辦案,不過試想一隻野獸,如何能夠被人類給勸說成素食動物呢?胡索一臉疑惑的看着蕭亂,說來也奇怪,這蕭亂一大早上起來雖然說是要提審這隻踏雪豹。但是蕭亂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什麼都沒幹!太陽升起,解刨一隻踏雪豹,然後張嘴吃生肉,這就是蕭亂一早上做的所有事情,直到蕭亂吃飽喝足甚至提出要趕路的時候。這蕭亂都是沒有問這踏雪豹一句話!這讓胡索和宋星都很是疑惑。
這隻踏雪豹估計也是知道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了,不過螻蟻尚且貪生,所以這踏雪豹雖然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還是全力的配合着蕭亂,不管是蕭亂把它的嘴上帶上了不讓它吼叫出生的枷鎖,還是在它的脖頸之上套上了那泯滅尊嚴的項圈,這踏雪豹都是沒有任何的反抗,僅僅是靜靜的看着蕭亂。
足足三天的時間過去了,蕭亂三人加上一隻淪爲寵物的踏雪豹靜靜的遊走在這茫茫的草原之上。蕭亂從一開始有超能力運氣都是不錯,可是這一次這上天眷顧的好運氣彷彿已經是被用完了,整整三天的時間,蕭亂三人都是沒有走到這草原的盡頭,這樣只能是說明,蕭亂三人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方向,此時應該已經是距離人類世界越來越遠了。
這三天的時間之中,蕭亂出乎意料的沒有對踏雪豹做任何的責罰打罵,甚至都是沒有和這踏雪豹說過一句話,最讓宋星和胡索疑惑的是,這蕭亂竟然還是在給這踏雪豹吃這食物!要知道,這草原之上可是極爲危險的,蕭亂三人都是要時時刻刻的保持充足的食物以免陷入危局,可是這蕭亂竟然還給這踏雪豹食物!不過不管如何,這蕭亂終究是在三人之中見識和實力最爲強悍的,胡索和宋星心中雖然是疑惑,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抗拒,他們相信蕭亂這麼做肯定是有着他的道理。
第四天的時間,蕭亂一口口的啃食着手中的肉,在僅僅剩下最後一口的時候,這蕭亂忽然是隨手一丟,把這塊肉直接就是丟給了面前的踏雪豹。這四天的時間裡,踏雪豹的野性彷彿全部都是被驅逐了出去,此時在蕭亂的面前,這曾經縱橫冰原的野獸竟然是如同家養的狗一般,靜靜的趴在蕭亂的腳下。蕭亂隨手一丟,這踏雪豹便是張開了嘴巴,把這塊肉直接就是吞了下去!
沒有任何的徵兆,就在這踏雪豹嚥下這塊肉的瞬間,蕭亂的身子忽然是動了!蕭亂就如同閃電一般直接竄出。一腳就是踏在了這踏雪豹的脖頸之上!因爲事出突然,這踏雪豹下意識的就是準備反擊,可是這幾天蕭亂雖然是沒有攻擊這踏雪豹,但是卻把它的利齒和鋒利的爪子給給除去了。此時這踏雪豹雖然是不斷的扭動,但是卻是傷害不到蕭亂任何皮毛。
不過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這踏雪豹忽然是不動了,一雙獸瞳死死的盯着蕭亂,竟然是十分擬人的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眼神,然後這踏雪豹竟然是口出人言,用一個極爲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們人類……就喜歡僞裝……。這才幾天時間,你,就忍不住了。”
蕭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的回答道:“我們沒食物了。而你身上有……。”
還沒等踏雪豹反應過來蕭亂的意思,一股痛入心腑的感覺便是從身體之上傳了過來!這踏雪豹的瞳孔微微收縮,它看到,這蕭亂竟然是沒有殺自己,而僅僅是用那把巨大的雙手劍割開了自己的皮毛!踏雪豹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野獸和人類是不一樣的,人類之所以忍受不了痛苦,那是因爲人類覺得痛苦是自己不應該得到的。但是野獸不一樣,這野獸生下來就是不斷的戰鬥,從出生的時候開始,這野獸的心中就已經做好了被殺的準備!這踏雪豹一生來縱橫冰原,不知道受了多少次傷。其中有無數次都是差點兒死去,這些疼痛,可是要比現在要疼的太多太多了,這踏雪豹根本就是不懼的。
巨大雙手劍在蕭亂的手中就如同是手臂一般靈活,微微割開皮毛,劍尖一挑。這踏雪豹的皮毛就是被挑開了來,然後蕭亂手臂微微擺動,一個四四方方的傷口便是被蕭亂切割了出來。隨後蕭亂也不朝着踏雪豹的身體之中攻擊,不過是手腕一翻便是切割了起來,不過是一會的功夫。蕭亂便是從這踏雪豹的身上割下了一塊肉來。就在踏雪豹以爲蕭亂要繼續對自己動刑的時候,這踏雪豹愕然看到,這蕭亂竟然是停手了!只見蕭亂輕輕的鬆開了踩在踏雪豹頭上的腳,然後便是後退了一步,竟然就這麼當着踏雪豹的面把那塊剛剛切割下來的肉放在了嘴邊,然後一口便是咬了下去!
踏雪豹的瞳孔劇烈的收縮,這塊肉是剛從踏雪豹的身上給割下來的,鮮血然後了蕭亂的嘴角,使得蕭亂看上去面相猙獰十分的恐怖。而此時這蕭亂竟然是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那樣子就如同是踩死了一隻螞蟻一般隨意!
看着踏雪豹愕然的表情,蕭亂再一次輕輕的聳了聳肩說道:“你是不是以爲,我肯定會對你百般折磨,想從你口中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實話和你說吧,其實我對你腦子之中的情報,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價值。你的腦子之中就算是有滅亡整個人類的計劃,但是我現在已經回不去了,這個消息我帶不回去,我留着有什麼用呢?”
“我之所以留着你,是因爲在這獸族腹地之中我們沒有任何的食物來源,就如同你們野獸打獵一般,我根本就是不能指望着打獵度日。所以我留下了你,你是活物,你身上的肉會生長,只要是保持一個平衡的速度,你就能夠給我不斷的產出着食物……。”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加可怕的麼?有!那就是等死!這踏雪豹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死了,可是沒想到,這蕭亂竟然是如此的殘忍!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任何動物,只要是有着大腦,那都是不想死的,任何動物對於死亡都是極爲恐懼的!這踏雪豹不怕死,但是它怕一點點的被蕭亂吃進肚子,而且還是自己看着自己被蕭亂吃進肚子!
蕭亂的嘴角拉起了一個邪惡的弧度,在喪屍之城的時候蕭亂就是有過這種經歷,那種一點點飢餓,一點點死去的感覺,就算是蕭亂都是極爲恐懼!在華夏的古代是經常有着饑荒的,這些饑荒之中的難民什麼都吃,觀音土,樹皮,草根,只要是能夠咬的動的,這些飢餓的難民都是會吃下去。這些東西不會被消化,而且沒有任何的營養,吃了也還是會死,但是,這些難民還是吃了,那就是因爲他們忍受不了那種慢慢死去的感覺!
蕭亂就是要逼迫這踏雪豹,若是它這都不怕,那蕭亂就算是對它施展更爲可怕的刑罰都是沒有用處的,只有讓這踏雪豹覺得蕭亂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大腦之中情報,這蕭亂纔是有一絲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時間緩緩的流逝,不過是十多個小時的時間,天色便是再一次慢慢的黑了起來。茫茫草原之上沒有任何的標記,獸族雖然是佔據了這裡,但是也不可能在每一寸土地上都是安排上自己的勢力,所以蕭亂三人足足行走了一天的時間都是沒有遇見任何的危險。等到天色完全漆黑下來的時候,蕭亂幾人便是停止了前進,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就是休息了下來,然後蕭亂便是再一次的把這踏雪豹給踩在腳下,用自己手中的雙手劍開始切割了起來。蕭亂對於踏雪豹生命掌握的很好,踏雪豹雖然是很虛弱,但是卻不會死去,只能是慢慢的看着自己被吃下去。
三十多個小時的黑夜特別漫長,在蕭亂第三次要切割這踏雪豹身上的肉的時候,這踏雪豹忽然是虛弱的開口了:“我這裡,有一些你們人類的情報,你想不想知道?”
蕭亂的嘴角拉起了一個邪惡的弧度,不過在黑暗之中踏雪豹根本就是一點兒也看不到:“噢?反正我現在沒事兒幹,你先說說,全當打發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