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這裡是伊犁郊外的一個荒林,四野寂靜,沒有半點聲音。
那馬伕下車,連同那些武衛將馬車趕了過來,深猿的車胤盡頭,便是一個幾丈深的大坑,大坑裡面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具屍體在裡面了。張小南在一旁的枯樹上看的觸目驚心。
也不知道在蝰魔的屋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會死如此多的西域壯士!
那馬伕和武衛們目光冰冷,將馬車一掀,裡面的人便被倒進了大坑裡面。這手法也不知道多少次了,熟練地比傾倒垃圾還要更快。
屍體被倒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被看一眼,只能冷冷的丟在那裡。那馬伕和武衛們紛紛上馬,開始回城前行。
張小南找準機會,從枯樹上一掠而下,手中疾指連點,那馬伕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摔在了一邊,沒了聲息。
四周的武衛看到張小南下來,頓時殺氣迸發,手中銀光一閃,便直奔張小南而來!
果然是武功異於常人!
若是在之前,張小南此時怕是已經被分屍當場了。但是現在,他身上是龍脈聖血!當下雙手一拍,巨大的內力瞬間就將馬車的扶手震成了碎末,整個人接着這股力,一下子便飛了起來。
馬兒和馬車確是躲閃不及,當場慘叫一聲,跪倒在地,身上多了無數血洞。馬車失去牽引,隨後狠狠的撞了上來,一匹馬瞬間便被壓成了肉泥,一時間血花四濺。
武衛沒有停手,而是極其默契的在空中組成了一道劍花,想要將張小南斬殺在空中。張小南凌空腳尖一點,點在了劍尖上,然後一個空翻,便翻落在了馬背上。只聽得咔嚓一聲,一個武衛脖子便斷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殺,頓時破掉了衆武衛的陣法,其餘兩個武衛想要上前,卻被張小南雙手一夾,死死地夾住了雙劍,內力外泄,順手一拉,瞬間便將兩人拉了回來,然後毀在了地上。
此時只剩下一個武衛,他見張小南武功高強,轉身便跑,拼命地架馬前行,看樣子是想要回去告密。張小南原不動,輕輕拾起了把劍,然後將劍擦拭乾淨。
目光冰冷的盯着那個武衛,只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手中的劍像是有了靈氣一般,朝着那個黑衣武衛急奔而去,那武衛似乎有所察覺的時候,劍已經穿過了他的胸口,然後整個人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長舒一口氣,似乎將胸腔中的怒氣完全發泄出來一般,這才騎着馬遠去了,這裡,自然會有人來打掃。
許久之後,幾匹馬狂奔而至,馬背上赫然又是幾個黑衣武衛!
察看了一下四周,那幾個武衛道:“看來有高手前來,咱們馬上回去通知蝰王首座大人。”說罷,留下兩人處理屍體,其中一個武衛朝着府衙狂奔而去。
這幾天的伊犁貌似不太平,街上來來往往的增加了許多士兵,他們仔細的盤查着每一個人,一旦發現外來的人,幾乎都是就地格殺,連半分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酒館裡,一個番人怒吼道:“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抽的啥風,這幾日只要見了外人就殺,那些外地人都不敢來這裡做生意了。家裡的牛羊賣不出去,府衙也不招兵了,這他孃的,怎麼活。”他大聲的怒吼着,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斟滿一杯酒,一仰而盡。
“二牛,你不都敗在人家武布手下了麼,就這,還尋思着想去府衙當兵吶,老老實實回家抱你的婆娘去吧,省的出去丟人。 上戰場是要掉腦袋的.....”
“哈哈哈哈!”這個聲音落下之後,便傳來一陣鬨笑聲,在這種強者爲尊的地界上,沒人喜歡那些輸掉的懦夫。
被稱作二牛的男人頓時臉上紅到了脖子根,站起來粗聲道:“老子那天是因爲前幾天剛殺了百十來頭牛羊,沈身上沒力氣了,要不然怎能輸給那個武布!你們嘲笑老子,敢跟老子比試比試嗎!當天連韋大人都告訴我,下次來,一定能過!”
一番大聲說話,衆人頓時閉上了嘴。雖然之前嘲笑二牛不行,但是二牛在這裡,屬於數一數二的人,摔跤沒什麼對手的。若是韋大人都鼓勵他去的話,那說明二牛真的是被累到了。
當下衆人便失了聲,不再說話。
二牛眼看衆人不說話,氣呼呼的坐下又喝了幾口,接着痛罵道:“老子現在修養過來了,這幫孫子卻不招人了,真不知道每天在搞什麼鬼。”一邊喝着,一邊繼續的罵罵咧咧,自從上次回來之後,腦袋上就頂了一個軟蛋的帽子,這讓他很是氣憤。
正在這時,外面一個人跑了進來,一看到二牛便喊道:“二牛哥!二牛哥!好事來了!”
“來他娘個腿!沒看到老子正煩躁着呢!”二牛怒罵道,舉起杯子便又要喝。
“府衙韋大人剛剛又貼了新告示,說是從今天開始徵兵,還特意跟大夥說了,你很有潛力,要你去呢!”
啪嗒一聲,二手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兩眼怔怔的望到:“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啊!二牛哥!”
“他奶奶個腿的!”二牛用力一拍,竟是將一張桌子拍成了粉末,然後一錠銀子飛向了那個人,另一錠銀子飛向了掌櫃的。
“老子今天務必要贏!看你們以後還敢小瞧老子!”說着,興奮的便出去了。
衆人一時間議論紛紛,議論着二牛今天會不會贏。
旁邊桌子上坐着一個人,他頭頂上戴着一頂草笠,看不清面容。面前有一壺酒,兩盤菜。從進店之後,便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吃着,喝着,似乎這裡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不過看到二牛走了之後,他這才起身,一錠銀子飛向了掌櫃的。
“客官,太多了,給您找一些纔是!”這錠銀子足足有五十兩,對於一壺酒兩盤菜來說,實在是太便宜了。
那客人只是輕聲說道:“無妨,賞你就是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