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樂堯站在門口沒有走,張揚趕蒼蠅似得揮了揮手,“我要睡覺了。”
樂堯皺眉,“張默呢?”
張揚嘆了口氣,翻身坐起來,“睡覺呢。他不肯出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樂堯拍了一下牆上貼着的時間表,“9:30-10:00是吃飯時間,10:30覆盤會議,下午2:00到5:00是專項訓練……”
樂堯還沒說完,張揚就打斷了他的話,“午飯再來叫我。”
樂堯抱起手臂,倚着門框和張揚對視了幾秒,但是張揚理直氣壯看着他,絲毫沒有任何躲閃。
張揚和張默的性格差別太大了,張默雖然比較自閉,但是性格溫柔,也很會體諒關心別人,能夠遵守戰隊的規章制度,訓練非常勤勉刻苦。
而張揚則相反,他完全是一個自我中心的人,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也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性格自由散漫。要讓張揚遵守戰隊的規定,恐怕不可能。
樂堯雖然知道這一點,還是說了句,“你是隊裡的ADC,你要參加訓練。”
果然,張揚斷然拒絕,冷笑了一聲,“我不去。要打職業的是張默,EM的ADC也是張默,又不是我。”
樂堯無奈,“你想怎麼樣?”
張揚回答,“你讓我安安靜靜一個人呆着就行,等到張默回來,你讓他幹嘛他就幹嘛。”
樂堯知道,張揚是料定了自己拿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罰禁賽,扣工資,禁止上場,以上所有的懲罰對張揚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一個人,如果沒有慾望,就會變得無法控制。張揚就是個典型,他的父母控制不了他,樂堯更控制不了。
張揚重新躺回了牀上,咕噥道,“說不定一睡醒張默就回來了,你放着我不管就行。”
……
吃完飯之後是針對昨天騎士比賽的覆盤會議,張默繼續缺席了開會。所有人都很詫異,這是自從張默加入戰隊之後就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張默永遠都是最早起牀、最早來開會、最認真訓練的那個人,什麼時候缺勤過?
洛陽趕緊戳丁鵬傑,“張默呢?快叫他來,等會堯哥要罰他跑步了。”
丁鵬傑立馬站起來要往外溜,但是溜到一半被樂堯叫住了。
樂堯朝着丁鵬傑招了招手,“回來吧,張默最近有點特殊狀況,可能會不參加會議和訓練。”
樂堯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了愣。
陸江山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小聲調侃了一句,“特殊狀況什麼意思?大姨夫?”
洛陽對樂堯說的‘最近’兩個字感到十分疑惑,“是指不參加今天的會議和訓練嗎?”
樂堯搖頭,“不,暫時不確定會缺席幾天。”
丁鵬傑總有點不好的預感,問了句,“怎麼回事?他生病了嗎?”
樂堯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順水推舟道,“丁鵬傑你先搬到其他人的宿舍裡住兩天吧,張默晚上休息有點不好。”
丁鵬傑仔細看了樂堯兩眼,出乎意料沒有多說也沒多問,很爽快答應了,“行啊,反正柯桐一個人住,多寂寞,我去陪陪他唄。”
柯桐一聽,立刻一改往日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做派,倒抽一口涼氣,露出了萬分驚恐的神情。
坐在角落旁聽的歐陽雨樂不明真相,自告奮勇道,“胖丁哥,我也一個人住,你跟我睡唄!我可以打地鋪!我還從來沒打過地鋪呢!”
柯桐一聽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笑眯眯攛掇,“歐陽的主意好,正好胖丁你多跟新人培養培養革命友誼。”
胖丁哪裡不知道柯桐幾個意思,一口答應,“好啊,一會兒我就搬東西過去!”
在場所有除了歐陽雨樂之外的知情者都搖頭嘆氣——哎,年輕人,天真。
樂堯面無表情低頭翻着手裡的賽程表,突然問,“對了,歐陽雨樂你什麼時候過生日?”
“四月一日!”
“嗯,”樂堯點點頭,看向白澤,“選手註冊的事情麻煩你了。”
白澤說,“已經記下了,年紀一到,立刻去註冊。”
第一天的訓練和會議,張默完全缺席,就連飯都是讓基地阿姨給送進了房間裡。
此時,距離和寰宇的比賽,還有一星期的時間。
……
隨後的幾天裡,張默真的一天訓練和一次開會都沒有來過。甚至和DMC的訓練賽都是歐陽雨樂代打的ADC位。
對面的ADC杜修晨一看選手ID不是張默,整個人都驚呆了,在公屏裡打了十連感嘆號。
杜修晨:!!!!!
杜修晨:EM你們什麼意思!!!!!
杜修晨:看不起我?!張默打贏了韓涼之後我沒資格跟他打訓練賽了嗎?!
洛陽趕緊回覆:不是的,張默生病了。
丁鵬傑幫腔:對啊,都病得下不來牀了還心心念念要跟你對線!
歐陽雨樂:字字屬實!
杜修晨完全不信。他們DMC和EM關係一直不錯,對EM的事情也很瞭解。早就聽說EM被樂堯接手之後,對隊員身體狀況的管控非常嚴格。不僅每天要早睡早起,不準吃外賣,而且還要天天跑步鍛鍊身體。怎麼可能說生病就生病了?還病的下不來牀?!分明就是藉口!
杜修晨覺得EM就是想拿自己來給新替補練手,氣得他狀態爆棚,拿了把自己最擅長的EZ,追着歐陽雨樂錘了個0-6。
訓練賽上,EM被DMC爆錘,兩局比賽都只用了三十分鐘就悽慘落敗。
此時,距離和寰宇比賽還有三天。
……
眼看着比賽日將近,所有人都真的坐不住了。無論是開會還是訓練,甚至是訓練賽,張默這三天根本一天都沒來過。他每天躲在宿舍裡不是在看小說就是在吃零食,要麼就是睡覺,一天能睡12個小時以上,宿舍門都不出,簡直過得像頭豬一樣!而且樂堯竟然一直對此視而不見,管也不管,聽之任之!
某日,訓練訓到一半,陸江山終於受不了了。
他每天拼死拼活背李心嬋扔給他的資料,說句實話,他現在背的資料比他一輩子上學背過的書還要多!他覺得自己簡直不是在打LPL,而是在備戰高考!而那個張默,居然每天划水、打醬油、玩?!開什麼玩笑?!
陸江山直接扔了手裡背了一半的打野資料,捲了袖子就衝向了張默的宿舍。
洛陽一看情形不對,趕緊跟上去,“喂喂喂,你要幹嘛?”
陸江山怒道,“我們都在拼命練習,憑什麼那傢伙在牀上躺着?他這樣會拖我們後腿!輸了算誰的?!”
陸江山畢竟一米八多大個子,還是個身強體壯的運動系,洛陽根本拉不住,被陸江山一腳把張默宿舍的門給踹開了。
陸江山指着牀上躺着的張默吼道,“你給我起來!”
張揚理都不理他,懶洋洋問,“誰讓你進來的?”
陸江山看他這欠揍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一把衝過去就揪着張默的領子要把他從牀上拽下來,“你給我起來訓練!否則信不信我揍死你!”
陸江拳頭握得“咔咔”響,眼看就真的要揍人,還好李心嬋聞訊趕來,一把把他給拽住了。
李心嬋扯着陸江山胳膊往後拉,“你瘋了嗎!放手!!打架要禁賽的!”
陸江山畢竟不能真的對妹子使力氣,只好被李心嬋揪着袖子拽了出去。
張揚冷眼看着一行人鬧哄哄衝進來,又鬧哄哄走出去,那表情彷彿在看一羣跳樑小醜。
他對最後一個離開的洛陽招了下手,“勞駕,門關上。”
洛陽也被他這態度搞得一肚子氣,惡狠狠“嘭”得一聲把門甩上了,“媽的,還不如真讓陸江山揍他一頓……”
……
陸江山被李心嬋扯着回到封閉訓練室裡,怒氣衝衝往椅子裡一坐,“你拉我幹嘛?!你沒看到他那樣子嗎?他就是欠揍!”
李心嬋嘆了口氣,“你沒想過爲什麼教練允許他不訓練嗎?”
說起這個,陸江山就更生氣了,他猛地一錘桌子,“我怎麼知道爲什麼!教練也腦抽了吧!”
柯桐乾咳了一聲,摘下耳機走過來,加入了話題,“你沒看出來張默很奇怪嗎?”
李心嬋覺得柯桐大概和自己想的方向一樣,於是點點頭,“這賽季好多次了,總覺得張默怪怪的,有時候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得。”
丁鵬傑也走了過來,憂心忡忡壓低了聲音說,“我看張默的樣子,像是精神有點問題。”
陸江山震驚,“啊?!”
李心嬋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啊?一個人性格前後差這麼大,你心裡沒點數?”
陸江山被李心嬋說得一愣一愣的,“什麼意思啊?他不會是瘋了吧?還是裝瘋?”
李心嬋翻了個白眼,“別瞎說,這有什麼好裝的,又不是個戲精。張默看起來神經就很脆弱,可能真的是精神出了點什麼問題吧。”
丁鵬傑神神秘秘說,“我之前不是和張默住一起麼?我以前看見過他半夜偷偷吃藥,就偷翻了他的抽屜,在裡面發現了抗抑鬱藥物。”
陸江山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等會等會,你們左一個精神問題,又一個抑鬱的,怎麼都聽着這麼不靠譜啊?”
一直縮在角落沒人注意到的歐陽雨樂突然小聲插了句話,“我倒是覺得……說不定是有人挖角他?他這賽季發揮這麼好,都快趕上寰宇的吳越了,說不定是有隊伍高價挖角,所以不想上了吧……”
洛陽一直也沒怎麼插話,這時候也說,“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你們還記得李傲然麼?他去年不也是這樣的?剛開始進隊的時候客客氣氣,後來成績打得好,有人高價挖角,就變得傲得不行。當時還總是讓老闆給他加工資,老闆不同意就鬧着不願意上場。”
李心嬋聞言,多看了一眼歐陽雨樂。她是沒想到,這孩子看起來缺心眼,其實該長的心眼一點沒少啊……?
陸江山聽得頭疼,“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問堯哥,堯哥肯定知道。”
丁鵬傑看向衆人,“誰去問?”
結果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了他。
丁鵬傑見狀,委屈地張大了眼睛,“爲什麼是我?!”
柯桐說,“你是張默的下路搭檔嘛。”
丁鵬傑,“。”
洛陽說,“你年紀大嘛。”
丁鵬傑:“……”
李心嬋笑眯眯說,“你面相富態。”
丁鵬傑:“?”
歐陽雨樂說,“你飯量大。”
丁鵬傑:“?!”
丁鵬傑最後看向陸江山,陸江山剛想說什麼,就被丁鵬傑打斷了,“算了你還是閉嘴吧。”
丁鵬傑迫於無奈,在衆人攛掇之下,只好敲開了樂堯辦公室的門。
此時,距離EM對抗寰宇的比賽,只剩下了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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