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子時時分,清雪好不容易等到小師妹入睡了才溜出去。

趕到約定地方,已經看見少軍在那等候了。

看見久候已久的佳人出現,少軍露出了笑容。

“妳終於來了!我還以爲妳不會赴約呢!”

“抱歉!來遲了!”清雪急忙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

“沒關係,來了就好!”少軍從石椅上站起:“走吧!”

“呃…走?咱們要去哪兒啊?”清雪不明而問。

“帶妳去個好地方!”

不等清雪有反應,扣緊她的纖腰快步一躍,施展輕功往前方出發去。

清雪再次打開眼睛,以爲自己到了什麼仙境了。

一點一點的綠色熒光觸目可見,努力發着光芒的螢火蟲在四處漫天飛舞,的確猶如仙境般…

“哇!好美!”清雪已經忘了要責備少軍方纔的無禮行爲,踏出數步沉迷在這片美景中。

“我就知道沒有人會不喜歡這裡!”少軍滿意地點點頭,所以他一開始就想要帶她來,與她分享自己的這個秘密花園。

“好棒!原來風崎谷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這裡不是風崎谷!”少軍也踏前站在她身邊:“這裡是風崎谷的鄰座山谷。”也是師父定下的禁地。

“喔?那你怎麼會發現這個好地方?”並不知道禁地一事的清雪單純探問。

少軍露個深不可測的笑:“就是無聊時四處胡闖而發現!”

清雪微點頭,伸出手與無邪的小蟲嬉戲,沒發現少軍暗中的那一抹自嘲的諷笑。

當年,孃親想盡辦法把僅六歲的他送出那個深如大海的“家族”,改名換姓留在風崎谷隨着一羣師兄弟修行。

剛到這裡時的他個性孤僻且不合羣,午夜時就大膽四處探索,無意中就發現了這個好地方。

即使後來被幾個師兄弟強逼性融洽成了知己,也不曾與他們分享這小花園。

清雪是第一個。

說到伊人,目光對上前方玩得不亦樂乎的她,脣邊勾起久違的衷心笑意。

找了塊大石坐下,專心欣賞沉迷在萬千螢火中的倩影。

玩得起勁的清雪實在忘形,她幾乎都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如此放肆地放鬆身心了。

身爲他府的養女、衆師妹的大師姐,尤其是不得她們歡心的,她不斷努力做好一切,凡事都規規矩矩,也算開心也不敢大笑、難過也不敢落淚。

石頭上的少軍突然眼色一暗,快速飛了過去清雪身邊,把差點掉落山崖的她一把摟住。

“小心!”看着嚇出一身冷汗的她,還是忍不住責備一句:“太忘形了妳!”

回過神來的清雪才發現兩人緊貼一塊的身軀,趕緊把他推開些。

“抱歉!”

“老是說抱歉!”點了點她的鼻頭:“太壓抑自己了!”

清雪努了努小嘴,低聲嘀咕:“你還不是一樣!”

即使聲量小,少軍還是聽見了。

“我有嗎?”不以爲然地,自認表面功夫做足的少軍不覺得有人可以看得透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事情。

“有!你的笑容雖然常掛在臉上,可是我覺得你的內心一定有段故事!”

倏地僵住笑容,取代之的是不可思議。

“妳想太多了!”不羈的笑又回到臉上。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否認一次嗎?”清雪不忿氣地大膽挑釁。

少軍望着她圓大漆黑的雙目,心跳不安分地竄動。

“女人!隨便挑釁男人是不對的…”

急忙移開目光卻被誤以爲是心虛。

“你不敢…咦?”突然發現有更重要的狀況出現。

原本在四處飛舞的熒蟲突然集體消失不見。

“爲什麼會這樣?”清雪不解地望着一臉凝重的乾坤問道。

“不好了!我們得快點離開!”

少軍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預兆。

拉起清雪的手欲想離開,一陣狂風卻狠狠颳起。

“糟了,來不及了!”少軍暗歎一口氣,拉起她往前處的山洞奔跑去。

踏入山洞,外頭就立刻起了暴風雷雨,少軍不得不使力推了一塊大石頭頂住入口,纔不至於大風雨入侵進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今晚會有這場大雨傾盆!”

少軍輕輕爲她潑去肩上的雨滴。

“沒關係!”清雪也爲他扯下發上的枯葉。

四目投注的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爲彼此的狼狽模樣而笑了。

“來稍息一下吧!”領着她坐在一旁較乾淨的角落。

洞外的大雨咆哮聲不斷,似乎短間內不打算停下,讓清雪有些心急。

“在擔心?”少軍自然看了出來。

清雪點點頭:“若是師妹醒來發現我不見了…”

“沒事的!有我在!”知道她肯定是擔心被打小報告,若是她師父責備,他會站出來承擔責任。

清雪望着他,欲言又止。

“奇怪爲什麼我會把妳帶來這裡?”點出她的疑題,笑了笑:“就想找個人分享我的小天地!”

“這裡…之前你都沒帶過其他人來嗎?”他們師兄弟看起來感情不錯。

搖了搖頭:“那,幾個傢伙怎麼會欣賞這個好地方?大師兄只想把谷中一切打點好;二師兄滿腦子找好玩的事;四師弟只對女人有興趣;而小師弟…呵呵,我想不到他對什麼事有興趣?”

清雪笑了,實在羨慕他們的要好,不像她們幾個師姐妹般…

“你們感情真好!”

“是妳太優秀了,所以纔會惹得她們對妳的妒忌!”

“有嗎?”她明明已經拼命隱藏自己的光芒。

“傻瓜!”她不知道自己那張勝於芙蓉的絕美臉蛋是無法隱藏的。

清雪不明所以地晃晃頭。

沒有再進度點明的少軍只是一笑置之。

豪雨依然如故,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怎麼辦?”清雪擔憂地。

“放心吧!這場雨天亮前應該會停下來!”輕輕拍拍她的肩:“估計妳的小師妹也不會在天亮前起了牀!”依她小師妹“豐滿”的體型做估計。

“你好壞!怎能這麼取笑小師妹?”聽出了他話中帶話的取笑,清雪輕錘了錘他的手臂:“雖然小師妹體態是微胖了些,可是該乾的活她平時沒有少幹!”

“她那叫微胖的話,我只能說沒能找到更胖的了!”少軍還是不留情地繼續調侃。

“你太壞了!如果我也跟她一樣,那今晚似乎就不可能被你邀約前來此處了!”白了他一眼,道出他的以貌取人。

“誰說的?”少軍前番話讓她誤會自己怪錯人,誰知…:“若妳也有像她一樣的體型,當年我根本無法把妳從泉中救起!哈哈哈…”

“你…實在太壞了!”清雪臉上紅暈逐起,索性用力拍打他以出氣。

“好啦、好啦!鬧妳的啦!就算當年的妳千百斤重我也有辦法把妳救起!今天也會向妳邀約,這可行了吧?”

“哼!纔不相信你!”清雪別過頭。

“纔怪!不相信我妳怎麼會答應我的邀約!妳就不擔心我會對妳怎麼樣嗎?”少軍點出她對自己的信任,卻覺得可笑,就連他自己也不敢對自己的人格有保證。

“是嗎?好吧!那我現在就走了!”清雪睨了他一眼,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雖然少軍不覺得她一個姑娘家有辦法移開洞穴口那塊大石,可是出於原則上他是必須開口對別人說些好話。

“好、好、好!我不再說無禮的話行了吧?”少軍拉住她的纖手,比個誓約的手勢。“外頭還在大風大雨,妳出去會淋病自己!”

清雪盯着他緊握自己的手,雖然也不是頭一次,但還是覺得於禮不合:“你快放手!男女授受不親!”

“拜託!當年救妳的時候就不打算去想這事!”少軍沒好氣地說道,突然又調皮地眨眨眼:“妳還是我第一個有親密接觸的女人,妳可要對我負責喔!”

“你…”清雪臉兒再次乏紅:“負你的頭!我不要管你了!我要走了!”用力拉開他的手,往洞口走去。

“喂…”少軍這次真的焦急了,欲想把她拉住,卻用力過猛,讓她失去平衡。

急忙把她接住,順勢摟入懷中。

“妳沒事吧!”低頭欲查看她是否有受傷,碰巧清雪擡起頭,四片脣瓣意外地疊貼在一起…

清雪想要退縮,腰間卻被少軍使力擁緊…

少軍不想太快結束這意外收穫的美好,低頭更深入地親吻着她。

也許是情根早已暗生,兩人都迅速投入在甜蜜的時刻了,早已把外頭的大風雨給遺忘了…