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瘋狂的奔跑!祁偉民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開了,每一次擡起腳的時候都彷彿有無數隻手在地面上拽着自己不讓自己前進,身上好像揹着幾百斤的重物,每走一步都是艱難無比。心臟已經開始全速的跳動,明明是在繁華的街道上,但是祁偉民卻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祁偉民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水中聽着這個世界一樣,不管是什麼聲音,傳遞到耳膜之中的時候都嚴重失真,哪怕是剛剛撞到的那名女子的尖叫聲,在祁偉民聽來彷彿都在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般。
在祁偉民的耳朵之中,只有不斷重複的心臟的跳動聲,還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每一次的呼吸,肺部好像就要炸開了一般。祁偉民感覺自己大概是剛剛吞下了一把玻璃,要不然自己爲什麼一呼吸都是感覺到內臟中傳來極爲痛苦的感覺呢。可是祁偉民卻沒有任何的遲緩,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前進上,前進,再前進!
祁偉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就好像是一隻豹子看到了自己的幼崽正在被吞食,就好像是一名英勇的戰士看到自己的土地上插上了敵人的旗幟!在人的身體之中有着一種叫做意志的東西,這股力量沒有人能夠證明它的存在,但是也沒有人能夠反駁它的存在!
在醫院之中,只要是剛剛做完重大手術的病人進入昏迷期的時候,醫生都會說病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而在華夏的無數次戰爭之中,人數明明沒有敵人多,武器明明沒有敵人精良,但是卻仍然能夠戰鬥到最後一刻,發揮出極爲可怕的力量。在馬拉松長跑中。很多選手都是已經到達了極限,但是仍然能夠艱難的前進着。甚至有一些絕症的病人,明明已經是無藥可醫,但是因爲誤會自己已經病好了,反而是心情開朗。真的戰勝了絕症!
所謂的意志沒有人見過,沒有真正存在的實體,但是卻真正的存在着。這是存在於人類的身體裡,但是卻只被一些學會了什麼叫做堅持的人得到的力量。祁偉民此時就是靠着自己的意識,拼命的朝着前方衝着,奔跑着!在祁偉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趕上!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每一秒對於祁偉民來說都猶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在祁偉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門,那門此時有着一絲縫隙,從這縫隙之中傳來了一個女孩的哭喊聲。祁偉民的身子猛然一震,隨後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朝着房門就衝了過去!祁偉民不知道爲什麼房門會開着,也不知道爲什麼鄰居沒有一個走出來,因爲祁偉民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件事情!
打開房門,祁偉民看到的就是滿地的鮮血!一個女人睜大眼睛躺在地面上,在她的心臟部位正插着一把尖刀!鮮血從她的胸膛上流淌出來,把地板都染成了鮮紅色,她的右手死死的撰着拳頭。在她的手掌之中,是一塊布片!刺入心心臟的匕首足以致命,她的胸膛已經是停止了起伏。
祁偉民看到地板上躺着的女子,一股血立刻衝到了大腦之中,一瞬間,天旋地轉!祁偉民的身子猛然一軟,立刻就是扶住了牆壁,眼睛死死的盯着地板上的女子。大腦之中的記憶瘋狂的涌現出來,那記憶深處的面孔和地面上的死屍瞬間重疊!這屍體,是祁偉民的母親。是生他養他的媽媽!
就在祁偉民要癱倒在地的瞬間,一聲沙啞的尖叫傳到了祁偉民的耳朵之中!祁偉民的身子一震,立刻朝着裡屋看去,之間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正在牀上不斷的起起伏伏着!在這名男子的身下。一雙潔白的玉腿無力的抽搐着,兩隻手臂被死死的綁在了牀頭,那幫着手腕的繩子已經被磨出了鮮血,但是那名少女還在不斷的掙扎着。可是有的時候,女人的掙扎不但不會給她們帶來安全感,反而還會給男人帶來更強力的快感!
祁偉民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他衝上前去,一拳就打在了這黑衣男子的後腦上!這十年來祁偉民的力量已經變得極爲強大,不過是一拳之威,那男子的頭顱就被他砸的粉碎!祁偉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神智,他拽起黑衣男子的屍體,狠狠的摔在地面上,一拳一拳,如同機械一般不斷的揮舞着!鮮血和內臟飛濺在祁偉民的臉上,但是祁偉民彷彿沒有任何察覺一般,仍然是在不斷的揮舞着拳頭!
“哥……。”
極輕的一聲叫喊,卻如同是雷擊一般,讓已經陷入瘋狂的祁偉民身子一震,瞬間就停止了下來!祁偉民艱難的回過頭,立刻看到祁靜的身子被綁在牀上,兩腿之間有着殷紅的鮮血,最隱秘的地方已經一片狼藉。在祁靜的臉上充滿了淚痕,眼睛之中沒有任何的光芒,身子是不是的微微抽搐,彷彿隨時都可能昏死過去一般!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母親慘死在自己的面前,妹妹也是被禽獸凌辱,祁偉民就算是在堅強,眼淚也是如同瀑布一般的流淌而出。祁偉民哭着解開了祁靜身上的繩索,但是祁靜卻如同是傻了一般,只會輕輕的重複一個字節:哥……。祁靜沒呼喊一聲,祁偉民就感覺到一把刀插在了自己的心臟上,極爲扭曲和疼痛!
祁偉民一把抱起祁靜,不斷的撫摸着祁靜的頭髮,用一種最爲溫柔的聲音不斷的重複道:“別怕,沒事了,哥哥回來了,不會有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有些傻掉的祁靜纔是恢復了神智,抱着祁偉民就哭了起來,一隻手不斷的砸着祁偉民的後背,另一隻手死死的嘞着祁偉民的脖頸,彷彿下一秒鐘祁偉民就會消失掉了一般。
祁靜的手臂嘞在祁偉民的勃頸上竟然如同是鋼鐵一般,使得祁偉民已經開始喘不上氣來了,甚至祁偉民都聽到了自己脖頸傳來了骨折聲音!而且更爲重要的是,祁靜的拳頭砸在祁偉民的背後,竟然如同是一柄大錘一般,發出沉重的悶響聲!每一次砸下去,都是能夠傳來骨頭摩擦的聲音!
可是身體的疼痛和身體的疼痛相比相差太遠,祁偉民聽着祁靜的哭聲就感覺到肝腸寸斷,只能是不斷的撫摸着祁靜的頭髮,然後不斷的低聲低喃着。祁偉民感覺自己很疼,很難受,可是妹妹在自己的懷中卻讓祁偉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十多年的痛苦,終於在一天得到了報答,祁偉民覺得自己已經是極爲滿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偉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隨後,一股劇痛就是傳遞到了祁偉民的四肢百骸!一聲悶哼,祁偉民大概就已經判斷出,恐怕自己身上的骨頭已經大半都骨折了,而且就連自己的脖頸都是已經裂開了!只要是在晚一會醒過來,那祁偉民已經是命絕當場了!
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眼,祁偉民的眼睛立刻微微收縮!樓房和城市已經消失不見,抱着自己痛哭的祁靜也不知所蹤,這裡,是在麒麟城裡!在祁偉民的身邊,墨紋正低着頭一臉憂愁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偉民的轉頭聲音太大,墨紋一下子就是驚醒了過來,看到祁偉民醒了,墨紋立刻一把抓住祁偉民的手,一臉激動。
祁偉民茫然的看着墨紋說道:“我不是在和蕭亂戰鬥麼……,我不是在自己家裡麼……,這是哪?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墨紋的身子微微一怔,隨後緩緩說道:“你們四個中了蕭亂的鏡花水月,一瞬間就被蕭亂給拉到了幻境裡面去了。如果不是聖殿天使來的及時,你們恐怕全部都會被蕭亂給殺了。我真沒有想到,不過是短短几秒鐘時間,蕭亂就能把你們拉入幻境,真沒想到蕭亂竟然已經這麼強了……。”
這時候祁偉民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在麒麟城城之上,城下的獸族大軍還沒有行動,天空的龍族仍然還在轟炸!祁偉民微微失神的對墨紋問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布仁他們,怎麼樣了?”
墨紋深深的看了祁偉民一眼,然後用一種悲痛的聲音說道:“從你們和蕭亂接觸開始,你們就中招了,然後聖殿天使及時趕到,這纔是救了你們一命。救你的人是四階戰士,現在不過纔剛剛過去十幾分鍾而已。布仁,雙眼廢了。越雷池死亡,暗殺五人組死亡,趙瑩……。”
祁偉民的瞳孔猛然一縮,他沒有想到,不過是一瞬間,蕭亂竟然就能夠擺平他們四個人!不過祁偉民雖然受了重傷,但是腦子卻沒有壞掉,不過是仔細一想祁偉民就想明白了,定然是他們四人一出現的時候蕭亂就開始佈局,然後拖延到了時間之後纔是下的殺手!夢境之中的時間和現實世界的時間不一樣,在夢境之中很長時間,在現實世界可能就是一個瞬間!
祁偉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脣,鮮血從祁偉民的嘴脣流出:“趙瑩,怎麼樣了……。”
墨紋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對祁偉民說道:“趙瑩,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也就是,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