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靜靜的站在天地之間,那懸掛在天際已不知道多少年的血月竟然只到達他的胸前,看上去那紅色的血月竟然是這個身影的一個點綴一般。《 這身影朦朦朧朧的,透過身影能夠看到遠處正在盤旋的飛禽,也能夠看到正在戰鬥之中的衆人,或許就是因爲是個虛影,才能夠把血月給掛在胸前。虛影出現的瞬間,整個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聲音,那正在天空之上奮戰的強者們在他的面前就如同是螻蟻,彷彿只要一伸手就能夠碾碎!
就彷彿是天空一般,雖然近在眼前,彷彿只要一伸手就能夠抓取在手中,但事實上天空卻如何都不能被抓在手中。這就如同是星辰,無時無刻不懸掛在天空之上,靜靜的散發着星光,但是如果有一天星辰放大無數倍懸掛在眼前,那就會給人這種絕對恐怖的威壓,因爲沒有人知道這星辰什麼時候會砸下來!對於弱者來說這道虛影就是天威,就是規則,就是法則!弱者根本就生不出任何的對抗情緒,有的只是順從,只是服從,能做的僅僅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道強者的手中。
而蕭亂卻是從無數戰場之中拼殺而出的,蕭亂知道,所謂的神,不過是強大的物種罷了,所謂的仙,不過是一些遊離在人類世界之中的高等存在罷了。神仙強大,讓人類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所以被人類所崇拜,成爲圖騰。而狼人。吸血鬼,女巫等等一系列的生物雖然也是比人類強大的生物,但是它們卻都是沒有讓人類絕望。所以它們就成爲了對手,成爲了異類!就如同所謂的妖和佛一樣,弱小的是妖怪,而強大的則是佛陀!生物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生物手中有着多大的力量。
因爲虛影的到來,整個戰場竟然一瞬間被壓制住了,那些強者的身上彷彿是被戴上了無形的鐐銬。讓他們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了起來。每一次躲避,每一次反攻,都會有着更加明顯的破綻。速度也慢了很多,使得強者的聯盟一時間漏洞百出。而哈斯特卻根本就不在乎這種事情,只是揮動着手中的七殺,繼續朝着其餘的強者瘋狂的進攻着。捨得一身剮。能把皇帝拉下馬。這七殺連命都不要了,這規則有什麼用,天威又有什麼用,不過是一死罷了。
不過是轉瞬的功夫,那本來看起來極爲堅固的聯盟便是被哈斯特給瘋狂的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化成雨滴從天空落下,但是在黑暗之中這些鮮紅的血液卻被染上了烏黑色,讓整個天空都有着一絲詭異的氣氛。讓人感覺這種感覺如此的不真實,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幻一般。
轟的一聲巨響。一具龐大的屍體從天空落下,砸在了地面上,地面因爲受到巨大的撞擊而產生震動,泥土在力量的作用下飛到天空,煙霧瀰漫。蕭亂站在地上能夠看到的只是無數的灰塵,耳中不斷的鑽進各種武器的撞擊聲,在聲音之中夾雜着強者的怒吼,也不知道是因爲生命遭受威脅而在絕望的吶喊,還是因爲怒火噴發而攻擊時候的發泄。因爲視線遭受阻隔,就算是蕭亂一時間也是不能弄明白戰場之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藉着漫天飛舞的煙塵,蕭亂的身子飛速的移動着,在煙塵之中蕭亂化身成爲一道黑影,不過是幾個閃爍之間,蕭亂的身子便是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在這個過程之中有着幾個倒黴蛋擋住了蕭亂前進的道路,雖然實力是不存一,但是對於這種吧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空上的傢伙,蕭亂不過是隨手之間便是輕鬆解決掉了。或許這些人就算是在死亡的一瞬間都沒有弄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死去,或許只有在死亡的時候,才能夠把蕭亂的動作和宴會之中的黑影聯繫到一起,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煙塵散去,天空之上已經僅僅剩下了手握七殺的哈斯特和那個虛影,至於那些強者,有的是在防線潰敗的時候逃之夭夭,而有的則是躲在了虛影的身後,用怨毒和貪婪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哈斯特。他們在等待着,等待着哈斯特在死亡的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能量,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化神成爲一隻只柴狗,把哈斯特的身體靈魂和能量撕碎吞噬,而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哈斯特死去而已。
卡爾薩斯!躲在一塊石板之中的蕭亂瞳孔微微收縮着,能夠在這個時候趕到並且展露出如此實力的人在死界只有那幾名強大的存在,而其餘的尊者都距離甚遠,也就只有卡爾薩斯才能夠如此迅速的趕到。看着那橫跨在天地之間的虛影,蕭亂知道自己的計劃又需要重新調整了。
在蕭亂的心中,死界之中的尊者雖然是金字塔最頂端的一批人,但是根據情報來看,這些尊者都還沒有達到聖的地步,可是看到卡爾薩斯如今展露出來的實力看,這卡爾薩斯就算是沒有進入到聖者地步,那也是相差不遠了!這就好像是臨門一腳,沒有人知道卡爾薩斯能不能邁過這一步,更不知道卡爾薩斯在什麼時候會邁過去!
就因爲如此,蕭亂只能把卡爾薩斯的實力設定爲聖者,只有這樣蕭亂纔不會在和卡爾薩斯的接觸之中有着任何的疏忽。可是在蕭亂的心中,所謂的聖者,那就代表着無敵!只有到了一個程度,才知道下一個程度有着多麼的艱難。就如用一隻螞蟻一樣,在螞蟻的心中,人類和飛鳥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對於螞蟻來說人類和飛禽都是神明。但是隻有人類明白,飛行,是有着多麼的艱難,天空,是有多麼的難以征服。
同樣的道理,蕭亂已經是走在了尋道的過程之中,也就是因爲如此。蕭亂才知道聖者所代表的意義。創造規則,這就是聖者所代表的一切,在聖者的面前。一切的計謀都會變爲實力之間的較量。不能力敵,不可爲敵!這就是蕭亂對於聖者的看法!可是此時在蕭亂的面前,就有着一名可能是聖者的存在,更加讓蕭亂心中難安的是,這聖者還是曾經對蕭亂髮出邀請的卡爾薩斯!
天空之上,卡爾薩斯的投影橫跨在天地之間,以一種讓人絕望的姿態站在那裡。也不見卡爾薩斯有着什麼動作,以哈斯特爲中心的這片區域的四周,竟然瞬間升騰起四根暗紅色的柱子!這四根柱子之間距離一模一樣。把哈斯特給死死的封鎖在了最中央。而哈斯特則是一直保持着一個前衝的飛行姿態,看上去好像是一直都在飛行一般。
哈斯特竟然真的是在不斷的飛行!蕭亂看到,哈斯特身上的血液是不斷朝着身後流淌的,但是哈斯特的身體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如同是一張畫卷上的畫一般。哈斯特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個姿勢。根本沒有任何的動作!一滴冷汗從蕭亂的額頭上流下,一個成語忽然出現在了蕭亂的大腦之中,夸父逐日!
傳說之中,夸父不斷追逐着太陽,最後活生生的累死了,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太陽一直都在不斷的奔走着,但是夸父一直都沒有追上。遠古的真實已經泯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以如今的科學解釋就是。一介凡人夸父不斷的奔跑,企圖追上那高高在上的落日。而太陽僅僅是保持着自己的日升日落,然後活生生的把夸父給累死了。
神話之所以是神話,那就是因爲在無數人傳頌的口中被神化了。對於太陽來說,追逐它的夸父不過是一個螻蟻,太陽什麼都沒有做,僅僅是保持着自己的姿態,重複着自己每天的工作罷了。但是就是如此的隨意,卻活生生的耗死了一名生靈!對於太陽來說,夸父不值一提,但是對於人類來說,夸父卻是英雄!
爲什麼,就是因爲夸父敢於挑戰規則!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陽高高在上,就如同神明一般高不可攀!但是夸父卻敢於挑戰規則!雖然結果悲哀,但是卻終究留下了傳說。就如同此時的哈斯特和卡爾薩斯,卡爾薩斯這種強勢,給哈斯特一種根本不可能力敵的感覺,但是哈斯特卻在努力着!雖然努力,但終究是螻蟻。
四根柱子屹立在地面之上,因爲距離比較遙遠,蕭亂看不清這四根柱子之上雕刻着什麼物體,能夠看到的僅僅是一條條若有若無的弧線。但是就是這些弧線,卻給了蕭亂一種滄桑的感覺,在蕭亂眼中這四根柱子彷彿是如同山脈一般,彷彿亙古就已經存在了一般。
雖然距離很遙遠,但是蕭亂卻能夠看到在這暗紅色的柱子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的掙扎,就因爲如此,這四根柱子看起來就好像是海市蜃樓一般,虛幻的不真實。柱子的顏色爲暗紅色,這種顏色並不是長時間暴漏在空氣中的血液那種黑紅,而是如同寶石一般的晶瑩剔透,給人一種想要上前摸索一下,甚至近距離站在那柱子面前撫摸一下的感覺。
這是,陣法!蕭亂眼中精光閃爍,不斷的掃視着這四根柱子,但不過是短短几秒鐘之後,蕭亂就駭然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看透這四根柱子所擺出的陣法是什麼!要知道,蕭亂的所有陣法記憶都是來自於那神秘的老人,那老人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有着無數的閱歷,更是有着極爲恐怖的眼光,而蕭亂則是即成了老人的所有戰鬥記憶!也正是因爲如此,蕭亂完全可以稱之爲陣法剋星,因爲很多陣法蕭亂雖然用不出來,但是蕭亂只要看一眼,都是能夠找到陣眼並且強行破除的!可是面前這四根柱子,竟然讓蕭亂看不懂!
汗水從蕭亂的額頭聚在一起形成汗珠,隨後順着蕭亂的臉頰緩緩流下,在滑動的過程之中不斷的收攏着蕭亂臉頰上的汗水,不斷的壯大,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啪嗒一聲,低落在了泥土匯聚而成的地面之上。蕭亂對於自身的異常根本不爲所動,已然是睜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遠處的四根柱子。一眼不眨的看着。
嘴脣抿在一起,在牙齒的咬合之下鮮紅的血液緩緩的流淌而出沾染在牙牀之上,因爲鮮血的滋潤。使得蕭亂的牙齒看上去鮮紅無比,再加上蕭亂因爲緊張而雪白的臉色和那雙驚恐的眼睛,使得蕭亂看上去就好像是傳說之中的吸血鬼一般,詭異,驚悚,怪異無比。
蕭亂看不明白,這四根柱子明明是隨隨便便的擺在那裡。爲什麼會形成一種自成一界的形態?這四根柱子之間一定是有着特殊的聯繫,在這四根柱子之上肯定刻有極爲深邃的陣法,在這四根柱子之中絕對有着震驚世界的珍寶!也只有這樣。這四根柱子纔是能夠形成如此恐怖的威力,竟然能夠把逼退衆多強者的哈斯特都困死在中間!
下意識的,蕭亂的腳步朝前微微挪動了一步,蕭亂想要去看看這柱子上的陣法。如果能夠把這種陣法學到手。那對於自身的實力絕對是有着極大的提升的!前進的念頭在蕭亂的心中一經點燃,立刻就如用燎原的大火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蕭亂的眼中只有石柱,腳步擡起,對着前方就要踏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輕輕的抓在了蕭亂的衣服之上,拽住了蕭亂想要前進的身體!蕭亂猛然回頭,對着阻止自己追求至高陣法的人怒目而視。而在看到抓住自己人的樣子之後,蕭亂的身子猛然一顫。一股涼意直衝蕭亂的大腦,不過是一瞬間,蕭亂的身體竟然是流出了一層的細汗!隨後,蕭亂的身體竟然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恐懼,在時隔多年之後,蕭亂再一次體會到了那種恐懼的感覺!是無法對抗,是根本不能與之爲敵!蕭亂感覺自己在對方的眼中就是一個螻蟻,彷彿只要一隻手,就會把自己直接碾碎!蕭亂的身體朝着地面跪了下去,汗水如同雨滴一般從蕭亂的臉頰上滑落,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蕭亂狼狽的張開嘴巴,貪婪的呼吸着被血腥氣味所沾滿的空氣。足足好幾分鐘的時間,蕭亂纔是回過神來,這纔是慢慢的擡起頭,再一次看向面前的人。蕭亂此時的樣子看上去極爲狼狽,雙膝跪地,雙臂支撐在地面之上,高高擡起頭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對着面前的人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妮呆呆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蕭亂,足足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後安妮便是輕輕的拍着蕭亂的背後說道:“不用害怕,躲在這裡很安全的,那些人不會發現咱們,咱們只要等到他們都走了,咱們就安全了……。”安妮的一番話好像是說給蕭亂聽,但是也好像是說給自己聽,聲音極低,如果不是蕭亂聽力過人,恐怕都是聽不到安妮說的話。
聽到安妮的話蕭亂不由得微微苦笑,知道自己是被安妮誤會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此時的蕭亂看上去可憐無比,而且還是露出了一個恐懼的表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被嚇到了。不過蕭亂卻知道,自己是被卡爾薩斯嚇到了,而安妮的理解,恐怕是自己被外面的戰況所嚇到了吧。
微微搖了搖頭,蕭亂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牆壁之中蕭亂纔對着安妮說道:“你怎麼會躲在這裡的?你害怕麼。”
害怕麼?怎麼可能會不害怕呢。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前,安妮還是天之驕女,有着無數的玩伴,有着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有着所有人都懼怕的權勢,有着無數人阿諛奉承的身份,有着極爲強悍的父母。可是不過是短短一個小時之後,安妮沒有了自己的家園,變成了孑然一身,父母已經身死,居住了無數年的家園被戰火吞噬,更是躲在了這如同狗洞一般的洞穴之中,從一隻能從一個小小的縫隙之中看到外面的世界。
曾經的天之驕女,如今的流浪少女。沒有任何的過渡,直接突兀的轉變,安妮失去了一切,沒有了任何的依靠。雖然安妮已經生存了無數年,但是其實心理年紀並不是很大,因爲所有人都是拿安妮當成孩子看待的。對於孩子來說,安妮很成熟,但是對於成年人來說,安妮還是太稚嫩了。
這種瞬間的轉變,不知道逼的多少人直接自殺死去,他們接受不了一瞬間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感覺,只能結束自己。這麼結束自己的有很多是成年人,而安妮說到底,終究僅僅是一個孩子,一個只有七八歲蘿莉身材的小孩子。在這殺伐如同吃飯一般的死界之中,七八歲,那就是獵物,或者,僅僅是流動的食物罷了。怎麼可能不怕呢,安妮還沒有準備好走進這個亂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