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南察覺背後有異,當下回身,無影拳瞬間便將玉兔帶到空中。暴風雨般的拳頭砸在了她身上,只聽得噼啪一陣亂響,玉兔全身的骨頭已經碎成了小截,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口中的鮮血順着嘴角便流了出來,眼角還掛着滴滴的淚珠,像是有什麼心願未完成一般,斷掉了聲息,再無回身之路。
看着地上慘死的玉兔,獅魔猛然間哈哈大笑,狂狼的笑聲中夾雜着不甘和憤怒,甚至還有一些悲傷:“你走了,我馬上也要來陪你了。”
看着玉兔,獅魔似乎有無限的話想說一般。隨後笑着笑着,便哭了出來:“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縱然當年西疆慘死幾十萬人,終究沒能逃脫清王朝的統治。縱然你根本便不是清王朝的根子,那現在,你也屬於清王朝!”
說到這裡,似乎是氣血上頭一般,鼻子裡殷虹的鮮血便噴了出來,然後順着嘴巴流到了戰袍上,整個人瞬間變顯得更加猙獰了起來。
張小南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但是還沒有動手。
沒錯,他說的是實話,可以再活半柱香的時間,讓他盡情的說完。這世界歸根到底,除了那世俗的一部分外,依然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任何法則,只有四個字:弱肉強食。你強,便是你有理。
當是如此了。
獅魔絲毫不在乎,整個人像是癲狂了一般,猙獰的面孔擠在了一起,然後大喊道:“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便沒有這麼強!爲什麼!爲什麼永遠都是強者有理!我的西疆呢!說好的我的西疆呢,說好的我的子民呢!他們便願意心甘情願的被清王朝統治嗎!”
微寒的春風吹走了他的話語聲,這樣的聲音在這座絞肉機般的古城面前都不能讓更多人注意,何況想被天下人聽到呢?
“你該走了!各爲其主,便是這個道理!”張小南忍着獅魔將所有想說的話說完,橫手一抓,便抓住了獅魔的脖子,然後一把便提了起來。
獅魔笑意盈盈的看着張小南,臉上鮮血越來越多,然後道:“你贏了!咱們下輩子,再見。”
縱然是宿敵,這也是最後的,留戀的話了。可能這便是恨到深處帶留戀了吧。但是他,必須死。張小南從牙縫中蹦出了幾個字:“希望下輩子你能贏。”然後手中猛地一緊。
輕微的咔嚓一聲,獅魔的腦袋便歪在了一邊。西域八魔,除了金狼和銀狐之外,都已經死在了這片土地上。
沒錯,他們的師傅用一生去征戰的戰場,到了這裡,便結束了。從此,西域再無八魔,或許能剩下一個金狼,或者,連一個金狼都留不住吧。
渾身的傷痛倒是沒有那麼痛,張小南猛然間感覺到了一股蕭瑟。連續出手便將最後的幾臺石弩機毀在了這裡,然後朝着城牆上的射鵰手疾馳而去。
射鵰手們瞬間便慌了神,縱然他們數裡之外可以和天下第一高手都能平分秋色,但是武林高手一旦近了他們的身,除了死,便再也沒有其他下場了。
手中的巨箭沒有絲毫保留,猛烈的朝着張小南便狂射而去,然後拼命的後退, 想找一條生路。連獅魔和玉兔都不是張小南的對手,還有誰會是張小南的對手?
哪知道張小南像是不要命一般,死死地朝着他們追了過去,弓弩手們不敢怠慢,也朝着張小南狂射。張小南拼命的左突右閃,縱然身上掛滿了箭,也要做掉射鵰手。如此兇殘的人當真是世上少有,有的射鵰手頓時慌了神,一時間連箭都搭不起來,然後被張小南擰斷了脖子。
不過半息之間,便有幾個射鵰手被張小南擰斷了脖子,其餘的射鵰手則是趁着這段時間拼命地逃跑,像是沒命一般的往蘇葉城中跑,然後消失在了茫茫的守軍之中。
“啊!”到此時的張小南終於是清空了一大片障礙,然後帶着滿身的傷口仰天長嘯。
此刻的他像是無敵的戰神一般,立在了城頭,成了徵西大軍指路的明燈。
“咚咚咚!咚咚咚!”終於,被壓制了許久的徵西大軍終於是緩過神來,響起了密集的戰鼓聲。這聲音,自從剛剛衝鋒開始之後,便再也沒有如此響亮了。巨大的蘇葉城下成了無敵的絞肉機,絞肉機中死傷的徵西軍將士,不及其數。
原本以爲這將會是最後的戰場,勝利,便可回家。誰知道這成了最後的埋骨地,將他們葬送在了這裡。
張小南的猛烈衝擊,終於讓蘇葉城這臺巨大的絞肉機有了片刻的休息和舒緩,終於,徵西大軍可以再組織起來,然後靠近這座永不攻陷的城池了,
“兄弟們!殺啊!” 葉葉楓手中長劍所指,直指蘇葉城頭。
看着城頭上的那個殺神,徵西大軍終於再次鼓起了勇氣,拿起了他們手中的武器和盾牌,朝着蘇葉城奮勇而去。身上的戰甲,代表了大清的榮耀和力量,這一戰,只有勝,才能回報大清!只有勝,才能回報子民!
“轟!轟!哈!哈!”上萬人的衝鋒軍再次組織了起來,衝鋒軍有條不紊的朝着蘇葉城攻去,他們分開了兩翼,中間便是攻城梯和攀雲索。只要靠近了城牆,他們便能順着城牆直衝而上,來一場泣血的戰爭。
葉葉楓坐在馬背上,始終處於一個最冷靜,最有大局觀的狀態。此時,張小南和武阿隆已經各自殺上城頭,現如今的徵西軍,只有自己在下面一個人指揮。萬萬不能亂了方寸,萬萬不能亂了陣腳。
這,也正是他所擅長的。
城頭上的武阿隆和金狼則是立在了一起。兩人都是巔峰高手,無論誰出手,都是慎之又慎。縱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但是兩人依然沒有出手。
“老匹夫,你以爲你贏定了?”金狼一直都是防禦的姿態,等待着武阿隆來攻。看着徵西大軍逼過來,他反而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